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小福包[穿書] 第92節
米衛國一頓,莫名感覺有些不喜他這副探究的語氣。臉上的笑就淡了一絲:“哦,從供銷社買了點面粉,怕潮?!?/br> “哦哦,這樣啊?!敝苡兴纱曛职宴P子接過:“給我就行?!?/br> 米衛國一頓,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周有松“嘿嘿”笑,“我有個jiejie在這里面上班,今兒雪大,我來接她回去!” 米衛國“哦”了聲,然后把鏟子遞給他,道了聲謝,“有空上我家去坐坐,我家就在前面那條巷子,院里有一株合歡樹的就是?!?/br> 周有松“哎哎”連聲:“那必須,有空我肯定去!” 接過鏟子就轉身進了郵局。 米衛國頓了下,總感覺這人熱情得有些過分,不過他也沒沒心思細究,低低叮囑一聲,拉起車就走。 然后走沒兩步,他突然感覺自己腳下好像踢到了個什么yingying的東西,一下飛出老遠。 他一怔,快走走過去撿起一看,發現那是一個用牛皮紙袋密封著的文件袋,上面收件人一欄還寫著“葉崇明親啟”的字樣。 ——葉崇明是蘇芫師父的名諱。 看到這,米衛國頓時愣了,然后扭頭四顧發現四下無人,只有郵局里的燈還亮著。 他正要拿著這文件袋送進去問問是不是他們丟的,然后就聽到里面隱約傳來一道人聲:“你怎么又來了?跟你說了多少次別過來了,到時讓人看到再傳到你姐夫耳朵里,我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周有松:“我的好jiejie喂,我就是單純的心疼你上班太累,想過來幫下你,他自己癱床上不能幫你也就算了,憑什么別人來幫你也不行?” 嘖,這讓人浮想聯翩的對話—— 米衛國:…… 他無心窺探下屬的風流韻事,于是腳步一頓,就拿著東西退了回去,心想要不明天再來問問是誰丟的也成。 第63章 【二更】 米衛國將那牛皮文件袋放進車內收好,蘇芫也聽到了剛才郵局里傳來的話聲,夫妻二人一時相顧無言。 最后還是蘇芫眼神示意了他一下,米衛國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氣,拖起車子大步往回走。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院子。 門一開,一股子rou香混著菜香撲面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福福軟乎乎的小身影。 小家伙歡呼一聲,撲到車前:“mama!我也要坐一會兒!” 然后就手腳并用爬上車,跟mama擁在一起。 米衛國不由微笑,索性拖著娘兒倆又在院子里轉了兩圈。 當轉到第三圈的時候福福趕緊喊停:“可以啦!爸爸,你快進去烤火吧,我來收拾車車就可以啦!” 米衛國:“你收得動?” 福福歪著腦袋:“可以啊,我讓花花幫我!” “噗,小機靈!” 米衛國扭頭看一眼身形威猛的狗子一眼,噗地一聲樂了,然后就真的把車子放在院子里讓福福來收。 自己則扶著蘇芫下車回屋去了。 進了屋,米衛國趕緊把今天幫了竇章佑的事兒一說。 蘇芫聞言頓時怔怔地,過了好久才輕輕一嘆,吐出口氣:“你能幫就幫吧,但是得注意不要讓人抓到把柄?!?/br> 米衛國知她是想起自己的從前,于是捏捏她的手心:“放心?!?/br> 這時,福福突然大呼小叫地沖進來:“爸爸,mama!”她手上還抱著個牛皮紙袋,“車上怎么有竇爺爺的東西?!” “竇爺爺?” 夫妻倆面面相覷,看著這個牛皮紙袋驚疑不定:“你說這是竇爺爺的東西?” 福福重重點頭:“嗯!我見過他寫字噠!我認識這個字!” 然后她小手一指,指著寄件人那一欄寫著的“蘭亭”二字。 上回在rou聯廠,竇章佑教她畫完小動物,緊接著就隨手寫上“蘭亭”二字,雖然很快老人家又把這兩個字抹去了,但福福還是看到了。 小家伙忍不住多嘴問了句,竇章佑告訴她說這是自己朋友給他取的字,他給朋友作畫的時候都會題這個名。還說看到她就跟看到自己朋友一樣,所以才會不由自主題了字。 福福仔細回想著當時老爺子的字,老人家寫法有點怪,尋?!巴ぁ弊肿詈笠还P,都是往左勾,但是他寫的卻是往右飄,顯得那個字就像是畫兒一樣。 這上面的字雖然后面強行勾回去了,但還是能看出它原本是想往右飄的。 米衛國跟蘇芫聽得滿頭霧水,在兩人眼里,這字就跟普通的“亭”字沒啥區別,但是福福卻指著上面的墨跡說:“不是噠!你們看這墨跡,這里明明有點往右掃的痕跡,不過寫字人收手及時,轉回來了,這里有一點點頓?!?/br> 兩人湊上去,只覺得閨女指的地方黑乎乎一團,啥也看不出。 福福:“……” 突然覺得爸爸mama好笨,這么明顯的墨痕都看不出! 然后小家伙拖著牛皮紙袋就往院子里奔:“我去把這個送給竇爺爺去!” 但是蘇芫卻突然叫住了她:“福福,等等!” 