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但他的腳步驟然頓住。 江雅凝對面,還站了一個男人。 男人似乎并沒有為這次的生日宴會特意打扮過,明明只是日常的裝束,卻因為那張極其顯眼的長相而異常醒目,他的五官并不溫和,眼睛微微彎著,似乎天生就帶著令人目不轉睛的弧度。 夙星重重咬下后槽牙。 化成灰他都能認出這個人。 ——路修寒。 江雅凝褪去了往日的沉穩和端重,略帶嬌羞的看著路修寒,聲音很輕也很柔。 “我喜歡你,我們的關系再近一些,好么?” 第2章 夙星仰頭,猛的灌下一杯酒,酒杯重重砸在桌面上。 唐小鳳被夙星的動作嚇了一跳,對周圍看過來的賓客賠笑說抱歉,挪到夙星身邊,小聲問:“夙星哥,你怎么了?” 夙星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又、是、路、修、寒!” 來和自己搶事業也就算了,連喜歡的女神也要搶! 他到底哪里好了! 而且……剛剛路修寒到底想回答什么?! 他親眼看著路修寒張開口,正要說話,江雅凝的經紀人便將她喊回去,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夙星越想越不爽,握緊拳頭,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小心將鐵制的刀叉揉成一團鐵球。 就在這時,大廳的燈暗了下來,生日歌響起,燭光被點亮,搖曳著照亮兩位正在將生日蛋糕推出來的前輩。 這是特意定制過的蛋糕,用各種顏色的巧克力,雕刻出了江雅凝自出道以來的經典角色形象,江雅凝十分驚喜,捂住嘴,感動得幾乎要流下眼淚,其他參與生日宴的賓客齊齊鼓掌,一同唱起生日歌。 偌大的宴會廳,光源只有被點燃的蠟燭,隨著風左右搖晃,層層疊疊的人影忽長忽短,晃得頭暈。 不知是不是頭暈的并發癥。 夙星的心臟再一次猛烈跳動起來——同方才張開雙翼,準備出發前往這里時的那種心臟出竅的異樣感一模一樣。 他的頭越來越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攪動大腦那樣,整個腦袋劇烈疼痛,臉是燙的,小腹隱隱發熱,四肢無力,原本捏在手中的刀叉鐵球掉到了地上。 但這些異常又僅僅只是出現了幾秒,在江雅凝吹滅蠟燭,燈光重新亮起來的時候,全都消失了。 喝多了吧? 夙星想。 于是他起身,對身邊的唐小鳳說:“我去洗個臉?!?/br> 洗手間需要經過一條走廊。 江雅凝的別墅經常需要接待朋友和大佬或是用來開聚會,圈里的人總有一些私人習慣,她便索性將洗手間也分為男女,并多建了幾個隔間。 冰涼的水拍打在臉上,雖然臉頰還是燙的,但是舒服了許多,夙星伸手去找不遠處的紙巾,有人幫他遞了過來。 “謝——”他接下,道謝的話才說了一半,抬眼一看。 面前的人居然特么的是路修寒! 夙星登時把擦到一半的紙巾丟進了垃圾箱。 路修寒的身上也沾染了紅酒香氣,幾縷碎發落在額前,形狀漂亮的薄唇抿著,嘴角卻微微上翹,他眼睛微彎,輕佻的、惡劣的朝夙星挑起眉梢。 夙星瞬間讀懂了路修寒眼神中的意思。 ——幼稚。 他冷笑:“就是幼稚,怎么了?” 路修寒也打開開關,仔仔細細的洗手:“我剛剛有說話?” 夙星:“……” 他在思考應該如何回應,暫時還沒想出語句,于是便氣勢洶洶的盯著路修寒。 路修寒取下速干巾慢條斯理的擦凈自己的手指:“你這樣看我,我會以為我惹到你了?!?/br> “難道沒有么?”夙星譏諷反問。 路修寒認真的想了想:“至少今天,應該沒有?” “你也知道只是至少今天?”夙星特意強調了“至少”二字。 “之前的也算嗎?排名么,你也知道,是公司cao控輿論更多,資源?那是他們自己找上我的,至于身高……”路惟之斂下眼眸,極其刻意的觀察了一下夙星的發頂,隨后一笑,“身高,那都是命,對吧?” 夙星:“???” 那都是命?! 男人的尊嚴,也能歸結于命運?! 夙星簡直要被氣笑,路修寒每個字都能精準踩到他的雷點,可偏偏他愣是不知道該用什么話反駁。 路修寒饒有興致的欣賞夙星被逗弄得憋紅了的臉。 夙星生氣時,臉頰連接眼尾的那塊會有些微紅,很漂亮。 從以前到現在,都沒變過。 還未擦干的水珠順著頭發滴落,淚水似的掛在眼角。 路修寒微微瞇起雙眸,抬起手,拇指摁在水滴之上。 夙星幾乎是反射性的直起后背,下一秒就反扣住路修寒的手,手肘用力抵住他的肩,手臂反扣——一個標準的擒拿術姿勢,將他整個人抵在墻上。 “你要干什么?”他的拳頭懸停在路修寒面前。 這一拳下去,這一面墻可能會塌。 路修寒舉起雙手,搖搖頭,示意自己兩手空空,什么也想沒做。 氣勢上占了上風,夙星正準備乘勝追擊,剛想開口,剛剛那股異樣的難受不合時宜的涌了出來。 這一回來得更加猛烈,渾身上下火燒似的,夙星死死咬住唇,又倔強的仰起頭,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不斷起伏,急促又劇烈的喘息著,有抹淡淡霧氣圍繞在他的眼睛里,眼尾的那抹紅因此襯得更加艷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