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我又一次聽見胸腔里的心臟加速跳動的聲音,我用余光看見她看向坐得筆直的我,我聽見她緩緩開口。 “我想清楚了,我想我們和好?!?/br> 朗月很少對著我用祈使句,更多是我們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彼此之間不用開口,只要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么。 她上一次用這樣的目光看我,還是在黎明島的沙灘上。當我說著讓她幫我照顧王歌的時候,她問我:“那我呢?” 上一次我開著玩笑說,你們要互相照顧,這一次我卻不能搭著哈哈企圖蒙混過關。 朗月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所以我點點頭,說:“好?!?/br> -------------------- 西安又降溫了,冬天真的來了。大家都要注意保暖呀。 第144章 少年游記(一) 朗月聽我說好,并沒有露出特別欣喜的表情。我們都知道一場冷戰雖然結束,但溫度回升可能會比帝都春天的腳步還要緩慢。 “我先去洗個澡?!?/br> “嗯?!?/br> 朗月并沒有帶行李箱回來,想必很快又要走。 我沒有問她這一趟為什么回來,因為我心底有答案,是我不想確認的那種答案。 浴室的淋浴聲透過玻璃傳出來,混著窗外的雨聲一起擾亂著我的心緒。 我反芻著剛才的那一刻,我終于舍得用什么樣子的眼神看她呢? 我不知道。 那是我第一次想要翻開朗月擺在書架上的日記,想從里面找尋一些答案。 巨大的好奇心驅使之下,我的手幾乎要碰觸到那兩個本子的時候,淋浴聲停了。 理智歸位,我找了部經典的無厘頭喜劇,準備通過笑聲,來遮掩這異常的氣氛。 投影里主人公又左腳拌右腳摔了一跤,我以前每次看到這里都會被主人公滑稽的姿勢逗笑,這次卻笑不出來。 又想逃了,趁著朗月還沒從浴室出來。 我發消息給王歌:“回來沒?” 消息回得很快:“沒?!?/br> 朗月洗完了,用毛巾擦著頭發。 短發體驗卡到期,她去接了長發,同時也等著自己的頭發長長。 而我的粉色頭發早就掉成了黃色,在補了一次色之后染成了很接近我原本發色的亞麻色。 我們倆曇花一現的發型和發色讓我覺得過去一年像是一場夢,夢醒來一切都要回到原本的位置。 我想問她吃飯沒有,但是話卡在嘴邊,怎么也說不出來,倒是她問我:“吃什么?我叫外賣?!?/br> 時間已經快到八點,早已過了我最后可以吃飯的時間:“明天要錄制所以……” “哦,好?!彼c點頭,給自己叫了晚餐,再沒有說話。 其實我和朗月在一起,很多時候都是不說話的。 哪怕同處一室,我們倆會各做各的事情互不打擾,只有看到有趣的事情時才會有所交流??墒悄莻€時候我并不覺得尷尬,反而覺得輕松又自在。 但現在我卻總想說點什么,打破這樣沉默的氣氛,假裝之前一個半月我并沒有在鬧什么小孩子脾氣。 “那個……” “嗯?” “我明天晚上飛?!?/br> “我知道?!?/br> “哦,你下一次錄制是什么時候?” “明天晚上,我明天早上的動車回去?!?/br> 好想把舌頭咬掉,我恨我這張嘴,還是把天聊到了這里,于是我想盡辦法將話題引向別處:“那下次見面就是九月了?!?/br> “九月可能見不到,”朗月說:“我九十兩個月要把下個學期的課上完,爭取十二月能提前畢業答辯,這樣明年可以專注工作?!?/br> “那你生日會……” “我忘了,”她臉上終于有了笑意:“我差點忘了?!?/br> “注意身體啊,別太累了?!闭f這話的時候,我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嗯?!?/br> 房間里又只剩下了音響里傳出的聲音。 半個小時后朗月的外賣到了,她下去吃飯我終于可以喘一口氣。 于是我又問王歌:“回來沒?” “準備夜不歸宿了?!?/br> 胡說八道,她才不是夜不歸宿的人。 但我有好幾天沒有見過王歌了。平常她房間的門總是不鎖的,這兩天不管人在不在家都會鎖起來,我跟周詩遠說,王歌最近有些自閉。 周詩遠卻回我:“沒啊,挺好的啊,剛才還跟我一起吃晚飯呢?!?/br> “她不是沒回來?” “她比朗月回來的都早啊?!?/br> 我發了一串問號給周詩遠,又把聊天截圖發給王歌。 王歌沒理我。 氣得我上樓砸門。 王歌開門時一臉忿忿地樣子:“周詩遠個大嘴巴?!?/br> 她憤憤不平,我一臉疑惑:“你躲我干啥?” “就時有那么一些不得不躲著你的理由啦?!彼褱蕚溥M門的我一把推出去。 “砰”,我眼前的那扇門又關上了。 “王歌,”我想著朗月還在樓下,只好壓著聲音但是絕不壓著情緒:“我要和你絕交?!?/br> “你明天就知道我的苦衷了啦?!?/br> 我本來打算今天晚上和王歌湊合一宿的,這么一看也沒法湊活了。 我垂頭喪氣回到自己的房間,垂頭喪氣地躺在床上,垂頭喪氣地戳著手機,垂頭喪氣地因為饑餓墜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