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一座荒蕪城 第2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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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走一步,前方土地忽地一路鼓起。 一直到她腳前才停下。 藤蔓自地下破土而出! “對不起?!?/br> 華亭處于少年時期的道歉嗓音, 與之同時響起。 他很抱歉, 現在才到達中等城市,現在才記起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云琛擁住失落的藤蔓,笑意盈盈道:“我很想你?!?/br> 華亭感受到對方溫暖的身軀, 開心卻又羞澀地扭動藤蔓,小聲地說:“我也很想你?!?/br> 一人一城踏在夕陽余暉上,慢慢地往回走。 纖細柔軟的枝條纏繞住云琛的手指,華亭剛回到中等城市沒多久,正在整合從前和這段時間的記憶。 一般是等空閑時間,譬如入睡的時候再做讀取, 除非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需要立即知道。 每個城市意志恢復記憶后的步驟皆是如此。 一人一城安靜地走著,華亭回來了,籠罩在云琛心頭的迷霧忽地散去了。 他們無需說太多話,只要這樣陪伴著對方就好。 云琛撿著最近有趣的事告訴華亭,基本都是她從紀洛神那聽到的那些。 更重要的事,等華亭去了滄浪亭,其他城市意志會事無巨細地全部告知于他。 華亭津津有味地聽著, 時不時評價一兩句。 很久沒有聽到云云說話,哪怕她沒說任何內容,只要聽見她的聲音,他也會很開心。 云琛提及老王八。 華亭震驚無比,移動的藤蔓當場停下,“老王八居然吃下過一塊九州像碎片?” 他還沒有去讀取這段時間的記憶。 “那……”他又很快反應過來,“爸爸之前做的事就是在提醒我們老王八有異常嗎!” 云琛點頭。 辛苦夏豐年始終暗戳戳地提醒,他們卻領悟的那么晚。 華亭根據關鍵詞抽取了這段時間的記憶,他大致了解了老王八現今為華亭一霸的情況。 “真不可思議?!?/br> “還有更不可思議的事?!痹畦‰y得鼓起雙頰,做出孩子般的舉動,她說:“我剛才從神京回來,神京他做了一件特別可怕的事,讓我把喝的水全吐他身上了?!?/br> 華亭:“!” 神京能做什么事,竟然讓云琛反應這么大。 不該呀,神京屬于城市意志里性格非??孔V的那一類…… 云琛沒有賣關子,直接說出情況解決華亭的困惑。 “他竟然叫我弟媳!” “嗯?”華亭以為他聽錯了,他問:“哪兩個字?” 云琛回:“弟兄的弟,媳婦的媳。就是弟弟的媳婦那個詞,城市意志里也分長幼輩分嗎?” 華亭即刻化身小結巴:“為、為、為什么神京會這么叫你!” 云琛嘀咕:“還不是你一直叫我夫人,裴大哥什么事都告訴神京,神京一聽就讓其他城市意志也改口……” 藤蔓停下,不再游動,云琛被他牽著手,不得不一起停下。 枝條狂魔亂舞,簇葉激動地顫動,華亭如同被戳中小心思的青春期害羞小男生般說:“我沒有這么喊過你,我都叫你云云?!?/br> 他尾音有些下降,“你之前不許我這么叫你,我就沒有當著你的面叫過?!?/br> 華亭至今都委屈。 云琛捉住對方的話柄,虛著眼問:“陽奉陰違?” 華亭馬上補充道:“背著你也沒叫過,我特別聽你的話?!?/br> 張永福曾調侃華亭是個‘耙耳朵’,果真眼力狠辣,一眼看透本質。 云琛不再逗華亭。 “你這次小城市的時候,特別熱情?!彼鹆硪恢皇?,指尖戳戳華亭纏在她手指上的藤蔓,“走吧,天快黑了,爸爸會等我們吃飯?!?/br> 華亭決定現在就調取之前的記憶。 