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敗后[穿書] 第138節
“為什么你就非他不可???這世上有那么多人,為什么一定要他去承擔?” 外祖和生父為了南詔,選擇舍棄他;謝無咎為了所謂蒼生,選擇犧牲他。 他從來只有被動接受,根本沒有人問過他的意愿。 【不是系統非他不可,是命定如此,無法更改?!?/br> 【這里是書中世界,所有人物被創造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結局。即使過程會稍有偏差,但最終結果是不會輕易改變的?!?/br> 【但因為我們的介入,書中幾位主角出現了命運偏移的情況,間接導致了最終災厄提前到來,這也是出現任務倒計時的原因?!?/br> 【宿主,你還記得《傾月謠》中關于謝知予的結局嗎?】 姜嶼是無聊為了打發時間才點開的這本書,看得不太認真。三位男主里,她感興趣的只有謝知予,其他大部分的劇情都跳過了,唯獨對他的個人線有點印象。 謝知予的戲份在書里不算多,且大多數時間都只存在于江浸月的假想中。后期“為愛”黑化后,更是直接銷聲匿跡,直到大結局的部分才再次出現。 ——墮入魔道,叛出師門,最終被一眾修士合力誅于劍下。 就這么一句話,夾在在男女主大段的情感拉扯描寫中,輕描淡寫地交代了他的結局。 而大魔之禍始終沒有得到解決,世間陷入了無序的混亂之中。 【這就是他試圖反抗命運的結果?!?/br> “那他要是乖乖聽話去了魔淵,背負起這什么破使命?!苯獛Z聽見自己的聲音,很平靜地問,“你能保證,他就不會死了嗎?” 謝知予的身體雖然經過改造,但吸收過量的濁氣后會出現什么狀況,誰也說不準。 或許什么事情都沒有;或許像現在這樣昏迷不醒;又或許被同化,變成徹頭徹尾的怪物,最終還是要被修士們誅殺。 “我可去你的吧,什么狗屁命中注定,我看都是鬼扯?!?/br> 姜嶼頭一回將臟話罵出聲來,緊咬著嘴唇,心里痛快了,卻忍不住紅了眼眶。 燭光中,她的聲音已然變得啞澀,低語喃喃著。不知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想證明什么。 “我從來就不信命?!?/br> 淚水guntang,從臉頰滑落。 有人比她更先一步接住掉下來的淚水。 謝知予不知何時醒了,他坐起身安靜地看著她,也不知看了有多久。 直到聽見哭聲,他湊近了,指腹溫柔擦過她眼角的濕意,聲音輕柔如風。 “別哭?!?/br> 第106章 定風波(六) “謝知予?!?/br>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那聲音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飄來, 輕柔似水,將他環繞其中。 身體一直在下沉,他好像墜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中, 黑黢黢的沒有盡頭。 謝知予意識昏沉,不知道自己在這片黑暗中待了有多久。 濁氣在他體內游走,全身上下每一寸的經脈好像被一把淬過毒的利刃切碎、攪爛了。劇痛之下, 他面上的神情仍是極為平靜的, 就好像對此早已習慣麻木了。 很多年前,他才剛與大魔融魂時,所感受到的疼痛比此刻要強烈千倍、百倍。 但他都咬牙忍下來了, 甚至連眼淚也沒掉過。 他不能死, 因為記憶中有個人告訴他要好好活下去,她會在未來等他。 ……但那個人是誰? 謝知予腦袋混沌, 記憶像蒙了一層紗簾,隔霧看花,怎么也想不起來。 身體還在繼續往下墜落。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帶著些寒意, 冷得人指尖都在發顫。 謝知予獨自忍受著再熟悉不過的疼痛, 意識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了揚州莊園。 天邊掛著一輪殘陽, 將落不落。 謝知予聽見了那群孩子在嬉笑打鬧的聲音,笑聲被狂風撕扯著, 轉瞬間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血水一路蜿蜒到腳下,他站在刺目的鮮紅中, 呼吸變得艱難, 幾乎連劍也握不穩了。 為什么會這樣? 