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為情
琴鯉又問了一遍:“宴席散了嗎?” 那小太監回答:“散了,只是娘娘跟皇上回清心殿去了,姑姑不必再等?!?/br> 琴鯉感到失望,但也無可奈何。娘娘自從懷孕以來大多數時間都是被皇帝召在身邊的,偶爾才回鳳棲宮。她想到答應蘇白的事,派人偷偷給江蘅送信。江蘅告訴過她,皇帝不喜歡陳國來的宮人,所以這種事更不能光明正大地做。江蘅給她回信答應了回宮,但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清心殿這邊,季玥仿佛許久都沒有像現在這么舒懷過了。東南禍平,西北安定,叁年一度的科舉也圓滿進行,一切都風調雨順,他想,父皇最后選擇他才是對的。久病的王秋山也拄著拐杖到他面前,與群臣一起說“皇上英明”。 他伸手圈住那個忙碌的小女子,在她香腮雪肌上深深嗅吻,江蘅忍不住抖了一抖,假嗔著說:“解酒湯都要撒了?!?/br> 季玥就著喝了下去,然后撈起她往床榻的方向走。兩人在錦被上嬉鬧翻滾了一陣,江蘅求饒了才停下?;实劾拷约?,“你不是最喜歡玩這個嗎?” 江蘅撇嘴:“明明是陛下想玩,臣妾還怕壓到他呢?!泵约旱亩亲?。 雖則她確實也享受這種閨房游戲,但最初這是她學來取悅他的。季玥心下雪亮,知她現在必不肯承認,又喜歡她這嬌俏靈動向他流露出本性的樣子,故也不拆穿,而是將手也伸上去,輕輕地感受。 他的眼神溫柔沉靜,問她:“不舒服了嗎?” 江蘅搖頭:“現在月份還小,沒什么不同的感覺?!?/br> 季玥撐身過來親在她汗濕的鬢邊,躺回去,面對面握著她的手說:“蘅兒,朕今天很高興?!?/br> 江蘅淺笑著說:“臣妾看出來了。陛下前些時日這樣的忙,才換得現在的太平順遂,臣妾都看在眼里?!?/br> 季玥將她的手放在唇邊,“不止這些,你還懷了我們的孩子,這才最讓朕歡喜?!苯啃θ菀粶?,他還在說,眼睛卻在喃喃中逐漸合上:“朕心悅你,永遠留在朕身邊……” 他喝了很多酒,難得放縱一次,或許是將積攢的壓力放下些許,很快就沉沉入夢了。而他身邊的女人心里卻難以平靜。 她在那個時候質問季琛,是否跟兄弟的女人偷情更有意思,還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造反更刺激,他卻似乎被真的被刺激到了一樣,說:“你以為娶你是誰的旨意?真以為他就是真心實意對你了?若不是……你嫁的人本該是我!” 江蘅聽不懂,拽著他的衣領問:“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季琛卻埋頭不答了,只管沖刺,臨到那個點,兩人不約而同地呻吟出聲。季琛抹了把透出血絲的眼睛,恢復冷靜,仰著頭說:“本王只是希望你別站錯了隊,畢竟你一開始就是他們眼中的,我的人?!?/br> 她換上衣服回到殿內,歌舞還在繼續。季玥雖然沒有多笑,但任誰看了都會道一句春風拂面。她走向他,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季琛也回到了他的座席,見她看過來,輕輕朝她舉起了酒杯。 江蘅剛發現自己遠沒有想象中的忠貞堅韌,更沒有什么堅定不移的志向,她只是個會恨,會后悔的普通人而已,甚至她選擇的路也不是真正她想要選擇的,她從來都是被潮水推著走。季玥對她說的話或許是酒后吐真言,或許又是算計,但此刻的難過心情是真實的。她想到這里,眼淚又流了下來,習慣性地依偎進男人的胸懷里。 默默哭著,甚至沒有抽泣聲,哭完之后擦鼻子。 突然,她聞到了一股奇怪又熟悉的藥草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