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姑奶奶是要造飛機的 第38節
看著畫報上程丹鳳,宿舍里的眾人沉默了,隨即一齊用眼睛瞪向于輕舟。 這位美麗動人的女星在《護士日記》里演出了一個生機勃勃、積極向上的女護士形象,可以說是當下大部分男性的夢中情人。 整個宿舍也就只有于輕舟對這位靚麗女郎沒什么感覺,他無奈的撫平自己衣領上的褶皺,“我給你在床板上留字了,先借我應急用下,等著下次休假我出去幫你重新買一本她的畫報月歷?!?/br> 孫勇武不做聲了,他可恥的心動了。 其他人也心動了。 程丹鳳的畫報月歷里有十二張她不同的畫報,頗為熱銷,當然價格也不便宜,這些預備飛行員們就算再喜歡也不舍得花半個多月的津貼去買這么一本月歷。 侯勇吞吞吐吐,“小船啊,我也有一張畫報,你其實要用也可以拿去……” 宿舍的其他人互相對視一眼,也爭先恐后的嚷嚷道。 楊國棟推開侯勇,“先用我的,我那張就貼在床頭!” 吳志偉按住他的腦袋,“用我的——” 孫勇武一把推開其他人,“去去去,有你們什么事啊?!?/br> 他對著于輕舟嘿嘿一笑,“你可別忘了啊,一本月歷?!?/br> 于輕舟用手背拍了一下孫勇武的胸膛,“放心,這么多人都聽到了,我賴不了帳的?!?/br> 孫勇武又是嘿嘿一聲,突然想起什么,“不過你剪我畫報到底應什么急???” 于輕舟不好意思說,只自顧自地鉆回被窩,“你只用想你以后有十二張‘媳婦’了就行?!?/br> 孫勇武果然沒再多問,美滋滋的回到自己床上,望著上鋪的床板,入睡前的最后一個想法就是——到時候他要把十二張都貼上去,貼滿! 第39章 開放式關系 廖杉本以為自己回去后至少要先發兩天燒, 沒想到也只是昏昏沉沉了一下午,晚上睡了一覺,第二天就和沒事人似的了, 感謝軍校四年的淬煉! 就是她手指上原本的凍瘡更加嚴重了,原本纖細的手指現在完全腫起來,還有她的耳朵上也紅腫一片。 大雪后第三天, 路面上的積雪被清理掉,廖杉恢復去航校代課的行程。 預備飛行員們一上課便見廖杉沒有像往常一般把手縮在袖子里,眾人立刻警覺起來,開始狂記筆記。 忙活著記了一節課的筆記, 下課后這幫青年人茫然的眨眨眼,面面相覷,總不可能一節課全是重點吧? 廖杉對下面人的小聰明一無所知,她收拾著教案和書本, 之所以沒有像之前那樣總是縮著手, 實在是一暖和她手上的凍瘡就癢的難耐,她干脆就這么凍著了,凍僵還能忍忍,但鉆心的癢意是真的一點都忍不了。 于輕舟注意到廖杉的手, 他對著講臺上的人匆匆說了一句,“你先別急著走?!?/br> 說完,他就像一陣風一般跑了出去。 廖杉雖然不解, 但還是放慢了手上收拾的速度。 于輕舟風風火火的跑去食堂, 探頭問后廚的人們, “有蘿卜嗎?” 一個炊事兵愣愣的點頭, “中午是有炒蘿卜——” “不是,”于輕舟打斷他, “有沒有沒炒過的、生的蘿卜?” 炊事兵從菜籃里翻出一根蘿卜,摸不著頭腦的拿給他看,“這種?” 于輕舟一喜,一把撈過那根白蘿卜,把糧票拍在臺面上,“這根我買走了?!?/br> 說完他又風風火火的跑開了。 原地的炊事兵們面面相覷,“現在這些學員飯都不吃了,改生啃蘿卜了?” 于輕舟火急火燎的跑回教室,見廖杉還在,他頓時松了口氣,緩了緩急促的呼吸,故作沉穩的朝她走過去,把手里的蘿卜遞過去,“這個你拿去,蘿卜切片烘軟,貼在凍瘡的地方,繼續靠近熱源,幾分鐘后有凍瘡的地方會有發癢的感覺,堅持下去紅腫就會消失?!?/br> 說完,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一把把白蘿卜塞給廖杉,于輕舟轉頭就走。 明明電影里那些叫什么羅曼蒂克的情節,男主人公送戀人的都是親手在路邊采的野花、百貨商店買來的鮮艷圍巾,怎么到他這里就只有自己剪的窗花、食堂買來的白蘿卜…… 丟人,太丟人了! 廖杉拿著蘿卜愣了一會兒,隨即忍不住感慨。 這個時候的人們真是純粹啊,瞧瞧這熱心的戰友情。 “謝謝你??!”廖杉對著于輕舟的背影喊,把蘿卜塞進軍大衣口袋里,她抱著書本朝著校門口疾步走去。 坐車回到飛機廠,匆匆在食堂吃過飯,廖杉就換上一身工裝裹著棉襖去上工了。 廖杉坐進座艙里,哆哆嗦嗦的測試著各個儀表的性能,突然一小把干紅辣椒從天而降,掉進她的懷里。 “開水浸泡,等到水變溫之后,將凍瘡的部位泡在水中,直到水變涼,兩次就可以治愈了?!蓖醮蓸O快的說完就匆匆從機翼上跳下去,他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廖杉只能朝著他的背影大聲說了一句,“謝了!” 