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敗后[穿書] 第55節
她垂下眼,看著桌上晃動的燭火,惆悵地嘆了聲氣。 殊不知這一幕落在宋無絮眼中卻成了別的意思,甚至連剛才的反問句都自動變為了肯定句。 她果然對謝知予有好感,這聲嘆氣不正是她在為情所傷嗎? 宋無絮暗自懊悔自己醒悟得太晚了,但好在她與謝知予是絕無可能會在一起的,他也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 他重新調整好情緒,嘴唇動了動,剛發出一個音節,忽然感覺到脊背一寒。 如同被什么危險的東西盯上,碾壓般的窒息感讓他額上不禁冒了層冷汗,下意識抬頭朝門外望去。 走廊起了一陣微風,沒關緊的屋門被吹得吱呀響動,門外光線昏暗,并不見有異樣。 ......大概是他的錯覺吧。 宋無絮站起身,他還有好些話想對姜嶼說,可現下實在太晚,不好再打擾她休息,一時半會也說不清。 “你好好休息,明日再見?!?/br> 留下這句話,宋無絮匆匆轉身離開,直到回到自己房中,那種被盯上的詭異感覺才總算消失。 * 揚州除了水與橋,早茶也是一大地域特色。 辰時未到,客棧一樓便坐滿了人,幸虧池疏早有準備,提前預定了座位。 昨日睡得太晚,姜嶼整個人看起來都無精打采的,單手支在桌上撐著腦袋,昏昏欲睡。 “真是奇怪,謝知予往常起得都很早,怎的今日還未下來?”池疏看了眼桌上點好的吃食,有些擔心要涼了,“我們還是先吃吧,等他醒了再重新點一份熱的?!?/br> 姜嶼沒有意見,點點頭,第一個拿起了筷子。 她現在只想快點吃完早飯,然后回去睡個回籠覺。 池疏替寧秋擺好碗筷,見她還在望著窗外,有些無奈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吃飯了,怎么還在發呆?” 昨日給謝無咎發了通訊紙鶴,按理來說,紙鶴應該不到半日便能送到謝無咎手上才對,他也不是那種已讀不回的人。 可寧秋等等整整一下午加一晚上也沒等到回復。 她心覺奇怪,但想不出什么緣由,或許是紙鶴在半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也說不準。 還是等待會吃完飯再給他發一次好了。 寧秋暫時將此拋到腦后,轉回視線,從池疏手中接過筷子。 揚州早茶多以精美小吃為主,口味豐富,種類多樣。 姜嶼不太想吃面前的燙干絲,站起身夾了一只三丁包。 正是飯點,客棧內閑談聲和小二的吆喝聲混雜在一起,人聲鼎沸。 一片嘈雜聲中,隔壁桌兩名男子愈見提高的交談聲直直傳了過來。 “上月去了盧龍府的商隊還沒回來,一點消息也沒有,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br> “聽說逍遙宗已經有半年沒傳出過消息了,連仙盟也聯系不上他們,北地一帶不會真出事了吧?” 姜嶼一邊聽著他們說話,一邊咬了口包子。 這兩人口中的逍遙宗地處盧龍府,北地一帶都在其管轄范圍內。 原文沒怎么提到過這個宗門,姜嶼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 倘若真出了什么事,也該上報仙盟解決,輪不到她來cao心。 寧秋也聽到了隔壁桌的交談聲,但她同姜嶼想的一樣,未將此事放在心上,順手往池疏碗里夾了一只湯包。 “這個蟹黃湯包很好吃,你......”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她用胳膊碰了碰池疏,“剛才還說我,你現在怎么也在發呆?” 池疏正維持著夾菜的動作,筷子停在半空中,不知在想什么,半天沒有動作。 聽見寧秋喊他才回過神,朝著她歉然一笑。 “沒什么,在想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而已?!彼麑⒛侵粶謯A回寧秋碗中,“師姐喜歡就多吃些,不必讓給我,我不愛吃蟹的?!?/br> “誰說我是讓給你的了,自作多情?!?/br> 池疏早就習慣了她心口不一的說話方式,看破不說破,默默又往她碗里夾了一只湯包。 ...... 姜嶼低頭看了眼自己碗里的包子。 可惡,突然就覺得它不香了是怎么回事。 這難道是因為她沒等謝知予一起吃飯而受到的懲罰嗎? 正這樣想著,突然一雙手伸到她眼前,遞過來一塊令牌。 姜嶼愣了一下,看清令牌上刻的“江”字,眨了眨眼,仰起臉,驚訝地問。 “你怎么弄到的?” 謝知予沒有回答她。 