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牛軟汁糖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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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棉像是從過去被狠狠地拉了回來。 暖黃的燈光,照出男人頎長的輪廓,刺得她眼睛一陣酸澀的疼。 當初是她自己做錯事,才讓賀懷遠渡重洋。 可是,四年過后……像個沒事人似的回來,又和她道歉的,卻也是賀懷。 分明錯的人是她,一見面就在逃避的也是她。 可聽見那一聲“對不起”,胸口卻依舊酸酸漲漲的難受。 仿佛這么多年里,受委屈的,只有她自己。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等到燈光暗下,臺上的人已經做好了演講的準備,文棉這才低垂了目光。 “我要回去畫畫了?!?nbsp;她說。 聲音很小,還帶著綿軟的鼻音。 而后便徑自轉身回到了位置坐下,捏起筆來,埋頭那幅還未完成的畫。 耳邊響過一聲低低的嘆息。 男人的氣息又湊了過來。 “棉棉……”賀懷無奈地叫。 文棉條件反射地把屏幕捂?。骸澳悴灰^來……我不要和你講話!” 小姑娘的反應,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稱不上禮貌。 但帶著哭腔的聲音顫巍巍的,聽起來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賀懷不敢再刺激她,只好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小聲地哄:“好好,我不過來,你別急?!?/br> “你不要講話!” 文棉轉頭看向他,漂亮的眸子里,還帶著委委屈屈的水光。 確定賀懷已經站到了安全距離之外,才回過身來,繼續專注自己的畫。 而屏幕上、男人看不見的畫紙上:是一只穿著黑色襯衫的白毛狐貍。 小狐貍神情慵懶,手上還捏著一之冒著煙的雪茄。 * 空氣里,賀懷留下的煙草味道,隨著筆尖在屏幕一下下的勾勒,而漸漸淡了。 之后又被別的味道掩住,沒多久,便半分痕跡都不剩。 賀懷好像走了。 文棉忍不住抬頭,朝著那人站過的位置望去。 目光所及,只剩幾張桌椅,和滿眼陌生的人。 對外界不夠敏感的小姑娘,目光停滯。 過了許久才輕緩地眨了下眼。 睫毛顫動,像是微風吹下的鴉羽。 臺上的人還在做演講,關于一些新的繪畫風格,還有最近展露頭角的新人們頒獎和介紹。 幻燈片一張張地放映著,屏幕暗了又亮。 文棉目光落向第一排的位置。 那里,有個人正端著茶杯悠閑地喝著。坐姿慵懶,手指時不時在筆電上敲著。 看起來剛才發生的事,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文棉忽然憋悶的難受。 低頭又看見自己畫紙上的狐貍,坐姿也是如出一轍,更是一股氣從胸口涌出來。 她干脆另建一張畫紙,刷刷幾筆就給狐貍從頭到尾,澆了一大桶水。 鹿小小原本對著ppt聽得認真。忽然聽見身旁奇奇怪怪的動靜,轉過頭來看看。 就發現,身旁的姑娘正拿著筆,紅著眼睛在pad上一陣猛戳。 一邊戳著,嘴里還念念有詞:“狐貍,不好。賀懷,也不好!” 她好奇地看向屏幕。 好家伙,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文棉已經做出來一個簡易的動圖。 一只穿著襯衫、手上拿著雪茄,怎么看怎么是個精英形象的狐貍,撲拉一下,就被一桶水從頭到腳淋了個透。 而且畫風還很寫實。 眾所周知,雪狐的毛冬天是白的,到了夏天又會變成黑色。 而文棉畫里這位悲慘的狐貍先生,一桶水就從冬天被潑成了夏天。 