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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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痕坐在亂花叢生的懸崖邊。霧氣散盡,整片花圃再也不復天堂般的優美恬靜,斷崖之花,反而帶了幾分英雄末路,美人遲暮的蕭瑟。 手上的手鐲亮光明滅,似乎在提醒他死亡的臨近。 母親有危險,如果按照念師所說,他只有三天時間,他必須決定冒險回村子,救出母親,但是在此之前,他要先解決手上的炸彈。 雪痕右手抓住手鐲,拼命地往下拽,但是手鐲卡在手上,怎么也擼不下來。 這時,手鐲突然發出滴的一聲響。雪痕嚇得險些墜崖。 手鐲沒有爆炸,只是上面的數字從“8”變成了“7”。 雪痕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漸漸冷靜下來。 從那自稱念師的少年的反應來看,這手鐲并不是他的所為,那么會是誰呢?雪痕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一系列事情的開端,始作俑者,那個隱藏在村民之中的神秘幕后黑手。 他給自己戴上這個手鐲,是想用這種慢性死亡的方式折磨自己,定是要等自己精神瀕臨崩潰的時候再出現要挾自己?;蛘?,他就是想看著自己在恐慌中精神崩潰,在崩潰中被炸死。給自己戴上這個手環炸彈的人非常陰險狠毒,說不好和在谷倉陷害自己的人是同一人。 甚至,母親遭遇的危險,也有可能是他在搞鬼。 一想到自己被誣陷為“惡魔之子”所受的冤屈,想到這個炸彈可能和雪痕痛恨至極的那個幕后黑手有關,他的恐懼就漸漸被憤怒取代。 雪痕緊咬牙關,心中一股狠勁油然而生。 無論對方是什么目的,但是以為這樣就能要挾自己?那真是太天真! 叢林里的狼,在被獵人的陷阱夾住腿的時候會毫不猶豫地咬斷自己的腿逃生。雪痕的心性果決,更甚于狼! 既然破壞手鐲可能會引發爆炸,那么……就用其他的方式把炸彈拆掉! 他從綁腿上抽出一把鐵片刀,高高舉起。那是他自制的簡陋武器,被他磨得鋒利無比,在山坡的伏擊戰中,他用這鐵片刀做飛鏢,收割了兩人的生命。 要拆下炸彈,其實很簡單,不就是個環么?把手腕切斷,就能拿掉。 雖然廢了一只手,但是丟車保帥,自己就不用死了。 況且,其實只要切掉大拇指,手鐲就能從手上擼下來。哈!丟卒保車! 想到這里,雪痕一刀斬下! 就在這時,一股勁風從背后襲來。雪痕連忙回刀格擋,這一刀就沒能切在手指上。 當的一聲,一把飛刀被彈飛。 在彈飛的瞬間,雪痕看清了那飛刀的樣式,那是獵人的專用武器。 雪痕心中一沉:又是獵人的襲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現在身體狀況根本無法戰斗,即便逃跑也很難,手上的炸彈還在滴滴作響,難道要命喪于此? 他抬頭看向飛刀來的方向,卻發現一個獵人裝扮的少年只身一人站在不遠處的樹下。 少年身形健碩,皮膚黝黑,只穿著一條皮短褲,赤裸的上身涂著圖騰圖案,花花綠綠的,手中拿著一把獵刀,正在砍開灌木,向自己走來。 “小強!”雪痕看到來人,欣喜地回應。 小強名叫尕爾強,也是少年獵人,獵人名字是塔庫魯,他是雪痕的童年好友,因為在獵人中,他們二人都是外姓人,所以關系比較好。因此雪痕不叫他的獵人名字,而是直呼姓名。 他剛才的襲擊,顯然只是開玩笑。 小強搖搖頭:“真可惜啊,沒想到這種狀況下你的身手也沒變弱,竟然殺不了你?!?