她忍不住再次感嘆,這時候的戰友情真的是純粹??! 晚上,回到住處,廖杉看著蘿卜和干紅辣椒,幾乎沒多想,她找了個大瓷碗,拿起坐在爐子上的燒水壺,倒水、丟辣椒。 至于那根白蘿卜,廖杉咽了咽口水,用清水洗了洗,她捧著蘿卜開始干啃。 大冬天的,這么新鮮的蘿卜可是稀罕物,廖杉就當吃水果了,別說,白蘿卜脆生生的,吃起來還帶著一絲絲甜味。 廖杉啃著蘿卜,見瓷碗里的水沒那么燙了,她把一只手泡進去。 她臉上的五官幾乎立刻就扭曲起來,也顧不上吃蘿卜了,這滋味實在是…… 溫熱的水對于手上的凍瘡來說都算是刺癢難耐,再加上干紅辣椒的威力,只能說——更加刺激了。 廖杉幾乎沒一會兒就匆匆把手拿出來了。 瓦列里婭回來時就見房間里廖杉呲牙咧嘴的表情,好奇的問,“你這是在做什么?” “你回來的正好,”廖杉說,“快,幫我按住我的兩只手?!?/br> 瓦列里婭按照她說的,用力攥住廖杉的手腕,把她的兩只手都按進大瓷碗的辣椒水里。 廖杉忍得額頭冒汗,手微微顫抖。 “這樣真的能治療凍瘡?”瓦列里婭疑惑不解,“這又是什么神奇的華國魔法?” 廖杉咬著后槽牙,“不是什么魔法,只是……” 她卡殼,“土方子”她不知道用俄語應該怎么說,只好說,“人民的生活智慧?!?/br> 隨著碗里的水慢慢變涼,廖杉感覺確實好一些了。 她倒了原本的水,又提起燒水壺再次重復泡辣椒、泡手的步驟。 第二次把手按進碗里,廖杉感覺沒有第一次那么又癢又痛了。 瓦列里婭還在認真的執行著按住廖杉手腕這件事,一邊和她閑聊起來,“我的戰斗姐妹,你和王是在交往嗎?” 廖杉被她的話一驚,“不是啊?!?/br> 瓦列里婭松了口氣,笑起來,“那太好了?!?/br> 不過她很快又想到了什么,“那他有女朋友嗎?” “沒有吧?!绷紊祭^續泡自己的手,她印象中王川澤好像確實沒有和哪個女生走得近過,未來大佬也許是個事業腦?不過也有可能是周圍環境女性太少。 瓦列里婭徹底放下心來,像女戰士般宣言,“那我要追求他!” 廖杉吃驚的張大嘴巴,“你決定留下了?” 她記得瓦列里婭之前提過很多次以后要回蘇聯的事,難道愛情的力量讓她決定留在這片土地上了嗎? 瓦列里婭不解,搖搖頭,“不啊?!?/br> 廖杉有些理解不能,“你要追求王川澤,然后你還要回蘇聯?” “對啊?!蓖吡欣飲I理所當然的說,“我只想在這里的這段時間能夠和他交往,不影響我之后回蘇聯的?!?/br> 廖杉瞠目結舌,這不就是……“炮友”嗎? 半晌后她找回說話的能力,艱難的說,“我覺得你的想法有點‘超前’,這種intimate friendship(開放式關系)在這里并不適用……” 瓦列里婭不解,“為什么?這就是一種正常的男女交往啊?!?/br> 廖杉問她,“那你想和他結婚嗎?” 瓦列里婭干脆的搖搖頭。 廖杉看著她那雙水汪汪的綠眼睛,頭痛的盡量給她解釋,“人們會認為你是在玩弄感情,我們國家的領導人說過,不以結婚為目的交往都是耍流氓?!边@也是為什么她對男生的示好無動于衷的原因。 曾經指著她鼻子罵“好歹有點自知之明,知道不去禍害人”的那個男同學還真沒說錯。廖杉并不想在這個時代做一個生很多孩子、被家庭瑣事纏住的女人,她是個異類,所以干脆別去招惹別人了。 “為什么呀?談戀愛不是我反饋給他好的情緒,他反饋給我好的情緒,雙方受益的嗎?”瓦列里婭不理解,她仍想試試,“不管怎樣,我總要試試看!” 廖杉無奈,只好隨她。 大年三十這天,飛機廠里無法回家過年的人們被一齊叫來了食堂歡度新年。 食堂內掛著紅綢子裝點一番,窗戶上貼著福字,年味頓時就有了。 蘇聯專家們脫掉平日里灰撲撲的工裝,換上得體正式的列寧裝,只是酒過三巡后他們就放□□面,開始笑鬧著唱起歌跳起舞來。 “hecлышhы вcaдyдaжeшopoxn, (深夜花園里,四處靜悄悄,) Вce3дecь3amepлoдoytpa, (樹葉兒也不再沙沙響。) e63haлnвы, kakmheдopoгn (夜色多么好,令人心神往) Пoдmockoвhыeвeчepa.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e63haлnвы, kakmheдopoгn (夜色多么好,令人心神往)……” 瓦列里婭也穿上平時不會穿的收腰羊絨套裝,不著痕跡的悄悄坐到王川澤旁邊,故作不經意的拿著二鍋頭朝他示意,“要喝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