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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沒見過褚瀾川如此失控的場景,他以前在她面前從來都是保持距離的,從來沒傳遞過喜歡這種讓人誤會的信號。 哥哥是喜歡她的嗎? 云昭沒有答案,她不自覺吞咽著口水,矛盾情緒像一座圍城,到底心性年輕,藏不住事兒。 與她的兵荒馬亂相比,褚瀾川很多時候像一個主導者,高高在山,八方不動,像在黑夜里銳利的鋒刀,卻又克制著在她面前展露著從不輕易流露的溫柔。 盡管是褚瀾川先把人抱到腿上坐著的,可他現在仍泰然自如,并不見絲毫回避的神情。 褚瀾川伸出另一只手,來到少女的脖頸前,輕輕一勾,玉佩的紅線纏繞在他指間,平生出難以言喻的禁.忌感。 只是一條紅線被他握著而已,云昭卻覺得全身心的脈搏都在隨著這一根繩子跳動。 玉佩質地溫潤,絲絲熱感捻在指間,褚瀾川只分神看了片刻,接著若有若無地提及:“之前沒見你帶過,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 不得不說,褚瀾川在某方面的敏銳度真的是異于常人。 云昭:“......” 她飛快眨眼,是想掩蓋被褚瀾川猜中心思的不知所措。 喉嚨像被人灌進苦澀的茶水,那感覺不斷漾開,可她只能選擇吞咽。 “沒有,今天整理柜子的時候發現了,想起來玉佩還是伯母在我生日送的,所以想帶就帶了?!?/br> 說出謊言后,云昭迎來的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她承認了人在某種時候的卑劣,在喜歡的人面前,她怎么敢承認自己糟糕透頂的身世? 尤其是這般身世觸及他的隱痛。 他輕笑著,放下那枚玉佩,但手沒放下。 接著,她整個人由面對他坐著的姿勢改為背對他,男人胸腔下的心跳在她蝴蝶骨下跳動均勻。 還沒來得及反應,云昭就感覺到五指指縫被強有力的穿進,簡單直接又不講道理。 他反握著,手心貼合她手背,每一寸繭都她都感受清晰。 “手沾上墨水了,怎么不先洗干凈?嗯?”褚瀾川輕微的鼻息靠近她耳側,很像關心則亂的口吻。 如此的姿勢,她可以不用面對他眼神的打量,心情漸漸放松下來。 云昭慣常用鋼筆,平常寫字也會沾上墨水,但她也不嫌麻煩,被褚瀾川發現的這一方墨跡肯定是做定時競賽題時蹭到的。 偏偏,她那時候的心思都被他要來接自己的短信給擾亂了,一下課就忘記了去洗手這回事。 小姑娘莫名囧然,很想甩鍋給他,可又不能指責他是罪魁禍首,如同蝸牛很緩慢地將手指抽了回來。 “我......回家洗?!痹普呀K于有空去拿手機,一言不發地將物件揣進兜里。 其實她很怕那通通話再繼續下去會不會發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比如談厭惱羞成怒之下,直接刺中要害,把自己查到關于她的身世全告訴褚瀾川。 以至于,她現在整個身體還像是泡在滿是浮冰的涼水里,幾小時前還能在數學題里清晰運轉的大腦現在也是生銹般,根本轉不動。 “乖,下來?!彼麊问菫榱藵M足她想回家洗手的心愿,但聲音一出竟是多了幾分壓抑的欲.念。 云昭心里說不清什么滋味,挪動著身子打開車門,率先起身下車。 浴室里水聲陣陣,她與洗手池前鏡子里自己對視,很殘忍地希望褚瀾川永遠查不到當年的真相。 夜里風雨欲來,狂風怒號,樓下松柏也沒能抵擋住攻勢,在來勢洶洶的大風下彎折。 云昭半夜就被嘈雜的雨聲擾醒,蹙著眉凝望窗外。 她下床時沒披外套,寒意順著窗戶縫隙鉆入單薄的睡裙鉆入,濕冷砭骨。 把房內空調開了定時,她才乖乖回到溫暖的被窩,困意卻就此了然。 這是江城入冬后最大的一場雨,整座城市蒙上了看不清的水霧,一清早水位不減反升,防澇系統根本起不了作用般,交通恨不得陷入癱瘓。 于薔愁容滿面地望著令人陰郁的天氣:“昭昭,你今天就別去競賽班了,我幫你給老師請假?!?/br> “落下一節課,可能有點麻煩?!痹普言谀承┓矫娲_實很執拗,只要徐老師沒下通知,競賽課就不會暫停。 于薔辯駁不過她,淡淡同意后突然想起來還有褚瀾川的存在:“讓瀾川送你吧,這么大雨,我怕公交車也難等?!?/br> 誰知云昭直接把草稿紙裝進書包,并不多做停留:“不用了伯母,哥哥他工作忙?!?/br> 于薔嘶了聲:“這孩子......”不是之前還對褚瀾川挺黏糊的嗎?怎么突然態度就變了? 她只當是兩人之間發生了什么小嫌隙,并沒有深究。 于薔在云昭換鞋時又多叮囑了句,眼神滿是憂心。 “對了昭昭,你競賽班過幾天是要休息的吧,你得跟我一起去一趟廟里?!彼噶讼略普巡鳖i間的玉佩:“這塊玉佩就是我從廟里求來的,那位大師讓我帶著你有時間還愿一趟?!?/br> 云昭含糊應下聲,急匆匆出了門,不想讓于薔看出什么端倪。 傘骨被風刮的飄搖,似是岌岌可危般,全靠她雙手緊緊攥著傘柄,好不容易等待了公交車,她褲沿和袖口早就被浸濕。 奈何天公不作美,連公交車也狀況百出,開到一半拋錨,全車乘客滿臉無奈下了車。后半段路程云昭只能小跑著去競賽班,大雨交織,眼前視線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