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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來說恢復科舉并不是什么刻不容緩的事情,別說朝中不缺人才,就算缺,缺的也是軍事人才,能帶兵打仗的,這些能通過科舉選拔嗎?顯然不能。 現在就恢復科舉,除了刺激世家,導致朝中不穩,沒有任何好處,景帝心知肚明,所以對于學生的請愿,漠然以對,交給臣下處置。 陳於去靖翊侯府找寧逸之時,發現他正在剝粽子,翠綠的箬葉從他修長的手指上繞過,露出雪白的米團,散發出陣陣清香,色香味俱全。 但是他突然想起你不是不喜歡吃粽子嗎? 寧逸將剝好的粽子放進一旁晶瑩剔透的玉盤之中,接過秋心遞過來的手巾擦了擦,看向用來系粽子七色彩帶,嘴角勾出一抹笑這個,還不錯。 陳於走近了一些,左看右看也沒看出這粽子有什么特別之處,剛準備用箬葉包起來嘗嘗,就被寧逸抽走了盤子,遞給了秋心拿下去吧。 秋心接過盤子,微微屈膝,繼而邁著細碎優雅的步子,出去了。 陳於的目光一直追著她手中的盤子,消失在門外。 昨兒寧衍那兒出了點事,沒走得開。 陳於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寧逸在向他解釋昨兒沒去接自己的原因,忙擺了擺了手無妨,寧衍又鬧什么? 寧逸微微笑了笑,帶著淡淡的不屑來來回回就那么幾招,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倒是學了個齊全。 陳於也見識過寧衍的功力,和那些深宅婦人沒什么兩樣,怎么陰私怎么來,他對自己也夠狠,苦rou計演了一出又一出,最終倒霉的都是寧逸。 我看你也該給他個教訓了,再這么鬧下去,靖翊侯府怕是沒個安寧之日。 只要寧文遠還護著他,做什么都沒用。寧逸心里清楚的很,寧衍現在連能否繼承侯府都不在乎,一心只想替他姨娘報仇,不計代價。自己一不能關著他,二不能殺了他,旁的事于他而言,不痛不癢,根本沒有出手的必要。 你父親現在還為難你嗎? 寧逸道他還能如何,若不是有母親在,就憑他寵妾滅妻,早被奪爵了。 陳於想想也是,姨母已經明確了態度,靖翊侯只要沒瘋,就不至還像從前那樣。 寧逸不愿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因而問道你這次回來是? 陳於嘆了口氣我回來是為了救一個人。 寧逸猜道陸言? 陳於瞪大眼睛道你怎么知道? 寧逸道你從原川回來,他亦來自原川,他剛被押送進京,你就到了,時間也對的上。 陳於哦了一聲我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如何才能救他? 劫獄。寧逸淡淡道。 陳於干咳了兩聲他被關在廷尉府,那地方連只鳥都飛不出去。 寧逸道世家要他死,陛下也默認了他的死。 如果世家越過了陛下心中的那條底線呢?陳於滿懷希望道。 世家大多傳承數百年,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何況你如何知道陛下心中的底線是什么? 陳於有些沮喪,他在兄長那碰了釘子,不想到了寧逸這還是一樣真的沒有一點辦法? 寧逸想了想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按理說陸言揭露學院考核制度不公會更安全些,也能有個緩沖,從恢復科舉入手,等于直接和世家對抗,殊為不智。你和陸言應是好友,你對他了解多少? 陳於沒想到寧逸會和兄長說一樣的話,他同陸言相交兩年,自然知道陸言并不莽撞,亦不愚笨,不該想不到此節。但他認為陸言必是明白完善學院考核制度治標不治本,只有恢復科舉才是長久之計,所以才以恢復科舉請愿。 顯然兄長與寧逸有另外的看法,到讓他有些好奇你覺得他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淺一點說籠絡人心,深一點說離間寒門、世家、皇帝之間的關系,造成大齊內亂,更有甚者他是匈奴的jian細也未可知。 絕不可能陳於驚出一身冷汗他在洛水書院長大,怎么可能是jian細。 或許他的身世是假的,又或許洛水書院院長是他的同謀。 寧逸接著道想想他的罪名。 聚眾鬧事,妄圖顛覆大齊江山,既可笑,又讓人不寒而栗。 你別跟著摻和了,太危險。寧逸勸道。 陳於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相信他是這樣的人。 萬一你信錯了他,就會連累整個武安侯府。寧逸本不想將事情說的這么嚴重,但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山雨欲來風滿樓。 陳於回府,一路上都覺進退兩難,忐忑不安。 剛換了衣服,就遇到御和長公主身邊女官喚他去延春閣,忙收了心緒。 御和長公主近來喜歡上了話本,每每有空就要翻上一翻,看見陳於進來,眼也不抬一下。 你也回來一整天了,考慮的如何? 陳於一頭霧水母親指的是? 繼續離家出走,還是娶蔣家小姐。御和長公主話雖說的漫不經心,卻帶著不容推脫的意味。 陳於自然聽出來了,可他現在心亂如麻,哪有精力考慮這個,因而道母親再容我想幾天吧。 長公主問道幾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