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記 第1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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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蘭臺自然是擔心的,對蘇好意,他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蘇好意追著舞龍的隊伍跑,轉眼又被賣糖人的小攤吸引,一時不知如何取舍。 “你跟著去看吧,我在這里排隊買糖人?!彼抉R蘭臺就這樣站在幾個小孩子后面排起了隊。 蘇好意跑了幾個來回,忽然發現司馬蘭臺不見了。 可就這么大個地方,他能到哪兒去? 蘇好意找了棵樹爬上去,四處張望,遠處有個荒廢的戲臺,司馬蘭臺不知為何去了那里。 蘇好意從樹上跳下來,徑直追了上去。 那戲臺已經很破敗了,兩邊小門上掛著破布簾子已經不出原本是什么顏色了。 蘇好意往這邊走的時候,就看見司馬蘭臺從東邊的側門進去了。 她也跟了過去。 這戲臺后面還有幾間破舊的屋子,原本是給戲班子的人上妝用的,如今也早廢棄了。 蘇好意繞過去就見司馬蘭臺彎著腰,不知在看什么。 說實話,她從沒見司馬蘭臺這個樣子,再加上此刻玩心正熾,便悄悄走過去,在司馬蘭臺的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問道:“師兄做什么呢?” 司馬蘭臺被她嚇了一跳,猛地回身,一把鉗住蘇好意,順勢捂住了她的嘴。 “別出聲,我好想看到那個江洋大盜了?!彼抉R蘭臺在蘇好意耳邊說。 蘇好意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心想老天保佑,千萬別是真的。 可司馬蘭臺卻還想看個究竟,他向蘇好意耳語道:“你在這里,我進去看看?!?/br> 蘇好意怎么能放心,一把拉住他道:“要去一起去,也有個照應?!?/br> 他們小心地進了屋子,里面很黑,月光只能照到有窗的那一側。 司馬蘭臺懷疑的那個人進了最里面的一間,蘇好意他門不敢冒然闖入。只能盡量靠近,想聽聽他在里頭做什么。 等靠近了才發現里面居然還有個女人,他們兩個在說話,聲音很低。 看來那女人應該是先一步到這屋子里來的,兩個人必然是之前就約好了的。 只聽那女子說道:“這么多年你還是找來了,也不怕被官府抓了去?!?/br> “你原本就是老子的女人,”那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十分蠻橫:“就算你改嫁到這地方,也別想逃出我的手心去?!?/br> “你就放過我吧!我在這有兒有女,只想過安生日子?!迸丝嗫喟?,顯然不想再和這個人有什么牽連。 “少做夢了!”那男人粗魯的撕扯著女人的衣服說:“你乖乖的伺候好我,我就給你們家人留一條活路。不然的話一個都別想活!” 那女人就算不情愿,也不敢反抗。 司馬蘭臺拉了蘇好意一把,兩個人慢慢的往外走。 他們得趁著這功夫去找人,好把這個江洋大盜給抓住。 不然別說那女人一家的性命可能不保,這鎮上還不知有多少無辜的人要受牽連。 倒霉的是就在他們快要出門的時候,蘇好意不知踢到了地上的什么東西,弄出了動靜。 其實這時候他們已經離最里面的屋子有一段距離了,但里頭的人還是聽到了動靜。 那個江洋大盜常年行走江湖,格外小心謹慎。 當即就從那女人身上下來,提了刀往外走。 這時候就算他們兩個拼命往外跑,也不一定能跑得掉。 況且真把那人引到外頭,一旦大開殺戒可就糟了。 現在街上到處都是人,老弱婦孺比比皆是,弄不好就會尸橫遍地。 電光火石之間,蘇好意和司馬蘭臺都想到了這樣的后果,所以兩個人誰也沒動。 司馬蘭臺將幾只銀針扣在手上,同時把蘇好意推到自己身后。 對方不但有刀,還是個常年刀頭舔血的惡魔。 司馬蘭臺連三成的勝算都沒有。 就在這時,蘇好意猛地抱住他,兩個人倒在一旁的稻草堆上。 沒等司馬蘭臺反應過來,蘇好意便開始了不輕不重地叫了起來。 這回換她的手捂住司馬蘭臺的嘴。 蘇好意的聲音太銷魂,似痛似喜,欲哭欲醉,司馬蘭臺周身如遭火焚,雙手緊緊握著,拼命控制才沒摟住蘇好意。 他當然知道蘇好意是為了保命才這么做,可依舊遏制不住心中的狂潮般的悸動。 