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沒錯……我還以為她只是在御書房偷懶睡下了，一早就會回來……我等了一早上，就聽到荷麗居死人的消息……我內心不安，沒想到還真的是她……”挽月情緒不能自己，捂著嘴顫抖著哭了出來。

    云舒舒順著挽月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如霜的手背虎口的位置有一顆痣，看來挽月就是因為這個認出如霜的。

    從挽月的口中，云舒舒也了解了關于如霜的事。

    如霜今年才十六歲，進宮不久，因家中貧困，于是想著進宮做宮女，來補貼家用，是個苦命的人，年紀輕輕，命比紙薄。

    而挽月與如霜是同鄉，兩人在宮中一見如故，于是結拜姐妹，在這里也算是彼此有了個照應。

    挽月說起如霜的事，哭得越來越厲害，云舒舒于心不忍，讓人將她帶到院子里稍候著，她自己則留在屋內，聽著驗尸官給出的結論。

    因為這個年代科技并不發達，驗尸結果也無法做到非常全面，驗尸官也算是經驗老練，指出了幾個重點。

    尸體上沒有繩子勒過的痕跡，除了頭部之外再沒有別的傷，如霜的后腦勺有一個傷口，傷口面積挺大，決然不是用方才撿到的那塊錐形石頭下的手。

    而如霜后腦勺那個傷口是死亡之前造成的，那么可以推測，她們用石頭將如霜打暈之后，再將她扛到了荷麗居里，對如霜下了死手之后，便將人扔到了的井里。

    而且如霜很可能認識她們，再者，可能是用了什么方法威脅到如霜，所以如霜這才沒有求救，等她被帶來荷麗居的時候在求救，也就晚了。

    如果能找到第一次砸傷如霜的兇手，很有可能是第一案發現場。

    宮中巡邏侍衛眾多，很可能見過兇手的真面目。

    云舒舒垂下眼眸，腦海中思緒萬千，她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挽月還在外邊，她呆呆站在一旁，腦海中回想著的都是如霜的死，一直到現在還沒有緩過來。

    云舒舒將挽月帶到枯井旁邊，讓她看井上那個血淋淋的云字，“你與如霜關系這么好，應該見過她寫字吧，你來看看，這個字跡是不是她的?！?/br>
    云舒舒覺得這個字很有可能不是如霜的，如霜被扔進井里面的時候已經沒了呼吸，如果她在死亡之前留下這個訊號，那是絕對沒有可能。

    所以，這個字只可能是兇手寫的，再或者，是她們威脅如霜寫下來的，目的就是將如霜的死都推到她身上去。

    下手這么狠，兇手肯定是與如霜有仇怨，不過云舒舒素日里極少出鳳鸞宮，她幾乎沒與人結什么怨，可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懷璧其罪，云舒舒深處后位，那些妃嬪們當她為rou中刺眼中釘，總有防不勝防的時候。

    挽月站在井邊一看，當時就覺得不對，她哽咽著和云舒舒開口，“皇后娘娘……這不是如霜的字……”

    “怎么說？”

    挽月解釋，“奴婢與如霜是同鄉，家住環定，如霜家境貧寒，吃飽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更何況說讀書寫字……”

    若是景國人一聽就會明白，環定那個地方真是鳥不拉屎雞不生蛋，常年災患，迫于生計，無數環定人離開家鄉到了別的地方，只剩些實在沒錢又沒去處的，只能在環定茍延殘喘。

    “如霜連字數都是勉強學會，更別提這個云字……”

    古代人都是寫的繁體字，那個時候還沒有簡寫的云，都是寫做雲，云舒舒是古代的身體現代的靈魂，簡體繁體隨意轉換，于是并沒有覺得這個字有多難。

    可這個雲字對大字不識一個的如霜比登天還難，這個字跡只能是兇手留下的。

    云舒舒讓人將這個字跡拓一份出來，保留著當作物證，又問了問關于如霜的人際關系。

    兇手這么大費周張將人從別處帶到荷麗居來，再將如霜的死栽贓嫁禍在她的身上，很大可能是仇殺，而且那人對云舒舒充滿怨恨，所以才會演變成這樣的局面。

    “如霜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挽月眼眶里都是血絲，眼淚不停打轉，“如霜剛進宮的時候，與同屋的宮女發生過爭執，那宮女揚言要讓如霜死……不過，前不久那位宮女已經出宮了，除了這位，如霜還沒有得罪過別的人?！?/br>
    既然出宮了，那肯定不是那人，看來她這個方向是錯的。

    問完了話云舒舒就讓挽月回去了。云舒舒從一早上起來連早飯都沒有用過，現在差不多到了下午，她的胃不免有些刺痛。

    她微微彎著腰，一只手搭在肚子上，準備繼續查案，這一幕落到言沉淵的眼里，他走過去，將云舒舒看著，“怎么了？不舒服？”

    “沒什么大事，皇上不用擔心?！痹剖媸鎻姄沃?，腹中一片空饑，難受得緊。

    言沉淵微微皺眉，“既然不舒服就先回去?！?/br>
    “我……”云舒舒站起來，突然覺得眼神一陣漆黑，大腦暈眩，若不是言沉淵在她面前剛好扶住她，她說不定就要倒下了。

    那種感覺片刻才好，她眼前由漆黑變成了灰白，一片雪花狀，應該是沒吃飯導致的低血糖。

    “云舒舒！”言沉淵一臉焦慮將云舒舒扶到椅子上，差人倒開水給云舒舒服下，讓她緩一緩。

    云舒舒坐著喝了口熱水才覺得好了不少。

    她險些暈倒，言沉淵說什么也不讓她繼續查案了，直接將云舒舒帶回了鳳鸞宮去，吩咐長林將荷麗居封鎖起來，如霜的尸體暫時放在皇宮地下的冰窖里，等案情查清之后，再差如霜的家人將尸身領回去安葬。

    查案的事暫且由長林管，云舒舒只是一個人，她再怎么聰明，面對這么多需要排查的人，也分身乏術。

    回去的路上都是言沉淵親自扶著云舒舒的，兩人肩并著肩緩緩走回去，言沉淵看著她，“你心里有沒有人選？”

    云舒舒微微搖頭，“這件事情還沒有頭緒，不過臣妾聽說如霜昨天晚上在御書房值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