他像是沒聽見姜嶼的聲音,將令牌留在桌上后轉身離開,連早飯也不打算吃。 ???他不對勁 姜嶼想也沒想,連忙放下筷子,追上去攔在他身前。 “你不理我做什么?” 謝知予停住步子,面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神色冷淡,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那副冷漠疏離的樣子。 他看也未看姜嶼一眼,直接繞開她,聲音沒有起伏,冷冷拋下一句。 “我現在不太想和你說話?!?/br> 第42章 牽絲戲(十一) 陽光透過格窗照進屋內, 斑斑駁駁地落在姜嶼的發頂,泛著淺淺的栗色光澤。 她坐在窗邊,撐著腦袋專注地看著謝知予的側臉, 眼睛一眨不眨。 “原以為令牌的事還要夠我們忙上一陣子,卻不想竟能這么快解決?!?/br> 池疏正細致地剝著荔枝,一邊說著話, 一邊將晶瑩剔透的果rou喂到寧秋嘴邊。 他笑著轉頭朝謝知予看來, 毫不掩飾話里的夸贊意味:“多虧了我們有個靠譜的好隊友?!?/br> 寧秋嘴里嚼著果rou,半邊臉頰鼓起,接過池疏的話, 隨聲附和。 “以前總聽謝伯伯逢人就要夸上你幾句, 那時我還不懂,但現在我好像知道原因了?!?/br> 在池疏和寧秋的眼中, 謝知予一直都是天衍宗優秀弟子中的典范,業務能力一流,辦事干脆利落,所以這塊令牌不用想也知道, 一定是他想辦法通過正規手段得來的。 兩人絲毫沒有懷疑這塊令牌的來歷, 話里不帶半分猜測和探究,唯有真心實意的佩服。 單獨坐在一旁的宋無絮聽見兩人的聲音, 也朝謝知予投去一眼。 他不知江浸月也跟著來了揚州,今早本打算用紙鶴聯絡, 可對面一直沒有回應。 難得有一次能討姜嶼歡心的機會,他尚且還在等待中, 未料到被謝知予搶先了一步。 盡管宋無絮將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好, 但看向他的目光中還是隱約可見透著些微的不善和憤懣。 或許是察覺到了什么,謝知予淡淡掀起眼皮。 “既然拿到了令牌, 那便快些把事情解決了罷?!?/br> 他不帶感情地同宋無絮對視一眼,而后又很快移開,像是壓根沒把他放在心上,意味不明地提醒幾人。 “若是再拖下去,阿沅恐怕可要撐不住了?!?/br> 來揚州城的這幾日里,阿沅的身體狀況愈發變差了。 上一回暴走的魔息對他造成的損傷過大,基本上整日里都在昏睡,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 池疏也一直在憂心此事,聞言放下荔枝,轉而看向裴松月。 “裴公子,我們待會兒先去拜訪江夫人一趟?!?/br> “若得她允許,我們再為你搭好戲臺,接你過去?!?/br> “不必如此麻煩,我只需要一塊能擋住臉和身體的幕布即可?!?/br> 裴松月將木偶戲要用到的三只木偶攬在懷中,眼里閃動著不明的情緒,輕聲道:“帶我一同前去吧,她不會拒絕的?!?/br> 一出正統的木偶戲演出需要配以樂聲,池疏見裴松月如此重視與江夫人的這一面,本想為他準備齊全,但見他似乎并不在意這些,略一思索,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們待會要何時出發?”裴松月彎腰動作小心地將木偶放回箱中,“我許久沒有在外面給人演過戲了,想好好準備一下。能否等我半個時辰?” 現下時辰尚早,要出門也不急在這一時。 池疏點點頭,伸手將桌上的果殼攏到一起,站起身:“不著急,我先去準備馬車?!?/br> 裴松月腿腳不便,推著輪椅去路上太耗時間,遠不如坐馬車方便。 他隨著池疏一道出了門,回到自己房中換衣梳發。 謝知予也緊隨其后,起身準備離開。 只是還沒邁出一步,又被人從后輕輕用力拽住了袖子。 “我都看了你那么久,你怎么一點反應沒有?” 姜嶼追上來,一步跨到他身前,抬頭盯著他的眼睛。 “你是真的不打算和我說話了嗎?” 明明昨天晚上回來時都好好的,誰知道一個晚上過去,謝知予又突然變了臉。 姜嶼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踩到了他的雷點,不然他怎么一直無視她。 可是她又沒有做錯什么,就算真的不想搭理她,也該給她個合適的理由。 姜嶼執著地仰起臉,窗外透進來的陽光將她的眼珠照得通透,望向謝知予的眼神中,不自覺帶上了一點莫名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