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小福包[穿書] 第37節
想到這里,蘇芫心里焦急,拉住還警惕瞪著人的丈夫:“我們到后院去說?!?/br> 一到后院,蘇芫就急急開口:“林琳因為那罐櫻桃醬而被殷老先生收為學徒,其實也是因為櫻桃醬的配方吧?” “我才是師父的徒弟,”說到這里,她頓了下,神色有些黯淡,“雖然他一直不肯接我的拜師茶,但是確實我才是他的徒弟?!?/br> “您去大山村打聽一下就知道,林琳來大山村是五年前,她來一個月師父就走了,怎么可能教她?” “還有,我想知道,是不是師父的身體出了問題,所以您才一直要收購上等山貨?我們什么時候出發?大概要走幾天?我現在還在國營飯店上班,需要請假?!?/br> 殷春峰沒想到蘇芫三言兩語就已經把事情推測出了個大概,并且已經開始為之后的事情作計劃。 他滿肚子的話頓時被憋回去,愣了下才道:“隨時可以走。小師叔祖身體確實不行了,林琳……” 他頓了下:“算了,林琳回去再說?!?/br> 短短不到半天的相處,他已經徹底相信蘇芫才是小師叔祖的徒弟。不管對方精湛的廚功還是機敏的思維,都讓他相信,這才是小師叔祖會收的徒弟。 而不是那個林琳,雖然看起來機靈,實際上有些事情卻是一竅不通。更何況現在還有個王全一心引蘇芫離開,防的不就是他來找人嗎? 既然是師父身體有問題,蘇芫決定那株山參也不賣了。不僅如此,還悄悄去炕下將那顆靈芝也扒出來,用紅布包了帶在身上。 米衛國也反應過來,急著要去老娘那報信——蘇芫要去省城,他肯定是要跟著一起的。 哪知他前腳剛開門,后腳馮秀萍就大步流星趕過來了:“聽說有人在你家鬧事?!” 老太太手里拎著一把黑亮粗長的皮鞭,一頭花白的頭發利落地挽在腦后,將鞭子往空中一甩,擊出一聲清脆的炸響—— “啪!” “敢來我們老米家鬧事,你是不知道自己姓怎么寫了是嗎?!” 剛出殷手,又入馮鞭的王全:“嚶……”他是做什么想不開一定要接這趟活兒???這都是一家子什么悍匪?。?! …… 王全最終還是沒逃過老太太一陣鞭打,馮秀萍揍人很有分寸,一直往那又痛又不顯眼的地方狠招呼,痛得王全哭爹喊娘滿地打滾結果面上卻什么傷都看不出來。 周圍圍觀的人一聽是在揍騙子,紛紛說揍得好。又見王全一直干嚎身上不見傷,還有那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不停喊:“再用力點!騙子就得把他一頓揍怕了!否則下回他還行騙!” 人群中,林碧蓮瞅著那滿地打滾哭爹喊娘的王全,就跟看著往常的自己一樣,頓時忍不住痛得直嘬牙花子。 王全:“……”就很后悔。 等最后好不容易老太太松口放他走的時候,這家伙一溜煙跑得風快,只怕這輩子都不敢再踏足大山村了。 其實按馮秀萍的意思,是想把這人送去公社??墒呛髞硪宦犑玛P蘇芫以及她那個神神秘秘的師父,她還是把人放走了。不過走之前,卻是狠狠將人教育了一頓,打得他保證這輩子都不敢再提及大山村。 這一幕落在殷春峰眼里,就很解氣! 這頭馮秀萍從蘇芫嘴里得知可能她師父身體不行了,老太太二話沒說,轉身自家里取了一疊毛票塞進她手里:“快去看看,你跟老三一起去,福福交給我,你們放心?!?/br> 四句話,一句比一句暖,直燙得她心里guntangguntang的,忍不住往老太太肩上依了依:“媽,往后我就是你的女兒?!?/br> 米衛國:“別呀!” 你當她女兒了,那我算什么?! 沒想到都這時候了,米衛國還在糾結這個。