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的科舉日常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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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家學淵源,族中有人在朝中做官,本來前幾年就準備下場考試,不巧碰到至親去世,守了三年孝,今年才在人前嶄露頭角。 要是沒有錦繡的存在的話,時丹陽就是本次府試中最亮眼的那顆星,因為他的年紀,成績,身世,以及長相氣質,各種條件雜糅在一起,讓他在本次府試的讀書人中呼聲極高。 但有了錦繡,他就不是唯一一位耀眼的存在,時丹陽本想著兩人能在考試前見一面,讓他摸摸這位年僅十歲的縣案首的底,沒成想對方深居簡出,幾乎沒人見過這位案首長什么樣兒。 今天見著了,他覺得對方比他想象中的還小一些,但也比他想象中長得更好看些。 錦繡完全不知道時丹陽已經單方面將他當成全場唯一的競爭對手,只認認真真擦桌子,擦完桌子就閉目養神。 同時他完全能感受到來往眾人投來的一道道或驚訝,或平靜,或打量,或壓抑的眼神,但他也能做到完全無視。 時辰一到,尋考官依次將考題以及筆墨紙硯送到眾人手中,錦繡匆匆掃一眼題目,做到心中有數。 與縣試不同的是,府試考三場,分別是帖經,雜文和策論。帖經考的是烤成的記誦能力,雜文考的是考生的辭章水平,而策論考的是考生的時政見解和眼光。 現在進行的第一場為正常,通過的人獲得院試資格,接下來的兩場則決定了本次考試的名次。 一般來說,府試共錄取五十名考生,共分為甲乙兩等,前十名為甲等。 同時,第一場不過的,則不能進行第二場的考試。前兩場考兩天,每天考一場,第三場策論耗時較長,有兩天時間供考生答題。 第一場的帖經考的是考生的記誦能力,這是錦繡的強項,不管是星際時代,還是現在,錦繡經過長期訓練,基本上達到了過目不忘的能力。 于是這天對于錦繡來說,過的輕松。 同時,考場外的林家,夏繡對心腹嬤嬤道:“你是說,賭坊開盤壓誰此次府試能得案首?” 嬤嬤知道自家小姐想聽什么,于是道:“沒錯,現在呼聲最高的是一名為時丹陽的少年,賠率是一比一,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穩拿此次案首。 至于咱家舅爺,一賠五十的賠率,但壓他的人極少,只寥寥數個?!?/br> 夏繡皺眉不解:“寶兒是此次府試所有考生中年級最小的,還是咱們靖林縣案首,為何沒人看好他得案首?” 嬤嬤直言不諱:“老奴打聽來的消息說,大多人認為,舅爺的案首是有水分的,他們覺得舅爺或許有過縣試的實力,但案首的話,可能是縣令大人為了自己的政績,人為制造出來擺著好看的!” 夏繡聞言生氣道:“一群蠢材!當初寶兒得了縣案首,就有不少人質疑,但縣令讓人貼出所有人的答卷后,再也無人質疑寶兒的才華!他們怎么敢如此詆毀寶兒!” 嬤嬤勸慰道:“畢竟靖林縣的事情沒這么快傳到府城,加上咱家舅爺自打來了家里,一心苦讀幾乎沒出門交際,這時為他說話的人自然就少?!?/br> 何止是少,簡直沒有。 會仗義執言為錦繡出頭的幾人,幾乎都在錦繡每天一封信的問候下,一心撲在讀書上,也和錦繡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事兒。 夏繡聞言思考片刻,讓丫鬟從內間拿出一個黑色匣子打開,從里面取出十張銀票交給嬤嬤:“去,都壓寶兒!” 嬤嬤沒說話,拿著銀票出去了。 夏繡在椅子上閉眼坐了會兒,捂著胸口略顯痛苦的喃喃自語:“爹呀,這可是女兒這幾年攢下來的一半兒家當了,但愿您老人家說的是對的!” 當然夏繡不知道的是,錦繡在前天,無意間聽院里的小廝說了賭坊開盤的事,當即決定拿出兩年的壓歲錢壓自己能得案首。 