喘息間皆是濃重的血腥味,謝知予看著滿地面部非全的死人, 他不明白,為什么總是要他來承擔這些? 他又做錯了什么? 殘陽映著滿地血色,紅得像一場烈火。 最終所有人都在熊熊烈火中燒成了灰燼,鑄劍爐火星迸濺,那躥起的火光好似也蔓延到了他身上。 如果可以,他也寧愿自己死在那場大火中。 如此,他終于是得到解脫了。 火苗舔舐著衣角,一點點向上爬,即將被吞沒的那一刻,他又聽見了那道聲音。 “謝知予……快點醒過來吧……” 謝知予循聲抬頭,如同玻璃被打碎一般,頭頂上方裂開了一道小口,有束光從這裂隙處照進來,恰好落在他身上。 他怔了少傾,抬起手去碰這束光,溫暖的,曬熱了指尖。 有風吹來,風中夾雜著淡淡的茉莉香氣,吹散了那股血腥味?;鹧嬷饾u熄滅了,他仍站在原地,莊園卻在離他遠去,直到縮成了一個小黑點。 身后是充滿絕望的過去,身前是滿懷希望的未來。 謝知予微微一笑,彎指勾住這光亮,像是非常眷戀似的,溫柔地輕輕說。 “第二次了,師姐?!?/br> * “系統,我還剩幾天時間?” 謝知予聽見姜嶼的聲音,沒過一會兒,又有一道聽起來很奇怪的聲音回答了她。 ……這就是她所說的系統嗎。 既然重新聯系上了,她是不是也快要回去了? 謝知予閉目躺著,他只是想知道她還有多久離開,可他們接下來談論的卻是與他有關的事。 封印魔淵。這才是姜嶼的最終任務。 她只說要他做個好人,原來竟還有這層意思在。 非他不可。命定如此。 謝知予聽后只覺得好笑。 他若選擇聽天由命,早就死在萬毒窟里了,哪里還能有今日。 他坐起身來,借著微弱的燭光,看清姜嶼的側臉,靜默良久。 她不信命,他也不信,但人行于世間,總會有無可奈何的時候。他嘗過這般滋味,便不想她再去承受。 謝知予替她擦掉滾落的淚水。 他慣不會安慰人,但此刻面對著姜嶼,竟也無師自通了起來。 “別哭?!?/br> “你怎么醒了……”他悄無聲息地靠近,讓姜嶼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他,任務的事頓時被拋到了腦后,“有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再躺一會?” “不用,我沒事了?!?/br> 吸收掉的濁氣已然被他壓制住,面上鱗片都消了下去,只余脖頸上還殘留著一些。 他甚至還有心情和她開玩笑:“哭成這樣做什么,誰欺負你了?” 姜嶼卻不放心,小心握住他的手腕,將袖子往上推了推,見他手臂上的鱗片也不見了,這才感覺如釋重負。 “唯一一個欺負過我的都昏迷了,還有誰能欺負我?!?/br> 她正要松開他的手,卻被他反手握住。 “其他地方不用檢查嗎?” 姜嶼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什么地方?” “沒什么?!敝x知予笑了下,握緊了她的手指,“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為什么要哭?” 其實原因他都猜到了,不過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我那不算哭,是看你醒過來,太開心了而已?!?/br> 姜嶼不想因為自己的事影響他的心情,絕口不提任務。 這讓謝知予有些無奈。 他安靜看了她一會,手上忽然用力,將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先等一下?!苯獛Z另一只手撐在床邊,不動如山,看著他身上還沒完全消失的鱗片,話語里稍有遲疑,“你會痛嗎?” “不會?!?/br> 聽他這么說,姜嶼才松了手,主動傾身抱住了他。 只是她對化琉璃了解得不多,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鱗片都是從身體里長出來的,連著血rou,觸碰時怎可能不痛。 不過謝知予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疼痛,抱她在懷里,神色如常。 燈燭晃動著,將兩人的影子拉長投在墻壁上,像糾纏的藤蔓,緊貼在一起。 姜嶼感受到他的心跳在因為她的觸碰而慢慢加快,她垂著眼眸,酸澀逼在咫尺,好不容易才忍住淚意,聲音剎那間變得沙啞。 “謝知予,要不我們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