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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克之眉頭微皺,眼神沉了沉:聽王大人的意思,求情的人不是梅貴妃?王廷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內宮之事,我知道的不多,但此次卻不是貴妃娘娘求的情。他一圣上親衛,實在不好多打聽妃嬪之事。 樊克之一時也想不透,后宮之中,除了梅貴妃,誰還能與皇后娘娘相抗呢?王廷之啜了口茶,接著話中帶了些凌厲:不知樊大人打算如何替表妹討回公道?雖然這樣問十分不妥,但他還是想知道,梅七為人陰狠狡詐,被她整日盯著,實在危險。 暗處的蟑螂不配在人前晃悠,除非能一輩子不出衛國公府,否則她會知曉什么叫做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每時每刻都活在驚恐中。樊克之左手緊握茶杯,雖面無表情,心中早已怒火升騰,瑩白的瓷杯竟微微裂了縫。 王廷之瞧著他手中的杯子,好似看著梅七的將來,心中終是放了心??伤m說已經不像先前那般看待樊克之,但總歸不能與他推心置腹稱兄道弟,且看著他總能想起楚蓁來,他也不愿多待。他拱手道謝:多謝樊大人的好茶,便起身出門。樊克之也沒攔,起身相送。 走至門前,手搭在門上時,王廷之低頭想了想,轉頭看著樊克之問道:這次江南洪災的案子,你可有頭緒?樊克之挑眉,王廷之只忠于圣上,怎會關心起此事?他語氣平淡,簡單答道:無論如何,我只需查清事實即可,一切交由圣上定奪。 王廷之瞳孔微張,本以為樊克之只會行軍打仗,沒想到在為官一道上也頗有見地。他忍不住試探:你也覺得此事是英王一手造成的?樊克之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自己與對方連朋友都算不上,怎能交淺言深? 王廷之見他不說話,以為他默認,便轉身拉開門。守在門口的鄺日中見倆人出來便閃到一旁。樊克之剛要拱手送王廷之離開,便聽他低嘆了一句:眼見鷸蚌,漁翁何處?似乎是想說,此事不是那么簡單。 樊克之將他送走便上了去推事院的馬車,靠在車廂上閉目沉思:在江南時,追自己的有兩撥人;自己一行人查出東西來也太順利了,像是暗中有人引著他們似的;岳麒盯了英王府的那個管事好久,確定他只為英王做事,認定當年西北沙場上暗害自己的背后之人就是英王;事情完結后剛回京城,就有人跳著腳出來替英王參自己。這樁樁件件,看著沒什么關聯,細細想來,卻似乎有只看不見的手在推著。 有心人只要細查,必能知曉自己與太子的關系,那么太子與英王越來越勢同水火到底是誰得益呢?這個關鍵之處卻是無解,蓋因除了這兩位,剩下的諸皇子是半點奪位的苗頭都沒有,實在沒有個值得懷疑的對象。 此次江南洪災的案子,是英王自己露了馬腳,還是有人想借太子的手斬斷英王的半只臂膀呢?畢竟江南的英王的錢袋子。況且,圣上也不一定想看到英王被打壓,否則就交給大理寺由溫有為大人審理了,畢竟那位大人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 馬車到了推事院,樊克之便一頭扎進案卷中,怎么也得尋個折中的法子來。 衛國公府寒霜苑的跨院中,梅嘉滿臉陰狠,姣好的容貌變了形,表情猙獰可怖,只見她小巧玲瓏涂著丹蔻的嫩手,拿著一把鑲滿珠寶的小匕首,一刀一刀割在眼前籠子里的一只白兔身上。那兔子被緊緊綁了腿腳,嘴巴也被纏得死死的,一道道血痕將白色的絨毛染紅,那兔子身子不停抽搐,疼到極致了。 梅嘉邊割邊冷笑,屋中若有人看到這個情形,怕是要嚇暈過去。直到那兔子眼看著要沒聲息,她才用匕首一下子劃開了兔子的喉嚨,兔子劇烈地抽動了一下,便徹底死透了,血流得沾滿了籠子,梅嘉瞧著臟,便喊了丫鬟進來收拾。 進來的人連頭不都敢抬,梅嘉自打從別院回來,每天都要弄死一兩只小動物,這幾日從屋中收拾出去的足有半車。因大都是些能吃的,梅嘉弄死了便讓人送到大廚房。她身邊的丫鬟吃的都是大廚房送來的膳食,可這幾日,幾個大丫鬟寧愿吃白飯也不愿吃rou食,有人還吃著吃著便吐了起來。 待人都收拾干凈了,梅嘉洗凈手,這才覺得心情平復了許多。她起身到書桌前,提筆寫了封信,叫了院中一個長相普通的灑掃小丫頭進來,眼都沒抬地吩咐:交給你的主子,讓他想法子讓我出去走走,整日待在院子里,可別怪我忍不住發瘋,將一切都抖了出來。說完,便揚手讓她出去,自己則躺到床上休憩。 深宮之中,一人接過這封還帶著桂花香氣的書信,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若不是看你還有幾分用處,早已棄之如敝履了。他幾下子將信撕碎,用火折子燒成了灰,隨風吹散在空中。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男配真的不錯啊~ 第59章 邀請 這幾日,京中發生了件怪事,百姓們紛紛談論不休,衛國公府二房的七姑娘好似被什么東西上了身。先是賣豆腐的賽西施親眼瞧見梅七小姐大驚失色地從自家馬車的車廂跳了下來,身旁的丫鬟拉都拉不住。再是后街角收泔水的王婆,說是梅七小姐的丫鬟經常扔些死狀凄慘的小動物出來。 最勁爆的要數曾在衛國公府為奴的魯嬸子,她說當年梅七小姐氣不過梅三小姐找了個好人家,便使計毀了她的容貌,使得梅三小姐不得不匆忙遠嫁。除此之外,還有梅七小姐身邊的丫鬟個個身上帶傷、為人狠辣以致沒一個京中閨秀愿與她結交等等流言,仿佛一夜之間,沒多少人親眼見過的梅七小姐的事情便漫天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