同時還不忘鼓動周文,兩人一起下注,押自己。 同時將這個好消息用書信方式告知其余幾人,讓其他人看著辦,于是賭坊內,被人評價沒有眼光的幾個壓錦繡的人,幾乎就是錦繡的幾位好友。 而考場內,經過一天的緊張考試,錦繡確定自己書寫工整,沒有錯漏后,拉響了身邊的鈴鐺。 片刻后一名尋考官帶著兩名衙役過來糊名,在錦繡親眼見證下將考卷放入專用匣子,并收走所有物品包括筆墨紙硯后,揮手讓錦繡離開。 這時的離開也不是真離開考場,而是去專門供考生休息的區域等待正場成績。 此時考場內考生的吃喝,都由官府負責,錦繡剛坐下吃了一塊兒味道還不錯的酥皮兒點心后,旁邊一陣風似的,就坐了個人。 錦繡打眼一瞧,可不就是之前鼻孔看人的少年嘛! 來人非常自來熟的與錦繡搭話:“我知道你,元錦繡,你是靖林縣案首?!?/br> 錦繡沒什么表情的哦了一聲,繼續吃糕點,一天考試下來,確實餓了。 來人繼續道:“我是時丹陽,靖??h案首,我很欣賞你,不相信你是他們口中說的吉祥物,我認定你是我此次府試中唯一的對手!” 錦繡:兄弟,你在說什么奇怪的東西? 錦繡不知道這段時間外面發生了什么,自然不懂時丹陽到底在說啥。 于是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繼續吃糕點。 但時丹陽這人就有個特點,你越是上趕著,他越是覺得你沒意思,不想搭理你。 但一旦他認定了你,你要是不搭理他,他越興奮,因為他覺得自己遇到了挑戰,他喜歡這種勢均力敵的挑戰。 于是他用越加熱情的語氣道:“這是我的地址,不如我們府試后相約,以文會友如何?我現在住二叔家,你要是覺得不自在,我可以去你家,我都可以!” 錦繡用眼神示意:少年,你是否想太多? 然而少年并不覺得自己想太多,他正用熱烈的眼神看向錦繡,期待這位小朋友能帶給他更多驚喜。 時間就在時丹陽的喋喋不休與錦繡的默默不語中度過,不知過了多久,酥皮點心錦繡吃的膩了,肩膀突然被人一拍,錦繡回頭,見到楚舟面無表情的站在自己身后。 時丹陽被打斷,抬頭一看發現楚舟,面色立馬不好。 錦繡一看就知道這人誤會了。 他知道楚舟一年四季這幅表情,時丹陽不知道啊,還以為楚舟是來挑釁他的,當即擼袖子就想干架。 楚舟面上看不出絲毫情緒,但心里對時丹陽的第一印象就不好,他們二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性格。 時丹陽的開朗和馮舒年不一樣,馮舒年是和誰熟了都能聊得來,毫無心眼兒,因此相處久了,楚舟和馮舒年能說到一處。 時丹陽不同,他的開朗是分人的,要是他看不上的人,是連一個眼神都欠奉,雖沒說一個字,但全身上下寫滿了矜持傲慢。 這兩人仿佛天生氣場不和,彼此的第一印象差到極點。 眼看兩人一句話沒說就能莫名其妙打起來,錦繡立馬拿出勸架的姿勢好好和兩人講道理。 兩人都用不滿的眼神看向錦繡,等錦繡一個解釋。 錦繡下巴一揚,誰都不愛。 眼神巡視半天,最終將目光投在桌上剛被他吃完的點心碟子上。 漫不經心的將點心碟子拿在手里,用非常溫和的聲音道:“我這人有個原則,就是能講道理的事情絕不動手,我想你們不會在我面前打起來,故意不給我這個面子的對吧?” 兩人剛想搖頭。 就見錦繡輕輕松松將手里的碟子掰了一個豁口,笑瞇瞇的看兩人一眼:“我相信二位知道我在說什么對吧?” 兩人意志開始動搖。 錦繡手下繼續,碟子瞬間四分五裂,然后在錦繡一雙rou乎乎的小手下,變成了一堆無用的粉末。 錦繡笑瞇瞇:“相信兩位現在能好好坐下來說話了是吧?” 兩人齊齊點頭。 楚舟眼底是果然如此的表情。 沒見過世面的時丹陽,看錦繡的眼神簡直是狂熱,恨不得現在就拉錦繡回家,兩人促膝長談,抵足而眠。 在考場度過了艱難的大半夜,第二天天麻麻亮,錦繡被外面的動靜吵醒,明白是正場成績出來了。 出了號舍就見一群人擠擠攘攘的往前走,錦繡靈活的鉆進人群,順著人流方向前行,還沒到跟前,不知是何人大喊一聲:“甲等第一,元錦繡!