頓時氣得馮秀萍眉毛一豎,就是一個爆栗敲在他的腦門上:“滾滾滾!” 蘇芫頓時忍不住莞爾。 不過被他這么一岔,她心里倒是終于暢快了一絲,雖然還是擔憂,卻好歹能正常思考了。沒一會兒福福也甩著小短腿兒趕回來,一把撲到她懷里,說了句悄悄話兒:“mama,師父爺爺會沒事噠!” 聽到小女兒奶呼呼這么一聲,蘇芫心頓時就化了。又覺得自己就那么把原本說要留給她的靈芝用了,感覺十分愧疚。 小福福感覺到了mama的心情,胖乎乎的小手一摸mama臉蛋:“沒事,還會有噠!” 蘇芫一驚,慌的趕緊捂住女兒小嘴:“不許再說那些話,在家里好好跟著奶奶,聽話,mama最多三天就回來?!?/br> * 這里殷春峰帶著兩口子動身趕往省城,另一邊。 殷山海嘗著嘴里的櫻桃醬,感覺十分不可思議。明明林琳做東西手法糙得很,也不講究,在他看來,至少串了四五種味兒。 可結果最后做出來的櫻桃醬卻竟然十分純正,跟上次她帶來的那罐櫻桃醬味道分毫不差! 殷山海皺眉:“……”就很離譜。 他久久沒有說話,林琳也不催,就那么笑瞇瞇地看著對方。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假意問了句:“味道怎么樣?還行吧?” 殷山海點頭:“不錯?!?/br> 然后拎起那罐醬,“我帶去給師叔嘗嘗,辛苦你了?!?/br> 林琳勾唇:“為師父做事,不辛苦?!?/br> 殷山海拎著那罐櫻桃醬回到住處,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覺得這事情有詐。 明明那林琳做櫻桃醬的時候錯漏百出,為什么偏偏出來之后的味道卻是一模一樣呢? 而且,做食物本身就是這樣。會因為食材的不同,即使同一個配方做出來口感也會有細微的差別。 想到這里,殷山海心里凜:不對!這林琳耍詐了! 他趕緊搬出之前林琳在青羊鎮帶來的那罐櫻桃醬,挖了一點嘗嘗。然后再挖一點她剛剛現做的再嘗—— 一模一樣! 兩罐櫻桃醬的口味,沒有絲毫差別!就好像——好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字一樣,一撇一捺,完全相同! 不對! 應該說這醬的味道比用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字還要更相似!因為模子印字,還會因墨的優劣多寡而有細微不同。 而這兩罐櫻桃醬,卻連一丁點的差別都沒有! 殷山海眼神一凜:“雖然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法子在我眼前把東西掉了包,但肯定是她把櫻桃醬早就一分為二,就防著我要她再做一份?!?/br> 那么問題來了——既然她說自己會做櫻桃醬,又為什么要留這么一手提前防著? 防誰? 不就是防他嘛。 為什么? 想到此,殷山海心頭豁然開朗:這林琳必定是假的! 然后他又有些慶幸,幸好那天一時興起逗了江家小子一頓,否則還真讓他發現不了對方手里的醬,自然也就不知道蘇芫。 而且還說不定早就已經把小師叔的真實情況跟林琳說了,小師叔的遺物肯定也就不保。 殷山海心里生出一股后怕,本想現在就去找林琳讓她再做一份。 但是轉念一想,他大可不必如此心急?,F在當務之急應該是先叫春峰把蘇芫從大山村接過來,到時兩相一對質,事情便全明了。 想到這里,他便轉身給殷春峰住的招待所掛了一個電話。 哪知對方一接,直接說人剛剛退房走了!還說是發現某處有山貨,去收山貨去了!至于具體是哪,對方卻說不知道。 