稀疏的白毛一縷縷地黏在了身上,黑俊俊的毛發半露不露。 看起來……簡直像是得了白癜風一樣。 鹿小小伸長了脖子,望向坐在第一排的賀懷。 后者正看著大屏幕上的風景畫。 從鹿小小她們的方向,只能看見賀懷一個側臉,而他斜倚著靠背的樣子也顯得玩世不恭。但從男人滯在鍵盤上的手指、和一動不動的姿勢,還是能看出,他對這幅畫正欣賞地認真。 不得不說,和那文棉筆下的雪狐,不能說神似,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而賀懷認真欣賞的那幅畫…… 畫風溫暖,用色明亮而大膽,正是文棉的作品。 鹿小小看看認真聽著介紹的賀懷,再回頭看看……已經把“狐貍被潑水”做成一分多鐘循環的動圖,并把pad支起來欣賞的文棉。 小姑娘眼睛不紅了,情緒看起來也穩定了許多。 甚至還把這個鬼畜一樣的動圖傳到了weibo上。 看著pad最頂端立刻跳出來的評論消息: [救命,雪狐做錯了什么?太太你為什么要這么對他!] [北極狐:我知道我夏天長得丑,但做成鬼畜視頻,就是你的不對了吧!] [好家伙,昨天才因為小蝸和雪狐先生在太太微博住下,今天就……?我濾鏡稀碎qaq] [此時需要一段科普:雪狐冬天是白色的,到了夏天就會脫毛,變成黑色,附科普網站: target=_blank>] 還有一條私信: [gabet:???不是前幾天還在和狐貍先生道歉?] 第七章 加10萬,她的畫我要了 文棉是過了兩天之后,才知道自己weibo上熱搜的。 這天,她照例在自己房里,對著高高的畫架涂涂抹抹。 畫紙上,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站在貝殼堆成的沙灘上,背后是綿延無邊的大海。 浪花沖上岸,沒過了他的棕色的皮鞋。 文棉手上托著顏料盤,望著畫里的人,眼睛一眨不眨。 直到眼里覆上一層蒙蒙的水霧,才終于有了下一步動作。 筆刷沾上深藍色的顏料,而后……筆尖從男人的胸口抹過。 接著便是大刀闊斧地涂改。 深藍的涂料,在人像上涂了一層又一層。 待房門敲響的時候,淺白的海灘,已經被她硬生生地涂成了浩瀚的深海。 “棉棉,你前兩天放weibo的鬼畜狐貍上熱搜了!你要火了!” 鹿小小歡天喜地地推門進來,一邊說著一邊擺弄著手機。 “我今天收好幾封郵件了,有好多家廣告商想和你合作!還有兩家出版社,說喜歡你的畫,希望詳談!” 說完,半蹲下身子,湊到文棉面前。 小丫頭朝著她雙手攥拳,目光無比真誠:“棉棉,你要火了!” 一邊說著,還一邊自己點頭:“等咱們的漫畫出版了,各大書店都上了,就拎著何沐過來,謝謝她的吉言!氣死她,氣死她!” 文棉手上還拿著畫筆和托盤,白色的圍裙沾滿了花花綠綠的顏料。 她對鹿小小連珠炮一樣的那串話,消化了不少時間。 之后才恍然理解,跟著她抿著唇笑起來。 “又要出版了嗎?上次也有編輯聯系你?!?/br> 她伸長了脖子,往鹿小小的手機上看。 文棉記得今年早些時候,鹿小小也和她說過可能要出版的話。但后來小小似乎和對方談的不是很愉快,最后變得不了了之。 不過鹿小小顯然很樂觀,她笑著拍拍文棉的肩,說:“哎呀,先接觸一下試試嘛!再說,你現在的人氣本就比上半年高了不少,再加上這回熱搜加成,早就不可同日而語了。這一次我們贏的面還是很大的!” 文棉平靜地點點頭,又回頭觀察自己手頭的作品。 說是畫,但已經被她涂成了一片深深淺淺的藍。 厚薄不一的顏料覆在畫布,在陽光的照射下,更像是一幅抽象的災難。 鹿小小看得新奇,想戳戳這幅畫。只是,指尖還沒碰到,就被文棉攔住了。 “不能動?!蔽拿迖烂C地說。 鹿小小灰溜溜地把手縮回來:“知道了知道了。你之前畫的那一幅呢?畫了好多貝殼的那個……特別漂亮,和馬爾代夫似的。嗯,雖然我沒去過馬爾代夫……哦對,中間還站了人來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