那個人還沒等來到跟前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來是一對偷情的男女在此私會。 行走江湖的人生死不怕,但也有忌諱。 比如遇到男女交合就要自動避開,否則就要惹晦氣。 何況他現在還想在這里多待一陣子,一旦殺了人,可就沒法再待下去了。 想到這里,他輕手輕腳地返回去。 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支起耳朵,仔細聽外頭的動靜。 說好也顧不得司馬蘭臺全身僵硬,硬著頭皮把戲演完。 然后又佯裝穿衣服,還不忘埋怨幾句:“你弄得人家疼死了,下次不和你來了?!?/br> 然后才拉著司馬蘭臺的手走出來。 兩個人不敢快走,怕里頭的人起疑心。 等徹底走出來之后才連忙去找人。 因為事情緊急,蘇好意根本顧不上害羞,只跟司馬蘭臺說了一句:“我當時捂你的嘴沒別的意思,是因為那個時候男人是不叫的?!?/br> 第335章 到底造了什么孽 月影轉到中天,荒廢的戲臺被幾百人圍住。 站在最前邊的都是鎮子里的青壯,每人手里一支火把,另一只手里都握著刀斧,還有人準備了弓箭。 里正騎在馬上大聲喊話:“里頭的人聽好了,識相的就快點兒出來,不然我們就放火了!” 江洋大盜再可怕,也一樣寡不敵眾。 蘇好意和司馬蘭臺沒有上前,他們坐在馬車里,遠離人群。 把消息通知給這里的人就算盡到責任了,抓賊不是他們的強項。 之所以還留在這里,是怕稍后有人會受傷,可以及時救治。 好在最終這個江洋大盜并沒有選擇魚死網破,他甚至沒有讓那個女人暴露。 本來蘇好意他們也沒有提及那個女人,只是說江洋大盜躲在廢棄的戲臺里頭。 也許是知道反抗終是徒勞,又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行也善。 蘇好意遠遠看著那個狼犺大漢被五花大綁地押往衙門,終于松了口氣。 “嘖嘖,下山逛個燈都能遇上這事兒,說書的都不敢這么說?!碧K好意咂嘴:“回去給石勉他們講了,羨慕死他們?!?/br> “回去吧?!彼抉R蘭臺放下車簾,吩咐墨童趕車回山上去。 蘇好意坐在車里不時偷眼看一看司馬蘭臺,對方不理她,多少有些尷尬,所以也就沒再找話說,一路上兩個人都很沉默。 蘇好意心里倒還好,覺得當時是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又何況兩個人彼此都那么熟了,尷尬也只是一時。 司馬蘭臺卻很不好受,天知道當時那種情形之下,他手里的那幾根針都用來扎自己了,否則一定會出丑。 可強行讓血氣逆行,是很損耗身體的,他此時胸腔憋悶,且隱隱作痛。 回到山上,夜已經很深了。蘇好意困了,哈欠連天地說了句:“師兄,我去睡了,明天別叫我,我得賴床?!?/br> 司馬蘭臺應了一聲,等蘇好意去睡了,墨童也退了出去,他才找了幾味藥吃下去。 夜里睡得不是很安穩,咳嗽了幾次,直到天明時候氣才順了。 蘇好意那個沒心的哪知道這些,在里間睡得四仰八叉,難為水在外頭拱門她都沒聽見。 還是墨童給司馬蘭臺取了早飯來,又拿了熱牛乳出去喂豬。 蘇好意還沒睡夠就餓醒了,披散著頭發赤著腳,只穿著中衣跑到司馬蘭臺屋里來。 “師兄,早??!”蘇好意笑嘻嘻的,她從小就臉皮厚,早把昨天的事拋到二門后去了。 見了司馬蘭臺沒有絲毫的尷尬,還像往常一樣嬉皮笑臉的。 “飯涼了,別吃。等墨童給你拿熱的來?!彼抉R蘭臺正在練字,見蘇好意要吃桌上的冷飯,便放下筆說。 “那我再睡一會兒?!碧K好意說著就跑司馬蘭臺床上去了,一眼看到床下有司馬蘭臺換下來的中衣,便伸手去拿:“我今天剛好要洗衣裳,幫你洗了吧!” “不用!”司馬蘭臺一把就扯過去了,還團成一團又塞到了床下。 蘇好意嚇了一跳,司馬蘭臺何時如此疾言厲色的對過她? “怎么了師兄?”蘇好意湊上去試圖和司馬蘭臺對視:“干嘛對我這么兇?” 司馬蘭臺緩下一口氣,說道:“我的衣裳自己會洗,你不是困了嗎,再睡一會兒?!?/br> 可蘇好意卻不想睡了,司馬蘭臺一直不和她對視,眼神躲閃,分明就是不對勁。 莫非…… 司馬蘭臺見蘇好意安靜了就重新坐回去練字,此刻他需要靜心。 蘇好意左思右想,認定了司馬蘭臺是在躲著自己。 應該是昨天晚上的事讓他對自己起了戒心,以為自己對他有別樣的心思。 所以才會這樣躲躲閃閃,不像平時那樣全無防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