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陰陽位只是一種叫法,并不代表兩種咒令具有相反意味的關聯,就像‘殺咒’的陰位是‘吞咒’,而不是‘救咒’——其實就是咒文結構相似,一步之差就成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字,比如‘主’和‘玉’?!?/br> 她繼續:“咒令換位置就作廢了,即便是‘互為同盟’的咒令群也同理,按理來說,8號的咒令群和七中的咒令群,所有咒令被炸也就廢了,但應該廢得毫無關聯——廢品場里的滿地廢品,你總不能說是一伙的吧?!?/br> 李臨杰悟了:“所以咒令群的所有咒令廢后,即使在陰位重畫對應的咒令,也該各自毫無關聯,就像一篇有語言邏輯的通順文章成了亂碼,但現在新的咒令群……成了一片新的文章!” 他激動地說完,就是細思極恐,后背浸濕,在夜風的寂靜校園,像背著一只濕淋淋的水鬼。 “只將兩個字的‘主人’改成‘玉入’,這就不是人話了,一個咒令群那么多咒令,陰位一串,也能達到‘互成文章’的效果,根本不可能,這是故意為之,是藏在咒令下的線索?!?/br> 石漫瞇起眼睛,有些冷:“能做到這種程度,這得是編過‘新華字典’,還倒背如流,拿來就用,簡直是倉頡在世?!?/br> 紙蟾蜍已經到很深處,直到某處碰到更加堅硬的土石,朱砂血下滲,準備繼續下探,結果剛冒頭就被阻擋。 她手腕一勾,立刻出手,藏在蟾蜍里的咒令瞬間如出鞘的劍,砸在密密麻麻的鮮艷咒文,阻隔一切外來者的探入,不容置疑,一路地道好似盛情邀請,又自相矛盾不讓她進了。 也是,不管從地方還是深度,比起好客道,更像黃泉路。 “這是什么意思?!崩钆R杰躲在石漫身后探頭,“耍你?” 石漫閉起一只眼,朱砂血豎直劃過眼皮,像一到鮮紅的疤,地下,紙蟾蜍的額頭忽然出現一道血色的豎線,猛地睜開一圈咒文,圍繞著中心的咒令“眼”,是她平時覆在瞳孔的咒令。 她的執法儀本就是消耗品,只有在她自己眼睛上,適配度才高,一旦強行轉移就不經用,幾乎在紙蟾蜍睜開第三只眼的瞬間,就被其他咒令震退了,但一瞬間足夠石漫看清了。 阻擋她的咒令——咒文密密麻麻,其中卻沒有點睛的咒令,欲語還休地空白著,等人來填。 “還是填空題?!崩钆R杰聽后警惕,“不,送命題?!?/br> “能造出‘填空題’,本身就是一個咒,填了咒令,就是又套了一個咒,雙咒令……厲害?!笔嫘膶嵰獾刭潎@,“而且還應和了雙層墳場,這哪是寫文章,這是機關術法,施咒者不是倉頡,是轉世魯班啊?!?/br> 李臨杰自己菜,但好歹在8號工作這么長時間,如今公認的殺神都這么夸,他有了概念,然后就徹底麻了。 但害怕是害怕,好奇也是好奇,生活所迫是一方面,生命所迫下還能在8號這種鬼地方繼續工作,菜鳥先生的好奇也不知天高地厚地比尋常人多一些。 “七中的咒令群是我們根據此地非常道的風水布局,這是照著描出了題面,8號內更不用說了,那可是咱的老巢……敵人恐怖如斯,隊長,你有猜測沒,我要嚇尿了?!?/br> 石漫聚精會神,腦中復原所有的咒文,然后琢磨咒令空白的位置應該鑲合什么樣的字,還得分神管管隊員的生理問題。 “你覺得是誰?” 李臨杰憋了半天,把能想到的道內變態都想了一遍:“挖墳世家?” 石漫眼睛一閉一睜,那條血痕為她乖覺的臉蛋抹開些許邪性,她斜了眼滿校的挖墳專用坑:“確實是向家的風格?!?/br> 下一句就話鋒一轉:“但真有這本事,也不至于現在都沒定下繼承人,向善芳還有可能,但時間不怎么對不上,應該是更久之前的人?!?/br> “那就是向家以前的哪任家主?”李臨杰不解,“可咒令保護第二層墳場,里面埋藏的非常不是仿相柳的偽神嗎?沒有動機啊,難道向善豪之前就有向家人‘大逆不道’了?” “我覺得都不是?!笔f,“再大膽點——非常道的倉頡和魯班是同一個人,你說是誰?” 李臨杰順著她的話,被結果嚇了一跳,眼睛差點瞪掉:“你是說閣祖珠唔唔唔——!” 石漫松開捂他嘴的手,反拍他的胸膛,有模有樣地嚇唬道:“你這膽子就別提她了吧,小心誠心‘感動’先祖,因果上門,她今晚來找你……” “別別別,我一個月里半個月都在泡面和蹭隊里請客,廁所我都攢到單位上,一窮二白,沒什么可圖??!” “那就勞煩您憋好了,一會兒別弄臟了車?!笔械煤退麖U話,起身收工,“回隊?!?/br> “???這就走了,那這些——漫姐啊啊,你等等我!” 石漫背對著他,臉色不算好看,她心里對空白的咒令有了猜測。 那空白的形狀,比起一個字……更像一條蜿蜒的蛇。 ——和蛇戒有幾分相似。! 第101章 煩躁 “你說地道群里,本來就藏著另一片地道群?” 等鄭康為他一朝作廢的下水道系統發完脾氣,石漫才從柳樹叢里翻出來,懶懶散散的,有些亂的頭發里還夾著柳葉。 她叼著葉子:“也可能是一處地宮?!?/br> “在千人坑里建地下宮殿,有信徒的邪神就是豪橫?!编嵖祰K嘖稱奇,自己死后這么大只為了不占地方,得燒成灰住進小盒子里,還不一定有地方擠,人直接被供奉在地下宮殿,樓上就圈養一窩至純至陽的小崽子,供邪神時不時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