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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腔悠揚婉轉,臺下的聽眾們不時鼓掌叫好。 站在臺下的云家姑娘們皆是覺得甚是新鮮,云彥芙附耳到云彥芷身邊,輕聲道:二jiejie你聽,上京的戲的鼓點真是急呢! 云彥芷對戲沒什么研究,便只點了點頭。突然卻見站在前方的陳沁雪蹬蹬蹬地三步做兩步跑到她的身邊,手上捧著一個油紙包,對她道:阿芷,桂花糕,你吃不吃? 云彥芷忽然有一瞬間的恍惚,正待拒絕時,卻見身邊的云彥芙已經將那紙包笑瞇瞇的接了過來。 她一邊吃一邊問道:沁雪jiejie,你什么時候去買的??? 陳沁雪卻是神秘兮兮的笑了笑,瞥了一眼一旁的云彥芷,才對云彥芙輕聲道:才不是我買的呢。這種東西,也就是有些人上心想討好別人,才會擠出去眼巴巴的買回來。 云彥芷卻是面無表情。 戲咿咿呀呀的唱到了盡頭,牛郎織女得以一年一度相會。曲終人散,戲臺下的人簇擁著走出了天后廟,水面上的船也漸漸的散了開來。 陳沁雪一向喜歡聽戲,故而散場亦是極興奮的樣子,拉著云彥芷道:你看到沒有阿芷!那個唱織女的可是同喜班最近的臺柱子,也是最近整個上京最紅的花旦!前些日子我還和母親說呢,等到祖母生日的時候,讓她請同喜班過來唱戲!聽說他的《長生殿》唱的才是最好,到時候我們就點這個! 見她這般高興,云彥芷笑著點了點頭,謝知頤抬頭看了看天空,月色正好,彎彎的一眉懸在天上。 謝知頤道:差不多我們也是時候該回去了,你們的馬車停在哪里了? 陳沁雪搖了搖手中的團扇,道:在神木廠大街那邊的牌樓下面。她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左顧右盼,道,誒?明五跑哪去了? 謝知頤指了指花叢邊上的靜謐處,只見明靖珩站在那花叢后面,似是在和什么人寒暄著。 云彥芷不由得亦是扭頭看了過去,從她的角度剛好看見那個和明靖珩站在一處的人,她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 和明靖珩站在一處的青年人,竟然是當今的太子! 云彥芷連忙將視線挪開,但那青年似是十分敏銳的樣子,目光竟是朝著她的方向掃了過來。 只不過淡淡的一眼,云彥芷便覺得遍體生寒。 到底是常年處于上位的人,縱然不過是對視一眼,便讓人覺得威壓萬千。 聽到陳沁雪的叫喊聲,明靖珩又和太子說了幾句話,方才離開走到了他們身邊。 誰呀?陳沁雪問道。 明靖珩卻是支支吾吾道:嗯我一個朋友,帶著他新婚妻子來看戲的。 陳沁雪便不再追問了,年輕人在一起總是吵吵鬧鬧的,這一段插曲很快便過去,幾人順著人流往廟外走去。 靖珩哥哥你是怎么知道這條路的???云彥芙一臉崇拜的問道。 見發問的是云彥芷的親meimei,明靖珩便和顏悅色地道:我小的時候是在這護城河邊上學的鳧水,那個時候便把整條河都摸了個遍,自然而然就記住這條路了。 云彥芙眉開眼笑,道:我從小是在廣州長大的,我們姐妹幾個也都會鳧水的!我二jiejie鳧水可是我們中最好的一個! 明靖珩略微感到意外,云彥芷一向文靜,竟然沒想到連鳧水這樣的事情都會。 他突然心中升起一絲甜蜜。 這個姑娘真是好,他喜歡的,她也樣樣都會呢。 他開口贊道:沒想到云姑娘這么端莊的人,竟然還會鳧水!會這個的確是件好事,關鍵時候,還說不定能救人一命。 陳沁雪在心中默默的翻了個白眼,這個人真是夠了,到底會不會夸人??! 一個大家閨秀會鳧水并不是什么多值得夸耀的事情好不好。 果然,她便看見云彥芷一臉皮笑rou不笑地道:都是小時候不懂事,現在也都忘得七七八八了。 然后,她又聽見明靖珩道:沒關系,反正上京也沒什么河!鳧水就是學會了也沒什么用。 陳沁雪內心的白眼翻得更厲害了。 幾個人邊說邊走,出了天后廟便是整個上京最為繁華的東市,整個天朝最為繁華的地方,物產豐富,各國商人匯聚之處,號稱是只有想不到的,沒有找不到的。 遇上了這般的佳節,東市自然是越發的熱鬧,整條街市上人頭攢動,路面被擠得水泄不通。 好在幾人也并不急著回家,陳沁雪與謝知頤走在最前,一邊笑鬧著,一邊逛著街道兩旁的店鋪。 云彥芷等人走在最后,因著街市上太過擁擠,云彥芷便扭頭吩咐幾個meimei:咱們拉著手一起走,可莫要被人群沖散了。 明靖珩站在她身邊,見她一派長姐風范,他的眼睛變得極亮,唇角便慢慢浮上些許微笑。 陳沁雪卻是恰好回頭,將這一幕盡收眼底。許是明靖珩眼中的情誼太過明顯,陳沁雪用胳膊戳了戳站在自己身邊的謝知頤,示意他去看這兩個人。 謝知頤亦是一副會心的微笑。 云彥芷剛剛叮囑完幾個meimei,便聽得陳沁雪扭頭問云彥芙等道:你們喜歡這個嗎?說著她便拿了一個五顏六色的面具在幾個小不點面前晃了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