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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她對明靖珩沒有別的心思了,自然是假的。多年的喜歡,怎么可能在一朝之間盡數消失?她只是看清楚了明靖珩對云彥芷的心意,以及云彥芷的手段,所以不敢有這份癡心妄想而已。 他那么喜歡她,她又是強過自己百倍的人,自己又怎么能插的進去呢? 家里衰敗下來后,她也慢慢的接受了自己日后的命運。大約就是到二十歲以后,尋個年紀相當的小廝配了,婚后接著進府,做管事娘子,然后慢慢的熬資歷,慢慢由管事媳婦熬成婆子。 至于那個人,她只要偶爾遠遠的看上一眼就好了。 所以直到今日,云彥芷叫她去伺候明靖珩沐浴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她不顧規矩,竟是反問了云彥芷一句為什么。云彥芷卻只是合上賬本,笑著對她道。 五爺馬上便要去大同,邊關艱苦,身邊自然是要有個女子照顧他的。如今母親生病,我走不開,你是五爺身邊的大丫鬟,跟他的時間最長。在明家的時候開了臉,你跟過去的時候,便可以直接抬了姨娘,到時候你使喚下人,也面上好看些。 條條框框,分析的清清楚楚;面上的笑意亦是輕松隨意,似乎從不在意給自己夫君多納一個妾的事情。 但是,這個女子千算萬算,卻絲毫沒有想到明靖珩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明靖珩沉默了許久,蘭芬心中越發害怕起來,凈房潮熱,水汽蒸騰,她手心凝出了潮潮的一層汗水。見明靖珩沒有回應,她忙顫抖著問道:五爺?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透著一股已然蓋棺定論的疲憊,問她道:是她叫你來的? 蘭芬沒敢答話,只跪在凈房的地面上,明靖珩頓了一頓,方道:我知道了我這里不用你伺候,你下去吧。 蘭芬聞言,心中驟然慌亂起來,她進凈室的事情,闊云堂的所有丫鬟都心知肚明。若是她就這么出去了,日后臉還往哪里擱?旁人說起她,定會嘲笑她是個被主子嫌棄,不肯收用的丫鬟。 她慌亂中忘了規矩,站起身來,道:但是! 屏風另一側,明靖珩的身子似是因為她這一句話狠狠的顫了一下,他劈手拿過擺在架子上的一個瓷瓶,狠狠地摔在她腳邊。 我叫你走!聽到沒有! 蘭芬被他突如其來的暴怒嚇得六神無主,忙不迭的跑出了凈室。 正屋另一側,云彥芷聽到凈房內傳來一聲東西砸碎的聲響,她神色不變,輕輕合上賬本,捏了捏眉心。 作為正妻,親手給自己的丈夫準備小妾,也真是賢惠的過了。 聲響過去沒多久,她便聽到雪霽急匆匆的腳步聲,她繞過簾子,輕聲對她耳語了幾句。 云彥芷神色一凝,微微嘆了口氣,起身道:你把蘭芬先安撫好了,我去看看五爺。 雪霽面上露出一絲擔心,卻只輕輕的應了一句是。 凈室內,明靖珩坐在浴桶中,露出半個□□的胸膛,聽見云彥芷的腳步聲,他眼都沒抬,只冷冷的看向水面。 云彥芷站在離他一臂遠的距離處,輕聲問道:五爺可是對蘭芬不滿意?這樣,明日我從外面選幾個良家女子,讓您過目可好? 水霧蒸騰,明靖珩的面色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聲音也因著隔著水霧有些緲緲騰騰,聽不出半點情緒。 那倒是勞煩夫人了,時間太短,恐怕你要多cao勞些了。 這一次,他沒再叫她阿芷。 云彥芷并沒注意到這一點,聞言只露出一個程式化的笑,道:都是妾身應當做的。說罷,她便準備轉身離去,手腕卻突然被一只潮濕的手抓了個正著,他的手宛如鋼鐵一般,令她絲毫掙扎不得。 她的身子猛地貼上一個渾身潮濕的胸膛,唇如同烙鐵一般貼了上來,他的唇舌仿佛野獸一般,帶著極重的侵略意味,口齒中滿是血腥氣。 他習武,手臂宛如鋼鐵一般,將她牢牢的困在自己懷里。她掙扎不過,只得被迫著承受,不予丁點回應。 直到他的手開始撕扯她的前襟時,她方才有些慌了神,忙推拒著他。然而他似是一直嗅到了血腥氣的狼一般,怎么都不肯停手,她只得躲避著他的吻,掙扎著道:五爺,我月信來了! 明靖珩的動作瞬間僵在原地,剛剛他的動作太大,濺的浴桶周圍的地面上滿是水花。 他頹然的坐回浴桶中,道:阿芷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明靖珩從未對她用過強,云彥芷被他剛剛的舉動嚇到了,聽到他讓自己離開,連禮都顧不得行,便慌亂著離開了。 云彥芷心神不寧的將身上的濕衣換下,剛剛收拾妥當,便見婆子們進凈房將水抬走了。云彥芷見明靖珩沒有回來,便招來雪霽問道:五爺去哪里了? 雪霽嘆了口氣,說:五爺說,今晚他去書房睡。她忍了忍,終于還是開口勸云彥芷道,姑娘,你做什么非要把蘭芬推到五爺懷里呢?夫妻間的情分,本就只有那么多,你這樣折騰,只怕越發的薄了! 見云彥芷閉口不言,雪霽恨鐵不成鋼地道:您好好想想清楚吧,別人防丫鬟都來不及,您卻還把人往五爺懷里推,你到底想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