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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臺上的伙計只瞥了一眼,急忙向內喚來了老師傅。 白發白須的老頭子佝僂著腰,慢吞吞往外挪,雙手一接過那枚玉佩,渾身便跟著顫抖起來,大驚失色的沖小伙計道:外邊是男是女? 小伙計忙道:一個老婦人。 老頭子點點頭,收下了玉佩,伸手比了個三。 伙計自然明白,像這種價值不菲,見師傅模樣又大有來頭的玉佩,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老農婦身上。 他冷冰冰的沖外邊的吳氏道:三十兩。 吳氏一怔:那可是上好的玉佩,怎么也不止三十兩。 伙計笑了笑:看著光亮,只可惜不是什么好玉,雕刻得也粗糙,又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只能給個玉石錢,三十兩已經是高價了。 吳氏她們哪里懂這些,聽伙計說得頭頭是道,只得收下了銀子。 畢竟吳氏病了這么久,怎么也要請個好大夫來看看了,不然真怕挨不過這個寒冬。 而玉佩嘛,總還會再贖回來的。 第一百零二章 有關七公子的消息 艷唱潮初落,江花露未晞。 邑城河里花燈盞盞,一艘畫舫蕩漾其中。 畫舫并不大,周身刻有祥云浮紋,木格雕花的小軒窗,浮雕連排的欄桿,卷翹的飛檐小亭,遠遠望去,便如河面上的一座宮殿。 金香披著一條寬大的褐色狐裘,內里只有一件薄如蟬翼的紗縷衣。 她倚在船舷的美人靠上,低頭與金小桃耳語了兩句,眸光一閃,便撩開簾子進到了船艙里。 重重疊疊的幔帳后,太子趙桀半開著衣襟仰躺在暖床上,在他身邊趴著兩個美人。 美人一下一下替趙桀揉按著手臂,一邊又撿了甜絲絲的櫻桃蜜來喂進趙桀的口中。 金香一進來,眉頭微微皺了皺,揮了揮手令那兩個美人下去了。 趙桀睜開了半瞇著的眼眸,有些不爽快,卻見金香徑直脫下了狐裘,一抬腿便坐在了自己身邊。 金香的肌膚白如雪,不知擦了什么香粉,此刻便如初初綻放的梅花,衣服一掀開,香氣全都涌了出來。 聞得人心醉。 金香不動手,頭向前一俯,銜了顆紅彤彤的櫻桃便要往趙桀的口中喂去。 她的脖頸修長,探過來時那曲線優美柔雅。 趙桀情不自禁的張開了口,接過了櫻桃,這一顆似乎比之前吃的都要甜。 黃公子,是櫻桃甜,還是香兒更甜?金香眨了眨眼,一副嬌媚的模樣。 趙桀用手撐起了半個身子,另一只手挑起了金香的下巴,金香的小嘴在雪白的臉龐上更顯殷紅嬌嫩,看著比櫻桃更誘人。 頭一低,便擷了上去,嘗舐片刻,才緩緩放開。 抬起手指拂過嘴唇,輕輕道:櫻桃哪有你夠味。 金香羞怯的笑了,哪知笑容剛剛浮起,卻一下沉了下去,眼眶紅紅,一副委屈欲哭的模樣。 這是怎么了?趙桀淡然問到。 金香垂下了頭:香兒這是想到從前了。 從前在金家,香兒吃不飽也穿不暖,家里人多要吃飯,只得打發我來了和府做繡娘。金香抽了抽,接著到,可每月的月錢一文也留不了,統統要寄往家里去。 趙桀不知金香為何突然說起了這些,他只想風花雪月,哪里有心思聽這些苦苦哀哀的煩擾事。 只是金香這副小可憐的模樣,惹得他心生漣漪。 便聽金香接著道:其實將銀錢寄回家去,香兒也是愿意的,只是近日香兒才聽聞,我那小外甥女金小樓,不顧一家子的死活,偷了全部的銀錢進信寧來開了飯館,這事令我一想起來便寒心。 趙桀是在宮闈之中長大的,各種女人的各種手段,他見得多了。 說什么話,背后有什么目的,他都門兒清。 比如前些日子,金香提了嘴要讓和廣坤夫婦跟著他們一同出游,人多熱鬧。 不用想,趙桀都知道金香是想提攜和廣坤,順道也幫金小桃緩和了與和廣坤的關系。 趙桀不知道金香是否知道自己是太子,可至少她知道自己是個貴人。 一個貴人手指輕輕一撥,便能攪動普通百姓的一生,比撿起一只螞蟻還容易。 趙桀的耳朵里聽到過無數個女人的意圖,至于是否要替她們實現這些意圖,則要看當下的她們值不值得。 趙桀也不介意金香有意圖,有意圖更好把控,也更好丟棄。 不得不承認金香有趣,比呆板的美人更風情?,F下,他還不想將金香丟棄,金香表達出來的意圖,也不過是舉手之事。 因此趙桀含了笑意,輕輕開口道:既然惹了你落淚,那便是該死。 金小樓?一個出生低微卑賤的農家女子而已,用她博眼前人一笑,也沒什么大不了。 金香忙作驚訝的捂住了口,半晌淚水從眼眶里滾了出來:公子,千萬別說死這個字,都是自家的血親,即便她蛇蝎的心腸,也別讓她死。令她吃些苦頭,好叫我娘,叫金家人寬慰便是。 那好辦!趙桀撫了撫金香光潔的背心,她不是開飯館的么?我酒意正酣,你替我買了一壺小酒,喝下之后,肚疼難耐,捉了飯館老板,發配烏黎江,香兒可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