/br> 雪痕剛想舉手打招呼,又突然想到炸彈手鐲的事,為了不讓小強擔心,雪痕連忙從衣服上撕下一塊破布,把左手手腕上的手鐲包住。 倒計時還有7個數,砍手指的事,可以在倒數為1的時候再干。 “魯魯加,我過去之前你得先答應我?!毙娬驹谶h處喊。 “答應你什么?” “不要殺我?!?/br> 雪痕笑笑:“你那么擅長逃跑,我殺不了你?!?/br> 小強哈哈大笑,穿過灌木走了過來,站在雪痕面前。 “你剛才在砍什么?” “沒……沒什么,我手腕受傷了,割一塊布包扎一下。對了,你怎么會在這里?不會真是來殺我的吧?!?/br> “之前洛塔他們伏擊你,你都沒死,還能反殺他們。我可殺不了你。搜捕你的獵人們回村子了,說你受了重傷,所以我就來看看你,沒想到在這里碰上了?!闭f到這小強興奮起來: “你最近可是出盡了風頭,殺了很多的獵人。要我說,那些獵人就是該殺,尤其是那個斯洛瓦,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br> “他們畢竟曾經也是兄弟,我可不想殺他們,而且斯洛瓦不是我殺的?!?/br> “他們都看不起我們外姓人,你還替他們說話,那是誰殺的?” 雪痕想起艾兒薇詭異的一擊,搖了搖頭。 在空地上,兩個獵人向赤手空拳的艾兒薇射出四根飛矛,艾兒薇只是打了個哈欠,飛矛便消失了,獵人則爆體而亡。雪痕始終想不明白她是如何做到的。 “小強,不要說這些了,我問你,我mama怎么樣了?”雪痕焦急地問道。 “她……”小強面露為難神色:“她挺好的,雖然被關在柴房,但是鐵匠和麗子都很照顧她,沒有吃苦?!?/br> “不對……你騙我……” 小強沉默了下來。 “是兄弟,就告訴我?!?/br> “村民們要處死你mama?!毙娳s快繼續說道:“但是我想你mama會沒事的,村里有很多人站在你們這邊……” 猶如晴天霹靂,雪痕被驚呆了,隨之而來的是憤怒。 “不!他們怎么能!??!我cao!”雪痕像野獸般咆哮起來,但是他身上有傷,體質虛弱,這咆哮一下就抽空了他身體中殘存的力量,他在地上痛苦地蜷縮著,痛苦從里到外,浸透了他整個身體和靈魂。 即便受了疼痛難忍的傷、被小女孩騙、被朋友出賣也不曾流下的眼淚,卻在此時如斷線的珠子般不住地滾落。 雪痕從小沒有父親,只有母親一個人把他拉扯大,雪痕一直與母親相依為命,母親執意留在村子,雪痕一直非常擔心,這次和萬奎交易,就想多換點武器,以防萬一,卻不曾想遭遇埋伏,為了自保殺了村里的獵人,進而讓母親更加危險。 他現在非常后悔當初離開村子的時候沒有把母親一起帶走,后悔自己大意落入了獵人們的陷阱,因此而產生的連鎖反應,讓母親也陷入了危機。 他此時恨不得背生雙翅,飛回村子,救出母親,但是現在的身體狀況……一種無力感,屈辱感,自責感同時涌上心頭。 “都怪我,都怪我殺了獵人,一定是因為這個,村民們才會拿我mama出氣……” “可是,你也是為了自衛??!況且,那些人本來就該殺!”小強安慰道。 “不行,我要回去,把她救出來!” “以你這樣的身體?你也不過就是去送死罷了?!?/br> “那你說怎么辦?” “你要冷靜,我們還有三天時間,大長老派人去鎮子里通報,從他出發,到手續辦下來到他回來,至少要三天。我們現在需要武器,需要補給,需要……援兵?!毙姷皖^想了想,“我們去報警吧?!?/br> 雪痕苦笑了一下。 你以為我沒做過嗎? 雪國是一個軍政府掌權的國家,但是通過政變上臺的勢力在政變過程中也損耗很大,組建起來的政府控制力也有所缺乏,已經無力以強權統治整個國家,再加上歷史原因,于是對于像東薌村這樣的原始村落就干脆給予了自治權。