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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副導演試探性地問:“要不……咱們把劇本改改?” 夏導演瞥見一旁的裴雪經,突然靈光一閃,把編劇叫了過來:“下面云驚暮和鶴檀還有寧燁的對手戲,你都給我改了。阮瓊詩看不上咱這女主戲份,多得是人想演?!?/br> 到了下午,裴雪經突然被塞了份新劇本,告訴她提前準備準備新加的戲份。 原本的戲是鶴檀遇難,被人劫持,女主云驚暮冒了極大的風險去救他。 然而真相是,這一切都是鶴檀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為的是博取云驚暮的同情,和自證自己并無勢力支持。但他沒想到貴為女帝的云驚暮會親自來救他,冰封的心開始一點點瓦解。 可阮瓊詩不在,編劇把戲改成了去救鶴檀的人是燭嵐。 燭嵐誤以為自己的主人被人設計,便從殺手任務之中冒險脫身,帶著滿身的傷痕去救鶴檀。 雖說邏輯上有些生硬,可云驚暮本尊不在,縫縫補補地將劇本改了,這已經是其中邏輯最通順的一個版本了。 開拍之前,夏導先對裴雪經說:“雪經,新劇本寫的倉促,給你準備的時間不夠,待會多拍兩條沒事?!?/br> “謝謝導演,我會盡力一條過的?!?/br> 裴雪經和阮瓊詩的工作態度簡直天差地別,夏導對裴雪經這個新人可太欣賞了,演戲天分又高,古典儀態又好,真不知道比那個軋戲自大的女主強到哪里去了。 “宋先生?!迸嵫┙涀叩桨缪蔸Q檀的宋鏡池身邊,說話時帶著不敢與他對視的羞澀。此時的宋鏡池身著深色衣衫,隱隱透出些被人打傷的痕跡,表面卻還是從容不迫,風輕云淡。 這就是鶴檀,即使被萬箭穿心,命懸一線,還是那副溫柔如水的模樣,實際上手里卻握著足矣絕地反殺的最后一柄毒劍。于恬淡平靜之中,cao持萬千殺機,如何能不令人膽寒。 “燭嵐?!彼午R池并不叫她的名字,而是喚她劇中的角色。此時他的眼神已經起了變化,不再是平時那個待人和善的影帝前輩,而是真正的鶴檀。 宋鏡池很懂得如何讓對手入戲,裴雪經看他藏匿陰狠于無瀾下的眼波,瞬間失了神,回答道:“是,少主?!?/br> 【救鶴檀,第一場第一次?!?/br> 鶴檀被綁在密林之中,那些人按照鶴檀的吩咐在云驚暮面前演了一出戲,要求云驚暮用黃金萬兩來贖鶴檀的命。 但鶴檀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此事先在燭嵐面前走漏了風聲,她竟然搶在云驚暮之前趕來了密林,帶著一身刺殺時突圍的劍傷。 “少主!”燭嵐踹開小屋的門,看到鶴檀被鎖鏈和鐐銬縛住,身上的鮮血已經滲透了深色的衣袍,她瞳孔猛地一縮,沖上前去替鶴檀解綁。 奄奄一息的鶴檀抬起頭,發現來人不是云驚暮,臉上掠過一絲失落。 “怎么是你?!辈皇菃柧?,反倒像是責怪。 燭嵐不答,先將鶴檀身上的束縛解開,卻被鶴檀反捏住了下巴。 “誰許你來的,你的任務呢?”鶴檀的眸色在瞬間被揭去溫柔的偽裝,顯露出水面之下的刀刃,每一線刀光都割在燭嵐的心尖上,比她身上的刀傷還要痛。 “少主,你……”燭嵐沒有讀懂鶴檀眼中的失落是為什么,她從來沒有在少主眼里見過這么顯山露水的情感。 鶴檀掐在她下顎的手逐漸收攏,疼得燭嵐眉目揉皺,卻強撐著清冷的神色。 “愚蠢至極?!柄Q檀的眼,毒得像蛇信,生生探進燭嵐的瞳孔之中。 此時,宋鏡池和裴雪經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大概只有手掌寬度。 裴雪經向來難以接受離異性這么近,更別說宋鏡池和那個人身上的氣質實在是太像了,一瞬間慌了神,連自己要說什么臺詞都給忘了。 “CUT!CUT!”夏導看裴雪經半天沒接臺詞,以為她是沒將臺詞背熟,上去囑咐了幾句,倒也沒責怪她。 畢竟有阮瓊詩這塊硬骨頭在前,夏導現在看誰都覺得順眼。 “雪經,別緊張?!彼午R池沖她笑了笑,順勢遞了瓶礦泉水給她。 “對不起,宋先生,耽誤您時間了?!迸嵫┙浡曇魳O柔,聽起來糯糯的,有些少女時期燭嵐的模樣。 后面的戲份并沒有什么大問題,第二條就過了救鶴檀的戲。 接下來的戲,是燭嵐和寧燁的對手戲,這場戲是原劇本之中裴雪經和穆懸唯一的戲份,甚至還是場打戲,需要兩人在宮闕的屋頂之上對峙,需要吊威亞。 只見穆懸陰沉著一張臉站在裴雪經身邊,一言不發地任憑工作人員給他調試威亞設備。 裴雪經愣是想不明白了,剛剛的對戲連宋鏡池本人都沒有怪她NG,穆懸一個旁邊看戲的倒是急眼了?難道這戲他是投方? “穆懸,待會的戲份……”難得這兩人之間是裴雪經主動開口搭話。 “你會忘詞嗎?”穆懸冷不丁地說。 “什么?”裴雪經以為穆懸又在拿她的職業素養開玩笑,“不會,你放心?!?/br> 沒想到穆懸的臉色更難看了,直接別過頭去不看她。 裴雪經拍了拍他的肩,信誓旦旦:“我保證不會?!?/br> “為什么?” “???” “因為我不夠宋鏡池好看?”穆懸突然轉過身來,險些撞到裴雪經的鼻梁。 他難得正經,收攏桃花的瞳孔稍稍低斂,與裴雪經對視著,語調沉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