如果這東西是竇章佑的,她突然覺得自己大概知道這里面應該是什么了—— 上回葉崇明叫她寄申訴材料的時候曾經給她來了一封信,信里說明了他五年前不告而別的原因。 原來這些年他一直在為某個大人物做事,幫他保下一些受到冤枉的知識分子。五年前,他做的事情被有心人揭露,他不得不出發逃亡,這一逃就是三年,最后才在病重之際返回省城。 后面的事情蘇芫就都知道了,所以當時她的申訴材料寫好之后就是直接遞給師父,再由師父進行后續的事情。 想來這竇章佑也是一樣。 只是為什么他的信會被人隨意地扔在郵局門口呢? 里面的東西有沒有被損毀? 蘇芫皺著眉:“如果里面東西沒少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他把東西送給師父,明天店里就有一趟去省城送貨的車?!?/br> 眾人心里迷霧重重,最后還是福福等不及,小家伙語音清脆地道:“直接去找竇爺爺問問不就好了?” 于是一家人便又隨著福福來到合歡樹下,還是叫咯咯噠過去敲的窗。 竇章佑還沒睡,聽到動靜很快就出來了,福福趴在樹上把那牛皮紙袋放下去,一問。 果然這袋子是他寄出去的。 只是這東西他前幾天就寄走了,又怎么會在今天出現在郵局門口? 難道是革委會的人攔下的? 可是不應該啊,他寫這信的時候特意用了化名,知道他叫“蘭亭”的人并不多,屈指可數。 想到這,竇章佑的神情一動,突然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來。 他想起來了,那天他在rou聯廠大院教福福的時候,他那個不肖徒弟也在附近來著,說不定他聽到了也不一定。 再聯系這兩天他突然受到的刁難,竇章佑幾乎可以這信就是那人藏的。 只是他不知道,那人也不過是一名普通的rou聯廠工人,他哪來的渠道拿到這些信件? 竇章佑靜靜想著,米衛國抱著福福蹲在樹上看他。 最后還是福福開口打斷了這一片沉默:“竇爺爺,要是你相信我們的話,讓我們幫你把信寄給師父爺爺好不好?” 師父爺爺? 竇章佑被福??谥羞@奇怪的稱呼搞得一愣。 然后他就見樹上的米助理露出一個微笑:“對,葉崇明老爺子,是我妻子的師父。如果您相信我們,我們可以幫您把這東西寄過去,只是不知道里面的內容有沒有被損壞?!?/br> 相信他們? 竇章佑再次愣了下,抬頭看向樹上的父女倆。 米衛國表情沉穩,福福一臉天真,二人均是認真而坦蕩地看著他。 按理說他不應該這么輕易地相信別人,尤其是在發生了他徒弟那件事之后??刹恢獮槭裁?,他看著福福那雙清澈認真的眼,突然就覺得就信他們一回又怎樣?反正現在信件已經被攔下了,最差的后果也不過是再被攔一次罷了。 竇章佑哂然一笑:“等等,我拆開看看?!?/br> 說著,就把信件拆開,然后檢查一番。發現里面的東西倒是沒多沒少,正是他之前寄出去的東西。 想來那周有松的目的也就是把他留在這里受磋磨,至于別的,只要他還想要他的東西,只怕就還會留著他。 竇老爺子重新把東西綁在繩子上,目送著父女倆收了東西回去。 然后在兩人正要下樹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福福你是怎么確定這信就是我寫的?” 世上叫“蘭亭”的人不少,她怎么就確定這個“蘭亭”是自己的? 福福歪歪頭:“那個字就是你寫的呀!你喜歡把亭字尾巴往右飄,我一看就知道是你客情噠!” 竇章佑頓時愣了:他當時寫的時候確實是寫順手了,順勢往右飄了點來著,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隨手又勾了回來。中間停頓絕對不超過一秒,甚至連十分一秒都不到,她是怎么看出來的? 福福一見,頓時皺著鼻子奶聲奶氣道:“吶,這里有墨痕啦!我看得清清楚楚?!?/br> 墨痕? 竇章佑驚了,要知道他寫字力道本就輕。寫這份材料的時候,又因為擔心會被有心人攔下信件,因此刻意偽造了字跡,又放輕了許多,哪里來的墨痕。 但是福福卻是老神在在地道:“你們寫字的墨痕都很明顯啦,我一眼就能看出來?!?/br> 說著,小姑娘又歪歪腦袋,“哦,還有上午,竇爺爺您畫的竹子圖,墨痕我也能看出來啦,而且我已經會畫了喲!” 說到最后的時候,福福小臉一揚,得意萬分。 竇章佑不信,但是想到那天教她畫鴨子的情形,他又不得不信。 不過他還是想求證一下,于是他遞給福福一根長竿:“你在這雪上畫下我看看?!?/br> 頓了下,他又補了句:“盡力就好,能畫成什么樣就什么樣?!?/br> 他主要是想看看小姑娘運筆以及布圖的感覺,倒不是想她真的能畫出來什么。 畢竟,福?,F在只有四歲,而這根竿子雖然沒有一斤,但是半斤也是有的,讓一個小姑娘拿著玩倒還行,讓她畫畫,卻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哪知福福接過竹竿之后,只是掂了掂它的重量,然后就“唰唰”幾下,就是一竿清瘦的竹子躍然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