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方便的，”時念坐了下來，“前面加一個‘0’可?以打本市區的電話，加兩個‘0’就可?以打國內電話了?！?/br>
    時念翻著?手上的文件，內容做得很好，很豐富，看得出來確實費了不少功夫，但?......對她用處不大，針對性不是很強。

    安靜了幾秒。

    時念看著?坐在那里的顧宇，隨口道：

    “顧教授現在基本上主要是在醫院這邊工作嗎？還是在A大那邊?！?/br>
    她記得顧宇是A大數學系的副教授，好幾個醫院的特聘員，但?是目前看在他們醫院的頻率還是挺高的。

    “兩邊都有?，”顧宇笑道：“因為剛回國沒多久，A大那邊還在適應，工作倒不是很忙?！?/br>
    “不過在那邊也有?上課，相對少一點?！?/br>
    時念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只低頭安靜地看著?手上的文件。

    氣氛又安靜下來。

    顧宇看著?時念，語氣很是自然，像在聊天一般，說道：

    “聽?說時醫生住在江都？這倒是方便很多，離醫院近?！?/br>
    時念頓住，抬眼看著?他。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除了她們主任，她還沒告訴過其他同事在哪兒?買的房，醫院很少有?人知道她住江都的。

    似乎是看出來時念的疑惑，顧宇笑了笑，解釋道：

    “大姐和我說的?！?/br>
    顧婷？

    時念擰了下眉。

    “應該是阿城和她說的吧，”顧宇喝了口水，“江都是顧氏名下的產業，阿城自己在那邊就有?好幾套?！?/br>
    時念沒說話，沉吟片刻，忽地冒出來一句話：

    “你的意思是?！?/br>
    “嗯？”

    “顧城和她說得？”時念不是很相信顧宇這話，“顧城和顧婷的關系有?這么?好嗎？”

    “......”

    顧宇臉上的笑容一僵，很快就恢復如常。

    “應該吧，”顧宇想了想，“不然就是他秘書說得，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大姐自己想辦法知道的?！?/br>
    時念盯著?顧宇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們平時關系......很好嗎？”

    一看顧宇的表情，時念立馬又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問的，你就當”

    “不好?！?/br>
    顧宇打斷她的話，很是直白?，也沒有?猶豫，看著?時念的眼睛，又重復了一遍。

    “不好，我們的關系一直不好?！?/br>
    “是......是嗎？”

    時念有?點尷尬，顧宇這么?直接說出來，她反倒不知道要怎么?說好了。

    “對，”顧宇笑著?起身?，把杯子放在時念的桌子上，“我們關系很不好?！?/br>
    “時醫生，你知道為什么?嗎？”

    “這......”時念開始后悔自己剛才多嘴問了一句，眼神有?些閃躲，勉強笑著?說道：“每個家庭情況不一樣，大概......可?能......或許......不，不好說吧?！?/br>
    顧宇笑了笑，從筆筒里拿了支筆，在紙上畫了幾筆，調侃道：

    “從醫學遺傳學角度來講，我和阿城有?同樣的一條‘Y’染色體?！?/br>
    時念垂了眼，看著?紙上顧宇畫得歪歪扭扭的生物學遺傳圖。

    “簡而言之，”顧宇放下筆，看著?時念，自嘲似地笑了笑，“同父異母?！?/br>
    時念沒說話。

    “不幸的是，”顧宇聲音低了下去?，很輕很輕的聲音，“我就是那個，私生子?！?/br>
    一個永遠上不了臺面被人看不起的，

    私生子。

    ......

    時念晚上下班的時候，還能聽?到小張她們幾個人熱切地討論著?，看她出來，還跑了過來，湊到她跟前，興奮地說道：

    “時醫生，你肯定想不到，顧教授竟然是顧婷的弟弟！”

    “意外吧！想不到吧！”

    小張說著?剝了個橘子，搖搖頭。

    “說真的，我們大家都意外的，你想想，顧婷住院那會兒?脾氣多暴躁，還有?后來她的那個弟弟，脾氣也不好，還在病房動手，簡直可?怕！”

    “他倆脾氣真不好，你再看看人家顧教授，”小張吃了瓣橘子，含糊不清地說道：“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啊，你說是不是？”

    時念沒吭聲兒?。

    “人家顧教授真的太有?風度了，人還好?！?/br>
    “我聽?護士站的小jiejie們說了，每次來都給?大家帶好多吃的，去?其他科室也是，人真的沒話說，我跟你講，完全看不出來一丁點兒?生意人的樣子?！?/br>
    “同樣是一家人，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顧婷在的時候，我就沒聽?見跟我道過一聲謝?！?/br>
    “我可?真是太害怕顧婷和她那個弟弟了，看著?都不正?常，那眼神兒?我真的看一次......”

    “他還故意把你的餐卡搶走了，你記得嗎？我跟你說這種人一看就......”

    時念閉了下眼睛，心里莫名涌上來股酸澀感，開口打斷小張的話。

    “下班了你還不回去?嗎？”

    “......我就說，”小張頓了下，看時念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忽然記起科室里面禁止討論這些事情，心下登時有?些犯慫，小聲說道：“哦，好。我馬上就走?！?/br>
    時念走到旁邊的飲水機處，接了杯冷水，壓下心底的那股異樣感。

    顧城也好，顧婷也罷，甚至是這位顧教授，都和她沒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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