不知道兒子那邊發生了什么事情的殷山海:“?。?!” 他下意識地就把這事跟林琳聯系到一起了,他現在是典型的疑心一起,便處處疑心,直接就叫人將林琳的院子看住,不要讓人跑了。 同時又找了別人緊急驅車趕往青羊鎮去打探兒子下落,同時接蘇芫過來。 他這里憂心如焚。 另一邊,請好假,退完房的蘇芫三人也在青羊鎮遇到了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難題。 去省城的班車每三天才有一班,三人到的遲了點,今天那班剛走。也就是說,下一班要到三后天才有。 而殷春峰剛才著急回去,想也沒想地就把房退了。況且就小師叔祖那身體,他還真不敢說能不能等到三天。 因為昨兒他跟殷山海通電話的時候,后者就說葉崇明的日子,估計也就在這兩天了。 三人齊齊傻眼。 尤其蘇芫,心里更是難受得跟啥一樣,只要一想到她手上有藥,明明可以救人,結果卻因為沒趕上車而不能做到,她就心里跟有刀子在絞一樣。 也是天無絕人之路。 幾人正想著要不索性步行先走,能走到哪是哪的時候,張三兒早已經預料到他們這情況,駕著一架馬車趕過來說是要送他們。 可是三人都是成年人體重不輕,去省城路途又遙遠,那馬車又是一個獨駕馬車,肯定撐不住。 哪知張三兒卻是一擠眼睛:“不慌,咱中途可以換馬?!?/br> 說完,便招呼著三人爬上馬車,風馳電掣地走了。 張三兒果然神通廣大,一路上帶著他們盡抄小路,走的全是以往沒聽過的路,速度竟然不比坐班車慢多少。 只是到了晚上七八點左右的時候,馬兒開始乏累,幾人的速度才慢下來。 然后慢也沒慢多久,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的樣子,張三兒帶著三人來到一處處處是磚窯的村子。 找到村頭一戶人家將門敲開,米衛國這才注意到這家竟然是之前他訂磚的那家。 張三兒把情況跟主人家一說,對方很爽快地就把馬兒借給他們,又幫眾人補充了一些干糧草料之類的東西,叫他們放心用,回來把馬還給他就成。 就這樣,一行人每到馬兒走得快走不動的時候,張三兒就依法炮制,去就近的村子換一匹馬。 等到第二天晌午,風塵赴赴的一行人終于看到了省城的城墻。 這時的四人全都變成了土人,負責趕車的早換成了米衛國,張三兒在昨天后半夜就已經頂不住在板車里躺下了。 殷春峰在張三兒躺下后不久也倒了,唯有蘇芫還咬牙硬撐著,一直到看到省城城墻,她心里一直提著的那口氣這才松了,喃喃一句:“一會兒到了門口喊我?!?/br> 然后就抱著包袱趴在車沿睡著了。 殷春峰被米衛國叫醒指路,熬了大半宿,米衛國的精神還好,就是眼睛有些受不住,紅得跟兔子眼一樣。 殷春峰雖然睡了,但是也好不到哪去。他已經很多年沒吃過這樣的苦了,昨天后來還暈了車,一路上哇哇狂吐到后半夜才好。 這會兒好不容易看到城墻,他只想快點回去。 奈何這馬兒自從凌晨換過來,就一直沒歇,這會兒走得也是呼哧帶喘,身上的汗更是跟落雨似的。 以至于米衛國都不敢再趕它,直接帶著殷春峰跳下來自己牽著馬兒往前慢慢走。 省城很大,殷春峰帶著幾人走了大半個小時,好不容易找到一處有電話的地方,趕緊過去給家里掛了個電話叫人來接。 殷山海在家里提著心等了這么久,終于收到兒子消息,原本正要問他去哪兒了,怎么了,結果對方張嘴就是一句:“快派人來接我們,西城門這邊的百貨商場,在這兒等你們??炖鬯懒?,四個人。我、蘇芫、米衛國、還有張三兒,以及一匹馬,都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