在東薌村之外,是軍政府控制的地區,例如最近的大城鎮——涉谷鎮。那里駐扎有軍隊,有警察。負責治安的執法機構名為軍管所。 剛剛逃出村子,雪痕第一時間就趕到涉谷鎮的軍管所報了案,在那里有國內警衛軍,是專門負責國內治安的警察。警察們看似受理了案件,卻把雪痕當做犯人關了五天。 五天里,雪痕受盡了毆打和屈辱,他們關心的問題只有一個,雪痕是不是要去中央告御狀。 在雪國,人是被牢牢限制在土地上的,任何人不能離開自己生活的村落和聚居地,否則就會被當做流民或匪幫對待。流民有可能去中央鬧事,所以抓住就要送到勞改所改造。匪幫則就地正法。 雪痕一直盡力忍耐、解釋,希望他們能夠在確信自己沒有其他“不良企圖”的情況下解決自己的冤屈。 但是他的希望再次落空。他的忍耐只是平添了對方的怒火,他們打得更兇,罵得更狠。 五天后,負責他的警察基本上確定了他不會去中央告御狀,確定了他對本地幾年以來“安全穩定的局勢”和本地軍管所在上級軍部那里的名聲不會有威脅,他對雪痕失去了興趣,他直言不諱地告訴雪痕,村子有自治權,警衛軍根本不會去管這些事情,純粹是惹麻煩。況且在那鳥不拉屎的深山,誰會愿意去出警?不但不會管,還會把雪痕五花大綁,押解回山村。 經過這一次失敗,他已經不再信任任何體制內的幫助了。 “那你是怎么從軍管所逃出來的呢?那里可不像村子里的柴房,你殺了軍警吧?”小強好奇地問道。 “說來你可能不信,并不是我逃出來的,我也沒有殺死他們,而是他們自己突然莫名其妙地死了?!?/br> 小強看著雪痕,眨眨眼睛。 當時雪痕身在軍管所嚴密看守的監獄里,就算功夫再高也難以逃脫,但是沒想到在第六天清晨,看守他的警察卻突然死了,他就死在雪痕的面前,監獄的鐵柵欄之外。 他就像是被看不見的手掐住了脖子,在地上翻滾掙扎了幾分鐘后,死在雪痕面前。雪痕檢查了一下,他是死于窒息,監獄里并沒有毒氣,否則雪痕自己也會中毒而死。所以他的死亡非常離奇,但是雪痕沒有時間和心情調查死因。 他從獄警身上拿到鑰匙,開門出了監獄,沿路他看到很多同樣死法的獄警。 雪痕就這樣逃出了無人把守的軍管所監獄。 “呵呵,”聽完雪痕的講述,小強尷尬地笑笑,看雪痕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推銷貨物的行商,“雪痕,我是來幫你的,作為哥們兒,你還不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有點兒不夠意思???你這樣可讓我怎么幫你?你是不是……學了些新招,不愿意告訴我啊……” “我沒有說謊!”聽出小強是在質疑自己的話,雪痕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我可以發誓!” “好吧!”小強轉過頭去,似乎是對雪痕的回答非常無奈,顯然還是半信半疑。沉默了一會他說道:“雖然你這么說,但是我還是會幫你的。我夠哥們兒吧!” “嘿!你這么說好像還是說我說謊嘍?” “好吧好吧,你沒說謊,他們都一個個自己死在了你面前。行了吧,我記住了?!?/br> “你!”雪痕氣得要吐血,一激動牽動了傷口,疼得彎下腰去。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毙娺B忙蹲下來,安撫雪痕道: “咱不提這個事兒了行吧,我相信你還不行嗎?現在我們只能靠自己了,你也得自己注意著點啊,先吃點東西吧?!毙姀谋嘲锬贸龀缘?。 