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情感收集瓶

    “聽著，你知道我是個科學家……”“老外”湊近坦克的耳朵，聲音越發低沉了。

    “你說過，你是個研究情感的科學家?！碧箍诉B忙接話道。

    “噓——輕點！”“老外”趕忙示意坦克放低聲音，“沒錯，我專門研究情感。我告訴過你，情感是地球人獨有的一種特殊能量，而在外太空的眾多高等文明中，外星人從不知道情感為何物，他們的身體中只有理智。他們從小到大都被理智cao控著，從來不會盲目行事，他們的大腦像計算機一樣永遠精準……但是相應的，他們也從未體驗過人生的酸甜苦樂，從未感受過哪怕是一絲歡喜或者憂愁……”

    “那……他們不是像機器一樣嗎？”坦克有些吃驚。

    “是的，說白了，他們就是機器——冷冰冰的機器，永遠思維縝密、永遠不會出錯的機器……但是，你知道，物以稀為貴，什么東西數量越少，它的價格就越高。在冥王星上，一毫克的‘欣喜’情感價值相當于六千一百二十三億的地球貨幣；而在南十字星，半毫克的‘憂傷’就能換到一艘最先進的宇宙飛船……”

    “什么？情感還能換錢？”

    “當然！”

    “可誰會來買情感呢？他們又為什么要買情感呢？”坦克疑惑了。

    “買家五花八門?！薄袄贤狻甭柫寺柤?，“有富豪買回家是為了體驗情緒，有影視劇組買回去是為了讓演員演戲時流淚更加逼真……”

    “可我不明白，情感怎么買賣？我可以去食品商店買一串糖葫蘆，或者買兩個冰激凌，可情感看不見摸不著，怎么被售賣呢？”坦克很好奇。

    “很簡單，情感可以裝在瓶子里，按照重量來賣?！?/br>
    “裝在瓶子里，按照重量賣？這……這怎么可能？”

    “乍一聽，你可能覺得很不可思議，可事實確實如此。外太空的任何一家商店都是這樣賣的——你可以對服務員說：‘嘿，給我稱半毫克歡樂！’就像你在農貿市場里說：‘喂，給我來兩斤胡蘿卜?！ㄒ坏膮^別就是，胡蘿卜裝在紙袋或者塑料袋里賣，而情感裝在瓶子里。當然，這可不是一般的瓶子，而是特殊的情感捕捉瓶。它的外殼能夠承受相當于地球上一萬攝氏度的高溫，是用扔進太陽表面也不會被熔化的特殊合金制成的。它的內膽是看不見、摸不著，但比金剛石還要硬的一種暗物質。最重要的是它的塞子——一枚看起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軟木塞。軟木塞非常關鍵，一旦軟木塞有了裂縫或者沒有塞緊，情感就會逃出來。它們都是狡猾的家伙，溜得比狐貍還快，很多外星人都因為疏忽大意沒有塞緊軟木瓶蓋而白白花了冤枉錢。最好的軟木塞產自地球，可你們這些愚蠢的地球人居然用它來密封毫無價值的葡萄酒……”

    “這聽起來太離奇了，”坦克聳了聳肩，“叫人難以相信！”

    “我理解你。包括人類在內的低等生物都有一個通?。合胂罅T乏……不過，我并不想就此和你展開辯論，這不是關鍵?！弊孕熊嚀u了搖手，“關鍵在于，這是一個極好的商機，能幫我們賺大錢?！?/br>
    “賺錢？”

    “沒錯！你看這個?！薄袄贤狻币晦D身，變戲法似的不知從哪里掏出來一個小瓶，特殊合金做成的瓶身在夕陽下閃閃發光。

    “一個瓶子？”坦克順手接過瓶子掂量了一下——還挺沉。

    “這可不是普通的瓶子，這是加了軟木塞的情感捕捉瓶?！?/br>
    “情感捕捉瓶？”坦克撓了撓腦袋，一下子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捕捉情感，然后交給你去賣錢？”

    “從你的領悟能力來看，你的智商已經接近鼻涕蟲?！弊孕熊囏Q起了大拇指，“考慮到你目前的經濟狀況，考慮到你被宇宙銀行催債的窘迫現狀，我不得不說，或許，通過這種方式與我合作是你還清欠款的唯一辦法！”

    “你的意思是……地球上的情感很多，所以收集起來交給你，你低吸高拋，到別的星球上去賣個天價？”

    “完全正確！”“老外”興奮起來，“看著吧，如果這生意做得好，我們絕對能發大財！”

    “生意？可你說你是科學家！”

    “科學家？呃……是的，我說過，我是科學家……咳咳……我是研究情感的科學家，所以……收集情感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要有足夠多的研究樣本嘛！”自行車舉起一只腳蹬撓了撓頭皮，“說實在的，要不是為了我的地球朋友，也就是你，我可不愿插手這種不干不凈的生意……”

    “不干不凈的生意？”

    “哦，不，沒什么，我說錯了，你別太在意……咳咳……”自行車清了清嗓子，“事實上，你本來就欠我一份人情——我幫你搞來了冥王星的反重力手表，幫你在運動會上大出風頭，還順帶破了世界紀錄，而你還沒給我任何回報。按照我們的約定，你也要幫我做一件事，來回報我。這件事就是收集情感。這對你來說并不難，況且，你還能因此而賺到錢，還清你的太空貸款?！?/br>
    坦克轉了轉眼珠，答應道：“好吧！需要我怎么干？”

    “太棒了！我就知道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你這朋友，我沒有交錯。來，我現在告訴你具體該怎么干?？?！”“老外”激動地掏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四個瓶子，展示給坦克看。

    “紅瓶子、黃瓶子、藍瓶子和黑瓶子?！碧箍撕荏@訝。

    “是的，每一種顏色都對應一種情感。紅瓶子——歡樂，黃瓶子——憤怒，藍瓶子——哀傷，黑瓶子——恐懼！”“老外”仔細地講解起來，“收集情感的方式很簡單，只要你拿著瓶子靠近情感的供體。對，我指的就是那個提供情感的人，不用太近，只要間隔不超過兩米，然后拔開軟木塞，把瓶口對準他，瓶子就會自動開始收集情感。它很有效率，只需要十秒鐘，就能把供體的情感全部吸收進來。但是要注意，只有當供體情緒爆發的時候，收集才有效。比如，要在供體哈哈大笑的時候收集‘歡樂’情感，在他害怕得瑟瑟發抖時收集‘恐懼’情感……最后，千萬不要忘記塞上軟木塞！”

    “這看起來不難?！碧箍艘贿呎f，一邊把玩著手里的收集瓶。

    “是，并不難，”“老外”攤了攤手，“而且回報豐厚。這么說吧，這些瓶子每個容量20毫克，只要你收集滿四瓶情感，拿它們去還宇宙銀行的貸款綽綽有余?！?/br>
    “真的嗎？這簡直太棒了！”坦克的眼睛里閃出欣喜的光。

    “我絕不會騙你！只是你動作要快些，畢竟，再過四天，星際特警就會敲響你的家門?！?/br>
    “好，我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收集滿四瓶情感，你等著！”坦克做了一個敬禮的姿勢，一轉身就沖出了車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