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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吳軍寶到現在還能想著給你把東西收拾了,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就不要再逼他了?!?/br> 顧麗丹淚眼模糊看?著門外的一個?麻袋,抬手翻了翻后,自己?的全?部東西,也不過只是?幾件衣服一盒雪花膏,還有當年結婚時,吳軍寶曾送給她的一塊家?傳銀元。 顧麗丹拿出銀元,吸溜著鼻涕,放在嘴邊吹了一下,趕忙放到了耳朵邊。 輕輕的回聲立即在顧麗丹耳邊傳開,又迅速消散。 這塊銀元當年顧麗丹收起來后,就再沒拿出來過,也不知道吳軍寶怎么知道她藏在哪里的。 可?現在她只剩下這塊銀元,那個?跟她一起聽回音的男人,恨不得與她再也不見?面。 顧麗丹癱坐在門前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哭的沒了力氣,這才緩緩起了身。 “要是?吳軍寶回來了,你們?跟他說,那錢是?我?們?顧家?的救命錢,當我?謝謝他了?!?/br> 顧麗丹頹然拎起麻袋,敲了敲鄰居家?門,隔著房門說道。 “那你打個?欠條吧?!?/br> 剛把孩子送到鄉下父親家?里的吳軍寶剛進家?屬院,直接了當的從?身后拿出了一支筆。 “君寶!” 顧麗丹手一松,麻袋掉在了地上,可?吳軍寶卻滿眼厭惡。 “行?了,當著大家?伙兒的面,你把欠條簽了吧,我?這些年幫你們?顧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咱們?之間除了這次的五十塊錢,互不相?欠?!?/br> “顧麗丹,我?是?個?普通的工人,錢都是?我?一分一分的存下來的,我?也不容易,你就放過我?,把欠條錢了,再跟我?去把離婚手續辦了?!?/br> 這些話,吳軍寶站在家?屬院中,直接說了出來。 家?屬院一開始還安安靜靜,片刻后,就不斷有人探出頭來,幫吳軍寶說話。 “是?啊,我?天天瞧你們?顧家?來人又吃又住的?!?/br> “簽了吧顧麗丹,要不睡覺都虧心,出了給吳家?生了個?孩子,你也沒做別?的了?!?/br> “可?不就是?嘛,每天做個?飯就啥也不干了,顧家?人一來,連孩子都丟給君寶?!?/br> ……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人人都看?的一清二楚,只有顧麗丹還仍舊覺得自己?沒有錯。 她帶著恨意,將欠條搶過來,“好,我?同意離婚,但欠條不能簽?!?/br> 吳軍寶沉默了良久,顧麗丹心里卻還存有僥幸。 萬一吳軍寶心疼錢,不跟她離婚呢? 可?吳軍寶什?么也沒說,默默將欠條接了回來,“一定要撕破臉才算完嗎?” 顧麗丹看?著吳軍寶眼中的失望,忽然間明白?了過來。 根本不會有萬一了。 在吳軍寶威脅不簽字就報警下,顧麗丹把欠條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兩人隨后又直接去辦了離婚手續。 “如果不是?為了我?這血汗錢,我?以后真的不想再看?見?你一眼?!?/br> 吳軍寶語氣冷漠,扔下這句話后,轉身不帶絲毫留戀的離開了。 顧麗丹站在原地,左手里拎著自己?的麻袋,右手握著那枚銀元,心里好像被掏了各大窟窿。 這個?大窟窿里什?么都沒有了。 *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后,顧婉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上面周五來視察,還有明天一天的時間?!睆執鹛鹨财鹕硭闪怂筛觳舱f道。 “是?啊,明天應該就能解決完了,然后就是?兩天假期,可?得好好休息休息?!?/br> 顧婉蘊跟張甜甜說著話,一起下了樓。 勤務部大樓外,遠遠站著一個?筆直的身影。 “楊鐸同志?”顧婉蘊下意識先喊了出來。 張甜甜則在一邊露出詫異的神色,扯扯顧婉蘊的衣角:“這是?楊師長吧,聽說他脾氣不怎么好呢,婉蘊你怎么喊……” 張甜甜說著,楊鐸已經聽到了顧婉蘊的聲音走?了過來。 “顧同志,我?今天中午沒在食堂看?見?你,你沒吃午飯,是?身體不舒服嗎?” 顧婉蘊失笑:“沒有,是?我?這兩天工作忙,就隨便吃了點從?家?帶的零食過來,身體沒事?!?/br> “零食?”楊鐸蹙眉,“那怎么行?,你們?工作怎么忙成這樣,領導是?誰?” “我?們?財務處的一名同志前天忽然病倒了,現在做了手術在醫院,我?這才加了班,沒大事的。對了,這是?我?們?財務處的張甜甜同志?!?/br> 旁邊的張甜甜早看?愣了,她結結巴巴的開口,“楊師長,您,您好?!?/br> 楊鐸則好像剛看?見?張甜甜一樣,略微點頭示意,隨后又道:“明天再忙也得記得把午飯吃了才行??!?/br> 顧婉蘊笑著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走?吧,今天我?送你回去?!?/br> 楊鐸說完這句話后,立即擔憂的注視著顧婉蘊的神情,生怕顧婉蘊拒絕自己?。 “咳咳,那,婉蘊我?先走?了哈,咱們?明天再見??!?/br> 張甜甜一句話都不敢多說,顧婉蘊看?著她逃命般的腳步,有些疑惑的打量著楊鐸。 “楊鐸同志好像把我?同事嚇到了?!?/br> 楊鐸不怎么在意的點點頭,“哦……那顧婉蘊同志同意我?送你回家?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