聽了小強的話,雪痕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正如小強所說,要救出母親,就要先解決自己的問題,首先是傷勢,然后是炸彈。再之后需要找尋武器和補給品,做到這些,才能讓營救行動更有把握,否則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雪痕接過小強遞來的干糧,大口吃了起來。已經兩天沒怎么吃東西,他要盡快恢復體力。 小強則蹲下身,查看雪痕腹部的傷口。 “這傷很重,怕是不動手術好不了?!?/br> “如果不是你攻擊我,它不會崩開的?!?/br> “我哪里知道你帶著這么重的傷???我送你去看醫生吧?!闭f罷他把藥品裝在雪痕的背包里,自己的背包掛在胸前,然后背上雪痕。 “不,我不能回村子?!?/br> “我們不回村子,我可以把你帶去涉谷鎮,只要讓那的小田大夫給你動手術就好了。我送你到診所門口,你自己進去,如果讓他看到我就不好辦了?!?/br> 涉谷鎮是距離東薌村不遠的大城鎮,基礎設施很完備,那里有學校、軍管所和方圓數十里唯一的一個診所,小強所說的小田大夫就是那里的醫生。 因為他們還有三天時間,還算是比較充裕,而雪痕的傷不做手術的話會有感染的風險,所以小強執意要求前往涉谷鎮的診所。 他不由分說地把雪痕背負在背上,開始沿原路返回。 雪痕執拗不過,心想這樣也是個方法,便由著小強背著前往涉谷鎮。 雪痕和小強身形相仿,體重也差不多,而且山野少年飽受鍛煉,體力也很好,因此小強背著雪痕一點也不費勁。他判明方向,開始向森林外走去。 “謝謝你,小強?!痹诼飞?,雪痕說。 小強的到來令他很感動。 因為小強與其他獵人不同,他生性膽小,不敢輕易冒險。而這次他來幫自己,顯然是冒了很大的險的。 “嗨!說什么呢!誰讓我們是哥們呢?”小強語氣高亢地回答。 “是哥們兒還追殺我?” “是‘他們’追殺你,這可不包括我,他們把我排除在外了?!毙娡徇^頭,“況且他們也沒有追殺你,大長老說他們是來帶你回去問話的?!?/br> “胡說,他們對我趕盡殺絕?!?/br> 雪痕伸手驅趕身后的一只蚊子,不知道為什么這蚊子一直跟著他們。 小強皺了皺眉:“那難道是戈隆首領要殺你嗎?他可是你師傅?!?/br> “不會的,這里面一定還有什么誤會。一定是那個人搞的鬼?!?/br> “那個人?” “有個人在幕后搞鬼,谷倉就是他搞的鬼。是他陷害我!甚至可能連軍管所的警察都被他買通……” 小強搖搖頭。 “對了雪痕,我一直想問,在谷倉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小強轉移了話題。 “我在村子里不是解釋過了嗎?”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再說謊了,連我也不信任嗎?你之前說是高田他們要強暴小玲姐……那怎么可能嘛!他可是小玲姐的親叔叔?!?/br> 高小玲,是谷倉事件的受害者,也正是之前在廣場上被白布覆蓋的那個女孩——她的尸體早已冰冷,但遲遲沒有下葬,只是因為長老們要用來在廣場聚會上控訴雪痕的罪行。 他們也確實達到了想要的效果。 “我沒有說謊!”雪痕牽動了傷口,疼得表情都扭曲了幾分。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你說的……太過詭異了一點。你還說石頭在谷倉里一招就制住了你,這就更不靠譜了,你的身手我是知道的,難道連雜貨店的伙計都打不過嗎?”小強頓了頓,露出了洞察一切般的微笑:“你一直喜歡小玲姐吧?!?