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姑奶奶是要造飛機的 第113節
第116章 孕吐轉移 流產是遭一回罪, 生產也是遭一回罪,廖杉想開后,將決定權交給這個孩子, 它愿意來就來,她的工作該做還是要做。 她甚至干勁更足了,廖杉是想爭取趕在生產前解決新機彈射系統的研發問題, 不能耽誤工作。 郊區的鐵軌試驗場上,廖杉記錄下剛才艙蓋拋擲試驗的數據,隨即像劉浩耀、崔勝平一樣去撿掉落在試驗場各處的逃生艙蓋。 劉浩耀撿起一個艙蓋后,見廖杉搬著另一個艙蓋走過來, 連忙上前去接,“杉姐,我來?!?/br> 他還記得廖杉懷孕的事。 “不用,我都搬回來了, 就這幾步路了?!绷紊甲约阂幻ζ饋矸吹拱褢言械氖峦侥X后了, 雷厲風行地說道,“我們再把艙蓋裝上,連同彈射座椅,完整的試驗一遍?!?/br> 劉浩耀和崔勝平兩人點點頭。 如果從空中俯視, 能看見鐵軌上的火箭撬車載著一個飛機頭形狀的座艙,上部三個彈射艙口,三個人熱火朝天的忙活著把艙蓋再次裝上去, 連接好拋蓋裝置的各處咬合點。 轟炸機不同于戰機, 設計上不再是可視化全玻璃艙蓋, 也就不能再采用之前的微爆索爆破的拋蓋設計, 又回到了原本的機械拋蓋方式上,通過液壓的方式驅動機械部件進行拋蓋。 但座艙組的三人試了幾次后, 還是決定將這一方案pass掉。 之前就是因為這種機械拋蓋的方式存在缺陷,才花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改成微爆索拋蓋,現在再拿來用在新機上顯然也是不合適的,在飛機如果失控的狀態下,液壓部件能否還能繼續工作是個無法解決的問題。 重新調整好設備,廖杉走到遠處觀測,劉浩耀小跑著去cao控室,崔勝平在鐵軌的另一頭觀測記錄。 廖杉高高舉起胳膊,朝劉浩耀揮了揮,示意可以開始了。 劉浩耀點點頭。 火箭撬車瞬間從長長的鐵軌一端啟動,飛快的向另一頭沖去,眨眼間便駛過三分之二的路程,機艙上部的三個彈射艙口四周燃起火花,瞬時逃生艙蓋整體拋掉,向側后方拋去,這樣是為了盡量不影響接下來的座椅彈射,降低和座椅在空中發生交匯的風險。 這是廖杉他們這段時間想出的新的拋蓋方式,利用火箭將逃生艙蓋和座艙的連接解鎖,隨即拋掉艙蓋。 這部分新設計試驗過好幾次了,已經調整到最佳狀態,這一遍試驗也并沒有出現問題。 逃生艙蓋拋掉后,很快就是彈射座椅的彈射試驗,廖杉緊張的盯著還在向前沖的火箭撬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因為整個試驗的過程其實歷時很短,可能就幾十秒時間。 按照設計的彈射順序,后座的武器控制師先彈射,彈射座椅帶著假人飛行員彈出座艙,座椅下的火箭發動機點火,將座椅推送到更高的高度,接著是前排的副駕駛、正駕駛,依次彈出。 先是穩定傘展開,保持座椅姿態的穩定,防止出現翻滾。 崔勝平離得更近,看得更清晰些,他突然臉上一慌,大聲喊道,“傘著火了——” 武器控制師和副駕駛的彈射間隙時間太短了,加上適時一股東風,前者的火箭發動機噴出的火焰直接點燃了后者射出的穩定傘。 “快,去打水!”廖杉趕緊喊道,左右看了看,幾步沖去旁邊,撈起地上原本裝零件的箱子,把里面的東西通通倒出來。 劉浩耀也趕緊從控制室里找了個趁手的家伙事,去接水。 空中三個彈射座椅還在程式化的在火箭發動機停止工作后、受重力開始下墜,在引導傘的幫助下,打開主降落傘,假人飛行員和座椅分離,緩緩下落——就是其中一個降落傘被脫離的穩定傘點著了,“頭頂冒火”的往下墜落。 三人手拿著千奇百怪的容器端著水朝著著火的降落傘跑去,著急忙慌間,廖杉還險些被空中分離墜落的座椅砸到,只離她幾十米的距離。 幾捧水潑上去,廖杉還眼疾手快的拽起降落傘的一角,蓋到變小了的火焰上,上腳踩了好幾下,終于把火弄滅了,她長出了一口氣,“好在試驗場這邊沒有山,要是落到山上,非把樹都點著了?!?/br> 劉浩耀和崔勝平也心有余悸的點點頭。 