他稍稍分神,記憶畫面一幅幅從他腦海中劃過,聲音、觸感、氣味和情緒皆在。 他看見—— 容貌少許狼狽的少女趴伏在他的城市像上,知道他未恢復記憶后,眼中流露出的失落與燦爛笑容的鮮明對比。 華亭心上驟然綻開一個血泡,血泡里包含的是內疚和自責。 但很快,他發現心中已沒有內疚和自責能待的地方。 羞恥把它們全部擠走了! 他都做了什么! 華亭瞠目結舌地感受到記憶里的自己有多么大膽,以及無恥。 他竟然又哭又撒嬌地讓云云對他心軟。 他還用枝條把云云全部纏住,不分部位,他跟著云琛上課學習后就沒干過這種事了! 他甚至還在夏豐年追來打他的時候,把藤蔓藏進云云的衣服里,還跑進了貼身衣物里,待了很久才出來…… 還這里摸摸,那里蹭蹭,可謂是占便宜不要臉的典范代表。 善良信任他的云云竟然一點都沒有防備。 他那么珍惜的稱呼,記憶里的自己居然像個復讀機不停地重復! 如果華亭現在是人形,他一定挖個巨大的坑,把自己埋進去,自此永眠于地下。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記憶里的他,不能說和這一模一樣,根本就是毫不相干。 華亭大受打擊,藤蔓蔫兒吧唧地松開云琛的手指,趴在地上,游動速度宛如一條瀕死的小蛇。 隔著隱隱白霧,可以看見磚石房那高大的圍墻黑影就在前方不遠處,天邊的太陽還在盡力散發出今天最后一點光芒。 云琛蹲下,拇指和食指捏起藤蔓,晃動兩下。 “你怎么了?” 華亭有氣無力道:“云云,你還喜歡我嗎?” 云琛一愣,不解道:“當然喜歡,為什么問這個?” 華亭沒有隱瞞,把記憶里自己的小心思說了出來,他感到羞愧。 “我很開心,你不管什么樣子,都會喜歡我?!?/br> “不要去想這些已經發生的事情了?!痹畦⌒Σ[瞇地抱起藤蔓,往圍墻方向走動。 她說:“我喜歡任何一個模樣的你?!?/br> 華亭用被云琛抱在懷里的藤蔓,抬起枝條頂端的一點,軟軟地蹭了蹭她的臉。 云琛發癢,笑著將臉壓下,和肩膀夾住藤蔓,不讓他亂動。 她低聲說:“……你現在也可以那樣叫我?!?/br> 華亭起初沒反應過來,旋即他欣喜若狂,羞澀但又堅定地輕輕喊了一聲。 “夫人?!?/br> 四周在這一刻仿佛升溫不少,遍布城市的藤蔓因城市意志的高興而盛開花海。 清香四溢,云琛耳朵通紅,聲若蚊喃地應下這聲稱呼。 明明這條路很短,一人一城卻走了很久很久。 圍墻里傳來熱鬧的聲響,眾人交談,間或有夏豐年一句“蠢貨”的高聲評價。 聽見夏豐年的聲音,一人一城頭頂潑下一盆冷水,讓他們立馬恢復冷靜。 云琛特別認真地說:“千萬別讓爸爸聽見,他會不開心?!?/br> 華亭用力點動藤蔓,他不想和被鬼母打碎那次一樣,再承擔沉睡后令云琛難過的風險。 他們知道,夏豐年并非有意阻止他們或是怎樣,只是他身為一個父親,天生就對拐走女兒的東西看不順眼。 云琛抱藤蔓的動作改為扛藤蔓,她推開裝在圍墻上的鐵門。 吱呀一聲。 “爸爸,我回來啦!” 露天庭院里擺放的大飯桌上堆滿了菜,菜量很多,但并不精致。 從屋里拉出的一個電線,串著燈光昏黃的燈泡,用一根桿子豎在桌子上方,使得迷霧看起來沒那么厚重,飯桌上的菜也能看清。 桌上多是能填飽肚子的粗糧,以及一些故意味重適合下飯的菜。 夏豐年陰陽怪氣道:“請問那個知道禮義廉恥的華亭回來了嗎?我還以為那么短一條路,你兩還能再走半小時呢?!?/br> 云琛訕笑,華亭自覺認錯。 果然那么近的距離,根本瞞不過夏豐年的感知。有時候他對特定事物的感知能力,比城市意志對自己城市都來得了解。 余朝嘉招呼云?。骸翱靵沓燥?,我聽紀洛神說你去完之江以后又去了神京,干嘛去了?” 裴生音抬了下頭,他好像還不知道。 云琛坐在夏豐年和余朝嘉的中間,拿起桌上的筷子,簡單地概括完神京叫她過去的事。 夏豐年幾乎把桌上最好的菜都夾進了她的碗里,讓她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