為何不是時丹陽?這不可能!” 錦繡的第一反應:這為兄弟,莫非你也在賭坊押了錢,還押了時丹陽? 第二反應:兄臺,難道你關注的重點,不應該是自己過沒過嗎? 就在錦繡這么想時,人群不知何時悄悄分開,小錦繡周邊自然而然成了真空地帶。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人群中央面無表情的孩子。 沒錯,在場人眼中,錦繡確實是個孩子,將滿十歲,一身稚氣,臉蛋上還有嬰兒肥,長得玉雪可愛,在周圍燈火照應下,給本就十分的美貌添加了三分朦朧的色彩,讓錦繡看著更為好看。 但再好看,他也還是個孩子啊,這么多大男人被一個孩子壓在地上摩擦,心里難免不服,因此周圍切切俗語聲不絕于耳,對著錦繡指指點點的不在小數。 這時有人從人群中擠出來,錦繡一瞧,可不就是周文和馮舒年幾人嘛!程遠青的發冠都被人擠歪了,楚舟衣衫凌亂,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著意外好笑。 就連一向躲著錦繡走的何烈,也不自覺站在錦繡身后,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兩方人馬莫名進入僵持狀態。 錦繡覺得眼下的場景有意思極了,但顯然他身邊的小伙伴不覺得,周文緊張的握住錦繡的手,小聲安撫他:“寶兒,你別怕,我會保護你!” 其余幾人也道:“誰讓你是我們兄弟!” 錦繡用在場眾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怕什么怕?忘了咱們還在場內呢!現在鬧事,怕是想被趕出考場三年禁考了吧!” 話音落,周圍的氣氛突然活躍起來,眾人忍不住面面相覷,不明白事情為何會莫名其妙的發展到剛才那一步。 回過神來的眾人,立馬散開,人群中傳來嚷嚷聲:“看過的麻煩讓讓,再下還沒看自己的成績呢!” “再下也是,麻煩前面的高個兒仁兄代看一眼??!” 錦繡:“……” 莫不是腦子真的不好使? 周文看人都散了,才松了口氣,放下握著錦繡的手,想起另一件事:“寶兒,你是第一??!這下算是拿到院試名額了!” 楚舟幽幽嘆氣:“看來還是我不夠努力啊,又是第三!” 周文用非常敬佩的語氣道:“楚兄,你已經很厲害了,府試的水平不是縣試可比,但你還是第三名呢!” 楚舟用復雜的眼神看一眼周文,搖搖頭不再說話。 錦繡得知其余幾人正常都通過了,不管接下來成績如何,院試資格算是拿到了,替小伙伴兒們感到開心。 順便激勵大家:“雖然拿到了院試資格,但若后兩場考的太差,導致整體水平下滑嚴重,主考官還是有可能取消院試資格的,一定不能放松??!” 幾人哪兒敢放松啊,自從來到府城后,一個個被錦繡書信催著,幾乎忘了放松是什么滋味兒。 于是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中,度過了接下來的兩場三天。 等出了考場,空氣中傳來花香,食物香氣,車馬喧囂之聲,錦繡站在考場臺階上,一時有些晃神。 “四月了??!” 天氣回暖,街上來往的行人換上單衣,愛美的姑娘身著彩色衣衫,給街上增添了別樣的風景。 在錦繡發呆的間隙,夏繡派來的下人和元家帶來的小廝圍在錦繡身邊,已經對他進行了一番噓寒問暖,順便簇擁著他往林家馬車方向走。 到了馬車跟前,錦繡才發現夏繡竟然也來了,雖然身上還穿著冬日才會穿的夾襖,披著厚重的披風,但臉色比起一月前,已然好了許多。 夏繡站在馬車前,由丫鬟扶著,對錦繡招手。 錦繡上前略帶責備道:“不是說了讓下人來接就行,jiejie你身體不好,在家好好將養身子才最重要?!?/br> 夏繡滿不在乎道:“今兒誰都沒我弟弟重要!” 夏繡也是干脆利落的性子,說到做到,這一點上很像元老爺,錦繡自知拗不過,只好將人往旁邊的茶樓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