危機解除,廖杉又思索起來,“彈射間隔時間還要再延長一些……” 這是心大的媽。 另一邊,研究所二樓,眾人還在細化新機的設計,轟炸機的研制要求比“精衛”更高,其主要擔負的是對地目標的遠程精準打擊,以及近距離空中火力支援任務,機上攜帶大量的武器,作為一架大型戰機,空重預估將達到四十噸,按照計算,機身和機翼都將超過三十米。 為了配合新機的戰斗功能,還需要在飛機上配備一個光電瞄準具。 光電瞄準具是利用光學系統完成對攻擊目標的觀測、跟蹤和瞄準,要根據估計的飛行速度,通過偏轉光學系統中的組合玻璃,改變固定環的十字中心,來完成瞄準和投彈的動作。 王川澤就在以飛機相對于空氣的速度和風速作為參數,計算出飛機相對于地面的速度、彈藥的飛行速度等,來設計這款儀器。 程德霖整理好各種武器的數據資料,拿過來給王川澤,湊過來看了一眼,嚯,好家伙,他第一次感覺暈數字了。 王川澤在他湊過來之后,突然泛起惡心,忍不住側頭朝一旁干嘔了一下。 程德霖連忙扶住他的胳膊肘,關切地問,“你這是怎么了?” 這一刻程德霖忘記了之前要和王川澤絕交的話,只剩下擔心。 王川澤緩了緩,稍稍遠離了些程德霖,眉心微皺,“你身上什么味?” “……”程德霖沉默片刻,又炸了,“我身上能有什么味?” 他低頭抬胳膊四處使勁聞了聞,“還能有什么味,也就是今天早上我出門前又抱了抱我閨女,沾上了點奶味?!?/br> “你屬狗的嗎?鼻子這么靈?”程德霖哼了一聲,故意往王川澤面前湊。 王川澤只覺鼻尖又嗅到那種味道,忍不住又泛起惡心,連連后退。 另一邊桌子旁的張國光看著你逃我追的兩人,奇道,“怎么老王這反應這么像月華懷孕那陣?” 鄭子昂就坐在桌子對面,聽見了張國光這嘀咕的話,他扭頭也去看了看王川澤,“還真是,秀秀之前懷孕的時候也是這樣,有些味道聞不得,一聞就想吐,可是……” 綠皮卡車停在研究所門口,廖杉從車上跳下來,風風火火的沖進研究所,三步作兩步的上樓梯,走到二樓直奔她的辦公桌,修改之前的彈射方案。 張國光和鄭子昂對視一眼,兩人認知上發生了些混亂。 “懷孕的是廖杉對吧?”張國光看著還在干嘔的王川澤,忍不住向鄭子昂確認。 鄭子昂看向另一頭像沒事人似的廖杉,不太確定,“應該是……吧?” 廖杉改了方案上的彈射間隔時間,抬頭這才發現王川澤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她連忙又站起身來,朝他走去,“這是怎么了?” 程德霖這才不再往王川澤面前湊了。 “沒事,”王川澤也逃到窗邊了,他把窗戶打開,新鮮的空氣瞬間涌進室內,他深吸了一口氣,對廖杉說,“我沒事了?!?/br> 看著廖杉扶住王川澤的情景,張國光和鄭子昂兩人更混亂了。 鄭子昂又忍不住向張國光確認,“懷孕的真是廖杉?” 怎么看起來完全顛倒了? “不應該啊,”張國光低頭,眉頭深深皺起,嘀咕道,“生物書上沒說過雄性能懷孕的事啊,怎么出現孕反的人是他?” 這個問題廖杉也想問。 一大早就見王川澤沖去衛生間,隨即廖杉就聽到一陣干嘔的聲音,她將身上的被子掀到一旁,下床穿上鞋走過去。 輕輕拍在王川澤的背上,他的手抓在洗手池沿上,手背上青筋繃緊,吐得眼角都泛著生理性的淚水,廖杉哪里見過他這么狼狽的樣子,不由得擔心起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廖杉現在才懷了兩個多月,肚子都沒鼓起,也沒有什么妊娠反應,所以她時不時會忘記自己懷孕的事,但也知道孩子是揣在她肚子里,王川澤這種反應顯然是不正常的,總不可能是孕吐轉移到他身上了吧。 她擔心王川澤是腸胃出現了什么問題,別是什么腸癌、胃癌之類的。 人有時候就是自己嚇自己,廖杉越想越嚴重,臉色一肅,“今天下班后我就陪你去趟醫院?!?/br> 王川澤吐過后,感覺自己已經好多了,“我沒事了?!?/br> “你老是說沒事,等真有事就晚了?!绷紊紤B度強硬,拖下去不就成晚期了,“必須去,今天就去?!?/br> 王川澤拗不過她,這天兩人也沒再晚上加班,下午到了下班的時間,就一起離開研究所去了飛機廠旁邊鎮子上的醫院。 