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第20節
無論hr喜歡的是誰,之前他承諾過幫hr解決情感問題,那么至少也要幫他擺脫另外三個基佬的追求。 這樣一來,hr的生活可以重回正軌,陶知越也沒有了繼續跟他聯絡的理由。 他們本就是意外相交的兩條平行線,潮水退去之后,理應回到自己的生活。 陶知越下了決心,他要不著痕跡地跟hr拉開距離,不再像前幾天那樣過分親近,以免自己投入更多感情。 [陶:剛剛到家。] [陶:那就約你的朋友出來見面吧,在那之前,要不要先解決身邊纏著你的那些人?] [陶:不然可能會帶來不必要的誤會。] [我拍了拍“hr”。] hr回復得很快。 [hr:陶醫生說得對,我應該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問題,再去追求別人。] [hr:而且,我的朋友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陶:如果對方沒有正式進入一段關系的話,你還有機會^-^] 對話進行到這里,hr似乎思考了一會兒,才發來一條沒頭沒尾的消息。 [hr:陶醫生現在有男朋友嗎?] 陶知越震了震,這三個字對他而言很陌生,以至于從別人口中聽到的時候,他幾乎有些不好意思。 [陶:……] [陶:沒有_(:3」∠)_] [陶:裹緊我的小被子.jpg] [hr:_(:3」∠)_] [hr:這個表情是什么意思?] [陶:就是一個躺倒的小人,嗯……用法很多,比較難解釋,在這里大概可以理解成一種無奈。] [hr:噢!] [hr:那我也沒有_(:3」∠)_] 陶知越忍不住笑了出來,原本微妙的氣氛被走向詭異的對話沖淡,他沒有深思hr話里的那個“也”字。 [陶:關于你那個臉紅的同事,需要我幫忙嗎?] [hr:應該不用了,我已經告訴他,我有喜歡的人了。] [hr:我想他會慢慢改變對我的態度吧。] 陶知越覺得自己又中了一箭,心里悄悄蔓延開一種酸澀的感覺,但仍要不動聲色地回復對方。 [陶:一定會的^-^] 實際上,他一點也笑不出來。 陶知越默默嘆氣,覺得不能再跟hr聊下去了,越說越戳心,便開始思考用什么借口結束對話。 陶:我要逛論壇了,揮揮。 陶:我先去洗澡,明天聊。 陶:我要睡覺了,有事再找我~ …… 對話框里的文字刪了又刪,怎么看怎么突兀,陶知越郁悶地捂住臉。 指縫間露出的狹小視野里,跳出hr搶先一步的回復。 [hr:陶醫生,有空上游戲嗎?] [hr:我想給小島搬個家,陶醫生的小島附近還有空著的區域嗎?] 陶知越松開手,下意識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片刻后,有些恍惚的陶知越登上了動物島,給列表里唯一的好友發去坐標。 在游戲舒緩悠揚的音樂聲里,陶知越的游戲界面上彈出一條提示。 [親愛的島主,晚上好,意外的緣分降臨啦!一只棕熊想要搬遷到您的小島附近,您是否歡迎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呢?] 陶知越點下歡迎,然后在滿屏幕倏忽綻放的禮花里,一座郁郁蔥蔥的小島慢慢向他所在的位置飄來。 明月高懸的夜晚,島上滿是絢爛的燈光,映照著綠樹和小屋,一頭大大的棕熊站在最前方,興奮地朝他的小島揮手。 陶知越看著棕熊頭頂的昵稱,止不住地心跳加速,他記得hr之前叫考拉爸爸。 [一只刺猬:怎么改名字了?] [一只棕熊:這樣比較鄭重^-^] 第23章 從遠方遷移來的小島到達了預定坐標,令一望無際的海面多了一抹生機。 一陣淡淡的金光閃過,小島外浮現出一行文字:[一只棕熊的小島]。 畫面上小小的私聊對話框里,還停留在兩分鐘前的對話。 陶知越覺得自己現在一定臉紅得不像樣,頭頂熱得可以冒煙。 這樣比較鄭重。 在中年人的語境里,鄭重應該是什么意思? 陶知越差點要打開搜索引擎,搜一下鄭重的意思。 在手指動起來之前,陶知越果斷地指揮大腦控制好身體,停止這種愚蠢的文盲行為。 如果說白天的一個桃子和一個笨蛋,完全是偶然的話,那晚上hr的名字,就應該是學著他改的吧……? 陶知越缺乏浪漫的文學細胞,一直以來都是取名廢,在pp和技術社區里他直接叫一個陶字,而娛樂論壇、游戲這類不適合和真實姓名掛鉤的,陶知越會僵在取名環節很久。 最后還是取出了一只刺猬、一個桃子這樣毫無創意的尋常名字。 所以在網上看到xx精神病院x主任這個沙雕梗的時候,陶知越迅速地換掉了原本叫“桃子76267”的論壇昵稱,一度非常得意自己的機智。 陶知越有一陣很羨慕姓薄的人,因為他們可以把所有用戶名都取成菠蘿,又中性又好記,桃子總像是女孩子。 由此可見,取名廢的世界真的很心酸。 那么,hr為什么要模仿他改了這個很無聊的名字呢?為什么問他有沒有男朋友? 臉紅心跳了半天,陶知越還是一邊唾棄自己,一邊打開了千度。 [鄭重:漢語詞匯,指慎重、嚴肅認真。] 很好,他今天真的很弱智。 陶知越深深地埋下頭,無顏面對智商掉線的自己。 他在心里循環滾動播放“hr是喜歡女生的直男”,但依然掩不住那一絲雀躍的心情。 無論如何,此刻的他有種難以言喻的開心。 陶知越起身跑去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又灌了一大杯冰水,強行進行物理降溫,堪堪恢復幾分鎮定。 他回來后端正地坐好,面不改色地給游戲畫面截了圖,存進那個裝滿小刺猬生活點滴的文件夾。 有第一位鄰居當然是值得紀念的事,理應截圖存下來。 他才不是為了保存hr的那句回答。 [一只棕熊:我到了!] [一只棕熊:我現在可以來拜訪新鄰居嗎?] 似乎反應過來另一邊的陶知越沒了動靜,hr發來小心的試探。 [一只棕熊:陶醫生,你下線了嗎?] [一只棕熊:/戳戳] 陶知越略感心虛,隨便胡扯了一個借口。 [一只刺猬:不好意思,剛才接了個電話。] [一只刺猬:看到了,你的小島很漂亮。] [一只刺猬:/花花] [一只棕熊:陶醫生,以后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陶知越瞪大了眼睛。 隨即屏幕一黑,等陶知越神智回籠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反射性按下了關機鍵。 好了,這回是真的下線了。 局部物理降溫不夠用了,陶知越腳步虛浮地走進浴室,動作僵硬地脫掉衣服,打開花灑,任自己被綿密的水流吞沒。 為什么……要給他打電話? 陶知越頂著滿頭白白的洗發水泡沫,機械地揉著頭發,覺得自己像個進水失靈的機器人。 再出來的時候,他離電腦和手機遠遠的,仿佛在躲避什么可怕的過敏源。 陶知越鉆進往日里一碰就困的被窩,閉上眼睛,腦海里卻全是hr說過的話。 在寬大的雙人床上來來回回滾了不知道多少圈,輕薄的被子在身上纏成了麻花,陶知越把臉埋進軟趴趴的枕頭里,覺得自己像一塊自熱煎餅。 他第一次失眠了。 * 陶醫生還沒有回復。 霍燃有點緊張地站起來,在酒店房間里來回踱步,到處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