/br> “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想……強上她?之后被人發現了殺人滅口?這也沒什么,我知道很多人都干過這樣的事,你就承認了吧,畢竟誰都有沖動的時候嘛……” “連你都不相信我!你放我下來,我不用你幫忙……”雪痕掙扎了幾下,疼痛讓他不得不停下。 小強沒有把他放下,反而把他往背上兜了兜。 “這說的哪里話。好吧好吧,你就當我沒說好了?!?/br> 小強背對著雪痕的臉上,此時掛著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顯然他已經對自己的推論確信無疑了,雪痕越是激動,解釋,就越讓他覺得他說得沒錯。但是為了照顧雪痕的面子和情緒,他沒有繼續質疑。 小強會得出這樣的結論也在情理之中,因為在雪痕被抓住的時候,小強是在現場的,他親眼看到小玲姐全身赤裸的尸體。谷倉里的其他幾具尸體,個個慘不忍睹,并且都是村里人,比如高田、石頭,都是他認識的,這些人平日都是老實巴交的,和雪痕沒有任何過節,甚至他們幾人彼此之間都沒有什么交集。 所以“真相”幾乎是呼之欲出。 當時活著的人只有雪痕一個,所以他自然成了懷疑對象。長老衛隊的人抓住了他,對他嚴刑拷打,想逼他說出真相,可是雪痕卻“寧死不招”。 他只是說自己想不起當時發生的事情了。但是他看到高田等人要對鄰居家的叫小玲的女孩施暴。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高田是小玲姐的親叔叔,兩人一直相安無事。就算高田是個衣冠禽獸要搞那事,也不用到谷倉里,在自己家里就好了嘛…… 末世山村,人們道德觀念扭曲,因此小強的腦洞也很大。 無論怎么看,雪痕所說的都難以置信,用強未遂殺人滅口的說法反倒是非常合理。所以小強在如此“鐵證”之下,便斷定是雪痕故意說謊隱瞞。 在這末世廢土之上,蠻荒村落之中,人們道德感薄弱,小強也是如此,在他看來,用強不算什么,很多人都做過類似的事情,雪痕只是一時糊涂,做得過分了些。 至于殺人,對于他們這樣的山野邊民來說,其實也不算什么新鮮事。反正死的人也與自己沒有什么關系,小強自然也不在意。 小強是在這亂世中生存著的最普通的一個人,他和大部分人一樣,不相信人性,也不相信道義,他其實也并不相信雪痕的為人。 他之所以來這里幫他,是以為他相信他們的交情。他和雪痕都是少年獵人,從小一起打獵,也算是出生入死過,因此他才對雪痕施以援手。 而雪痕此時卻感到無比的悲傷,他就像是一個被整個世界都拋棄了的孤兒,全世界都不相信他,都把他當成大jian大惡之人。 可是他是冤枉的??!現在身受重傷,母親陷入危機又不能相救,簡直窩囊得讓人不能忍受,在他心中甚至隱隱浮現出一個念頭:這樣無能,不如死了算了。 在雪痕和小強爭執的檔口,那一直跟隨雪痕的蚊子終于找到機會,在雪痕后頸咬了一口。 一種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雪痕本就因為小強的懷疑,胸中氣悶,加上身體的孱弱,精神的打擊,危機的壓迫,他的精神一直像緊繃的弦一樣,被這蚊子一叮,竟然一時間感覺肌rou僵硬,呼吸困難,感覺仿佛整個世界都向自己擠壓過來。很想掙脫,但是自己如何對抗全世界的擠壓? 他的耳朵里出現尖銳的耳鳴聲,就像有一輛汽車在他耳邊鳴笛。頭腦中陣陣刺痛,愈演愈烈??諝庵兴坪鯊浡鞣N不同的味道,其實是他的嗅覺也感覺失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