腸胃科的醫生看著檢查單,又抬眼看向面前坐著的年輕男女,一陣無言。 見他這反應,廖杉更擔心了,“很嚴重嗎?可他最近這幾天才出現這種嘔吐的情況?!?/br> 她心中納悶,不應該啊,最多也就是個早期。 “胃沒事,十二指腸也很健康,”醫生放下檢查單,問廖杉,“你懷孕了嗎?” 廖杉愣了一下,點了下頭,腸胃科醫生怎么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 那就對了,醫生點點頭,對他們說,“我建議你們去婦產科再看看?!?/br> 李易安看到廖杉和王川澤兩人,她趕緊小跑著過來,拉著廖杉緊張的問,“哪兒難受???懷孕頭三個月是有些難熬——” 廖杉打斷二嫂的話,安慰道,“我沒事?!?/br> 她轉頭看向王川澤,“他有事?!?/br> 半晌后,李易安坐在辦公室里,看著眼前的兩人。 “學校是講過,有一種病叫男性妊娠伴隨癥,”李易安找回自己的聲音,新奇的不停打量王川澤,“但我也是第一次見?!?/br> 她接著說,“很多女性在懷孕的前三個月會出現食欲不振、晨起嘔吐、頭昏乏力等‘害喜’癥狀,男性妊娠伴隨癥就是男性因過于緊張、焦慮、壓力大等原因,導致身體各項激素紊亂,出現同樣的癥狀?!?/br> 廖杉看向身旁的王川澤,心中驚訝,真的是孕吐轉移啊…… 李易安輕咳了一聲,壓住嘴角的笑意,“不是什么大問題,是懷孕引起的正常生理反應,不需要進行專門的治療。疏通緩解好孕婦的情緒——” “不好意思,說順溜嘴了,”李易安改口,換成更適合當下情況的話,對著廖杉說,“疏通緩解好你對象的情緒?!?/br> 回到家,廖杉一個眼神,王川澤習以為常的躺到躺椅上做rou墊。 廖杉窩到他的身上,她是真挺納悶的,看著王川澤問道,“你之前不是看得挺開的嗎?還安慰我說不要了,你到底在焦慮什么?” 王川澤把手搭在她的腰上,小心的護住,薄唇抿了一下,才開口,“你之前說生產會有十級疼痛,可能會大出血、腰肌勞損、腹直肌分離……” 廖杉哭笑不得,敢情是她把人嚇得焦慮到出現妊娠伴隨癥的。 “這些只是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廖杉安慰道,“我感覺我很健康,好好養身體,盡量減少這些情況出現的幾率?!?/br> 王川澤應了一聲,“嗯?!?/br> 他沉默了半晌,收緊攬住廖杉的手,像是抱著珍寶的龍,他的下巴抵在她頭頂的發旋上,低聲說道,“謝謝你……” 廖杉不明所以,“謝我什么?” “謝謝你愿意把孩子生下來,”王川澤心中交織著感激、感動,聲音輕輕地說,“我十一歲就沒了爹,我奶那邊不缺兒子、孫子,對著帶我去投奔的我娘沒好臉色,只把她當作干活的勞力;后來我娘就帶著我回了陳家村,她那些兄弟覺得出嫁了就是外人,哪有再回娘家的,關系也就疏遠了。后來我姥、姥爺先后沒了,就只剩下我和我娘兩個人了?!?/br> “因為你,我娘聽村里人說你很聰明、能教比你都大的學生,才和你娘來往多起來。她有了新的‘姐妹’,新的親人,大哥的孩子會叫我娘‘奶奶’,你給我和我娘帶來了很多家人?!?/br> 王川澤眼眶濕潤,聲音竟有些哽咽,“你現在還愿意再多給我一個……” 他在此刻覺得語言的貧瘠,無論是“謝謝你”、還是“我愛你”,都不足以完全道出他內心滿脹的情感。 廖杉想了想,卻又說道,“你還要謝謝你自己?!?/br> 王川澤怔住。 “你說娟嬸子是因為知道了我能教比我都大的學生,才和我家來往多起來的?!绷紊颊f道,給他展現出另一個視角發生的事,“但我能和我二哥他們一起讀書,是因為周圍村子都因為你考上大學的事打了雞血,就連我爹也是,要不是盼著二哥能考上大學,我也沒辦法硬是蹭了一年的學上?!?/br> 廖杉雙手捧著他的臉,輕輕笑起來,認真的說,“感謝過去那個埋頭苦學的小少年吧,是他扇了下蝴蝶的翅膀,改變了你的人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