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張美人之死
寢宮之中,張美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睡得迷迷糊糊,卻感覺一股寒意直直侵襲過來,她在睡夢中裹緊了被子,突然聽到了一陣窸窣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近,張美人一瞬間驚醒,她猛地睜開眼,看到一個黑影就站在她的床前,一動不動,像極了雕塑。 她雙眼朦朧,再加上屋子里黑燈瞎火的,她以為是春秋進來了,于是朝著黑影伸過手去,“春秋,給本宮倒杯水來……” 話音未落,她不小心碰到了那人的手,那人手中不知道拿著什么,鋒利地很,直接將張美人的指腹割破了,這回她算是徹底清醒了,張美人疼得嘶了一聲,剛準備開口大罵,就看見月光一下,那人的手里拿著一柄鋒利的匕首,一雙死氣沉沉的雙眸之中透著兇光。 這人哪里是春秋?分明是個男人! 張美人渾身激靈,渾身緊繃起來,后背冒出一陣涼意,她抱著被子往后縮,聲音驚恐萬分,“你是誰?為什么來本宮這里?誰讓你來的?” 男人沒有回答張美人的其他問題,只是冷冷一笑,薄唇一開一合,說出的話卻險些讓張美人當場暈厥過去,“我是來送你上路的人?!?/br> 危險的感覺侵占著張美人的意識,她渾身發抖,酸軟無力,她歇斯底里大聲喊叫,“來人??!快來人,救命!”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就是沒有一個人過來,整個浮花宮像是一個死人的宮殿。 “來人啊……皇上,救命啊……”張美人哭得稀里嘩啦,聲音都啞得不成樣子,這也是張美人說出來的最后一句話,只見男人伸手抓著床幔,用匕首割開之后,用那柔軟的布料仿佛如同繩索一樣勒著她的脖子,瞬間張美人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她臉色漲紅,每一次呼吸都用盡了所有力氣。 男人用一只手將張美人舉了起來,張美人手指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在他粗壯的手臂上留下一條條血痕,不過她這樣的反擊在男人眼中看來不值一提。 張美人兩只眼睛全都是血絲,眼球突出,她垂死掙扎,嗓子里不停發出嗬嗬的聲音,沒多久,她身子劇烈顫抖起來,最后沒了氣息…… 男人將張美人偽裝成自殺上吊身亡,在桌子上留下一封早寫好了的遺書,里面的字跡就算是張美人的父親也看不出真偽。 臨走之前,男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銀簪子,在簪子的頂端還有如霜的血跡。除了簪子之外,他還帶來了一雙沾滿泥土的繡花鞋,藏在了張美人的床底…… 二日一早,春秋被凍醒,她撐著手臂從地上起來,感覺自己頭疼欲裂,她昨天怎么躺在這里睡著了? 春秋揉揉酸脹的雙眼,看天色不早了,該叫張美人起床了,她掙扎著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抬手去開門。 可是春秋沒想到,她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張美人昨天夜里吊死在房梁上,身體已經徹底僵硬了,兩只眼睛微微凸出,臉色青紫。 “娘娘!”春秋驚駭至極,腿腳倉促一下,一個沒站穩摔倒在了地上。 宮中別的人都被春秋驚恐的聲音吸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只覺得通體生寒,渾身上下提不起一點勁來…… 一早上,張美人畏罪自殺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后宮,瑜赫奉命搜查浮花宮,找到了一封張美人親筆寫的遺書,還有一把帶著血的簪子,與沾滿泥土的繡花鞋。 在遺書中,張美人講述了自己是如何將如霜殺害,并且帶到了荷麗居之中嫁禍給皇后娘娘,只因為以前張美人聽到宮中有人傳聞她不得寵,還囂張跋扈的謠言,張美人打聽之下誤以為謠言是如霜傳出來的,她一氣之下將如霜打死,怕東窗事發,所以就將這件事情嫁禍給云舒舒,一石二鳥。 可是沒想到昨天查腳印的時候露出了馬腳,張美人眼見事情即將敗露,她知道自己活罪難免,死罪難逃,但是不想牽連張府,所以以死謝罪,希望皇上不要因此事而怪罪張家。 張美人死了,如霜的案子結了,云舒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里還有些恍惚。 她還沒有定案,張美人就畏罪自殺,雖然遺書中寫得合情合理,可云舒舒總覺得很奇怪。 按照張美人的性格,恐怕已經定罪了,張美人還會到言沉淵面前喊冤,生怕被知道是她做的。 言沉淵下了早朝就朝著鳳鸞宮來了,就在他剛下步輦的時候,突然一個披頭散發的宮女朝著言沉淵撲過來。 長林險些將人當場殺了,還是言沉淵攔住了他。 若是云舒舒在場,一定能認出來這人就是張美人身邊的貼身宮女,名為春秋。 侍衛們將言沉淵保護在最中央,“來者何人?” 春秋滿臉淚痕,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給言沉淵磕頭,“……奴婢名為春秋,乃浮花宮張美人的貼身宮女,奴婢貿然前來,不為別的,只求皇上替娘娘還一個公道,娘娘絕對不可能殺人的,那天晚上奴婢分明與娘娘在一起,娘娘怎么會去殺人……” 言沉淵最近被這些事鬧得頭疼欲裂,張美人今天死,張尚書得知消息大病不起,張夫人氣急之下暈厥過去,整個張府鬧得雞飛狗跳。 朝堂上也不安穩,有說是云舒舒殺了如霜又嫁禍給張美人的,還有說張美人死因另有隱情的,還有說后宮之中該徹查到底的,吵做一團。 言沉淵不想管這些事,將事情全權交給了瑜赫,根據驗尸官和浮花宮中的線索表明,張美人遺書中所說幾乎全是真的。 若是沒有殺過如霜,不可能將事情說得那么詳細,而浮花宮之中,除了張美人死亡之外,還有一命宮女也畏罪自殺,自己跳進了井里。 “你若是覺得張美人是被他人所害,那拿出證據出來,朕絕不會置之不顧?!毖猿翜Y雙手背在身后,看著春秋目光雖平淡,卻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