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牡丹節
御書房內,言沉淵雙眸微閉,聽著暗衛稟報的消息,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不由浮出幾絲裂痕。 暗衛單膝跪地稟報,“皇上,皇后娘娘在未時假扮宮女出宮,微臣看護不力,情陛下降罰?!?/br> “她出宮做什么?為何不早些將她攔下?”言沉淵面色冰冷,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焦慮。 “……陛下曾吩咐過,不能在皇后娘娘面前暴露行蹤,殿下不必擔心,微臣已派手下跟著皇后娘娘了……”暗衛頭垂了下去,心中一片亂麻。 言沉淵呼出一口濁氣,堪堪將火氣壓下,“盯著她的行蹤,看她私自出宮究竟有什么目的。另外,將她看好,若是有什么閃失,朕惟你是問?!?/br> “是,陛下?!?/br> 言沉淵的手指在桌子上輕點了兩下,暗衛收到訊號,轉身隱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追著云舒舒的行蹤去了。 然而在酒樓中吃香喝辣的云舒舒卻對此毫不知情,若是她知道自己一舉一動都被言沉淵的人盯著的話,說不定下一刻直接闖到御書房里去找言沉淵‘問罪’。 云舒舒讓青煙帶她來京城最好的酒樓,點了一桌子菜,都是之前在宮中沒嘗過的新菜式,雖然是外面的廚子,可手藝居然不比宮里的御廚差。 云舒舒左右開弓吃得不亦樂乎,心想這京城第一酒樓果然名不虛傳。 青煙就在她的對面坐著,剛開始青煙怎么也不愿意聽云舒舒的和她一桌吃飯,云舒舒不想惹人懷疑,強拉著青煙坐下了。 她剛開始還很不習慣,別扭著不肯夾菜,后來就放開了。 “青煙,一會兒這兒還有什么好玩的?好不容易出來一回,你可要帶我多逛逛?!痹剖媸孢叧赃呎f,一邊打開窗戶往街上看去,這大街可比宮里熱鬧多了,她就喜歡這樣的地方,在宮里待了那么久,她可真的要被憋壞了。 青煙發愁起來,一想到秀秀還在云舒舒的床上躺著,就擔驚受怕,生怕晚上言沉淵去了鳳鸞宮拆穿了她們的把戲,讓云舒舒受罰。 “娘娘,這天色也不早了,您已經買了這么多東西了,不如我們用過飯之后就回宮吧,萬一被皇上發現可就糟糕了……”青煙輕聲勸著她。 云舒舒看著街上的小攤販都點上了燈,人居然比剛才更多,她才舍不得回去,“你放心,他不會去我那里的,他現在肯定在柳冰影那里呢?!?/br> 從她穿越到這句身體里來,言沉淵從來沒有在晚上開過她的宮里,云舒舒知道言沉淵對她不喜,所以只當自己是個透明人,雖說現在她和言沉淵的關系緩和了一些,她也深知言沉淵不會來的。 “那……” 青煙話還沒出口,就被云舒舒攔下了。 “打住打??!你別說了,我不會這么早就回去的,我還沒玩夠呢,你要是還把我當你的主子,你就別說話,我有分寸的,肯定在宵禁之前回去,你放心。再說了,就算被言沉淵發現了能怎么樣?本宮又不懼他?!?/br> 云舒舒是知道言沉淵不會把她怎么樣的,一來是因為她有一個做將軍的父親,她還是王太后親自賜婚,言沉淵要懲罰她,恐怕王太后都不會同意。 青煙被她說得沒話了,安安靜靜坐在一旁,頗有一種認命了的絕望。 二人用完了餐,云舒舒拉著青煙直奔樓下,一前一后進了集市里。 晚上可比白天熱鬧多了,有人在大街上舞獅子,胸口錘大石,噴火,云舒舒只有在電視上才看過這樣的演出,現在親眼所見,感覺比在電視上看到的視覺沖擊強多了。 她一下被吸引住了目光,等人演完之后,往銅盆里扔了不少銅板。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街上碰到了好多少女同行,她們穿著打扮都帶著少女的嬌俏,面上覆著一層薄紗將下巴張臉遮住,只露出了一雙水靈的大眼睛。 她們每個人頭上戴著新鮮的梔子花,手里提著花燈,仿佛是從森林出來的花精靈。 云舒舒仿佛一個好奇寶寶似的看了一路,忍不住問青煙,“今天是什么節日?” 云舒舒這么好奇也是有原因的,因為按照風俗,未婚女子一般都不會在晚上出現在大街上,否則可能會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和非議,不過一般丫鬟或者已婚的婦女們不收影響。 而今天這么多少女出來肯定是有大事啊,云舒舒嘴角忍不住上揚,看來她今天出來是對的了。 青煙奇怪地看了看云舒舒,“娘娘,今天是牡丹節您忘了嗎?以前您每到今天都會出門的……” 云舒舒愣了一下,鎮定地打了一個哈欠,點了點青煙的頭,“傻青煙,我在考你呢,你都知道我以前最喜歡逛牡丹節,今天還拼命勸著我回去,你說你是不是誠心想要和我作對?” 青煙被糊弄過去了,被云舒舒說得心里有些愧疚,和云舒舒解釋起來,“娘娘錯怪奴婢了,奴婢哪里有哪個膽子敢和娘娘你作對?奴婢只是怕娘娘受罰……” “好啦好啦,不用擔心,你主子我神通廣大,言沉淵耐我不得。今天正好過節,就好好陪我逛逛,開心一點?!?/br> 云舒舒拉著青煙四處看,她到底是和云舒舒年紀相仿,算是半大的孩子,怎么能抵擋住誘惑?青煙很快就放松下來了,看著那些小玩意兒眼睛都亮了起來。 兩人正玩得高興,突然聽到前面爆發了一聲驚呼,整個集市仿佛瞬間被炸開了。 云舒舒渾身一繃,一種不太妙的預感沖上心頭,她皺著眉拉住青煙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走,“青煙,和我到前面去看看?!?/br> 集市上人本來就多,現在更是擁擠,她們從人群中擠出來,終于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了。 只見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馬路中央,兩個士兵模樣的人將一名粉色衣裙的少女架了起來,地上還躺著一名粗布衣的婦人,頭破血流,面容痛苦不堪。 云舒舒問了旁邊人才知道,原來是這輛馬車行駛過快,撞倒她們,導致馬匹受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