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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昌衡笑著安慰道:這不都過去了嗎?等日后孩子生下來,我親自教他讀書寫字,男孩子是要考功名,挑門立戶的,可不能再像阿芙一般,只知道讀些志怪小說。 徐氏被他逗得一笑,抹著眼淚道:你又責怪阿芙 云昌衡笑著把她攬進懷里,道:好了,阿芙都十歲了,你這個做娘的還一陣哭一陣笑的,也不怕女兒看到了笑話 有人歡喜,自然也有人憂愁。何氏得知了徐氏這胎是男孩的消息后,險些打翻了手上的茶盞。大丫鬟牡丹見她神色不佳,忙屏退了屋內的丫鬟婆子,對何氏輕聲道:老夫人可要奴婢去尋三小姐來? 何氏定了定心神,將茶杯往小幾上一撂,道:不必,你將盧氏叫過來。 盧姨娘這段時間聽了云彥茉的勸告,一直極是安分,如今已經是要就寢的時候,聽到何氏喚她過去,她雖納悶,但仍是簡單梳洗了一番,隨牡丹過去了。 何氏正坐在她側廳中喝茶,她已經解去了釵環首飾,穿著家常的蓮青石榴紋褙子,顯然是要就寢的樣子了。 見盧姨娘進來,何氏迎面便道:今日國子監的趙司業派人上門向茉姐兒提親,我已經應下了,你回去替她準備嫁妝吧。 盧姨娘聽到她劈頭蓋臉的這一句話,險些站立不住,過了許久,她方緩過神來,哭求道:老夫人!您不能這樣不管阿茉呀!她可是從小在您膝下長大的,您怎么忍心送她去受苦! 那國子監的趙司業家里僅有一個獨子,是北直隸出了名的病秧子,傳言可是活不過二十歲的,這不是讓阿茉嫁去守活寡嗎? 何氏將手上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嚴肅道:你這是說的什么話?趙司業官居從五品,他家公子又是家中獨苗!茉姐兒一嫁過去便是管家奶奶,只要生下兒子,便是他們家的大功臣!公婆誰會對她不好? 這趙公子病的那般重,能不能行房還說不定!就算是可以,茉姐若是生不下兒子,又該怎么辦?那豈不是一生孤苦無依了? 盧姨娘跪在地上,心亂如麻,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何氏看她嚇得六神無主的樣子,默默品了一口茶,緩聲道:如今徐氏診出了男胎,孩子日后定是要去國子監讀書的,有趙司業照看,我也放心了。 夫人診出了男胎?盧姨娘喃喃道。 何氏沒有回答她,默默地喝了口茶,面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牡丹見狀,忙上前去攙扶盧姨娘,勸道:姨娘懷著身孕,可要仔細著。 盧姨娘卻仍是跪在地上哀求:老夫人求求您,阿茉從小侍奉您,您不能推她入火坑??! 何氏見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心下煩躁,怒聲道:我主意已定!過了年趙家便來提親!你也當催促她做嫁衣了。 說罷,便起身回了內室,任憑盧姨娘怎么哭求,就是不出來。 牡丹攙扶著盧姨娘出門,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開口勸道:這是咱們家第一個嫡孫,要不然老夫人也不會這般著緊,這么早便想著給夫人的孩子鋪路。 盧姨娘聽了不由咬牙道:怎么,夫人的孩子便是人,我的茉姐兒便不是人了嗎?為了個未出世的孩子,便要搭上我茉姐兒的一生嗎? 牡丹嚇了一跳,忙看了看左右,見沒有人,方道:姨娘這般的話也敢說!讓人聽到了可如何是好?見她一臉悲戚,牡丹的語氣又軟和了下來,又道,姨娘還是認命吧,咱們是下人,生出的姐兒自然也不如夫人生出的。 盧姨娘目光里露出一絲狠厲,她狠狠的道:我可不會就這么認命了! 她的阿茉,從小就被嫡出的欺負,如今又要為了個嫡出的搭上自己的一輩子!要是他們不存在就好了!要是徐氏生不下這個孩子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中醫診脈定男女并不是很準,但這里選取了醫書上的說法,我也不知道對不對,暫時認為是準確的吧。 今天有點低燒,不知道身體什么情況,明天能不能保證更新 我盡量吧 第15章 燈謎 送盧姨娘出了院門后,牡丹回了屋子,何氏正坐在內室里,手上盤著一串金絲菩提子的佛珠,聽到她回來了,雙眼未抬,仍是數著佛珠,問道:如何? 牡丹見屋內沒有旁人,便輕聲道:盧姨娘雖然性子膽小,但奴婢只稍微引了幾句,她便起意了。 何氏停了手上的動作,抬眼看著她:盧氏膽小,若不是我拿茉姐兒的親事去嚇她,她也不可能起意。 牡丹低聲恭維道:自然是老夫人思慮周全。 何氏哼了一聲,將那佛珠放在桌上,牡丹忙上前去將那佛珠收起了,這東西是開過光的,沾了水都是污了佛性,自然不能等閑視之。 何氏想了想,又吩咐她道:盧氏是個蠢笨的,你記得看著她些,讓咱們在徐氏那邊的人也要幫著她。 牡丹將佛珠收進雕花的漆盒中,道:奴婢省得。 得知徐氏這一胎是男孩后,積瓊院頓時熱鬧了好些日子,徐氏去信給了自己在天津的娘家,徐老太爺得知此事亦是極為高興,寫信回給她說過完了年便著人前來探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