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記 第1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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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小姐最在意的有三點,一是馮之儀的欺騙,二是桐花的背德,三是自己的那箱首飾珠寶?!碧K好意道:“這三點必須要解決才行?!?/br> “還有一則,”司馬蘭臺補充道:“那二人的所作所為于冷小姐而言已成夢魘,所以才會夜游。只有她親身掙脫才是真的有效,倘若一切都由他人代勞只怕不成?!?/br> 換言之,這件事必須要冷小姐親自去面對、去解決,否則她的心病依舊會盤踞在心底。 “這……”冷家人聽了更為難了。 冷茹暄天生的內向綿軟,讓她親自去面對那兩個無賴,怎么是對手? “如果把那兩個人叫進府里頭來,當著眾人的面讓小女與他們對質可成么?”冷夫人問:“有我們在旁邊給她撐腰,應該可以吧?” “如果那兩個人矢口否認呢?”蘇好意反問:“抵死不認,只說沒這回事;或是說當初小姐全然出于自愿,只因念在主仆情意或是兄妹情意?;蛘吒纱嗨o賴,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畢竟此事不能經官,你們也無從去搜他的家。就算是迫于形勢認了錯,出去后四處宣揚,終究無益?!?/br> 壞人蘇好意見多了,像馮之儀這樣心術不正,轉眼無恩的白眼狼,再加上一個以下犯上、背恩忘主的桐花,他們怎么可能乖乖就范? “這……這不成了豆腐掉進灰堆里,吹也吹不得拍也拍不得了么?!”冷員外嘆息:“這可如何是好?” 無論是打是殺,是對質還是威逼,都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神醫??!這不是走到絕路上了嗎?”冷夫人不禁哭了起來:“這可怎么辦好???!我這女兒還有沒有救了?” “冷夫人,”司馬蘭臺出聲止住了冷夫人的痛哭:“這件事還得求我師弟出手?!?/br> “我?!”蘇好意嚇了一跳,跟司馬蘭臺耳語:“師兄你可不能這么坑人!” 冷家人聽了,當即把蘇好意當成了救命稻草,苦苦哀求,幾乎要跪下來。 蘇好意抓住司馬蘭臺的衣袖,牙都快咬碎了:“師兄,你是不是怪我擅自做主把冷小姐刺激過甚,才把這燙手山芋丟給我?” “不是,”蘇好意是壓低聲音的耳語,司馬蘭臺卻是正常語氣:“你能成?!?/br> 蘇好意真想直接昏過去。 冷家人以為她端著架子,冷員外親口許諾道:“蘇神醫放心,這件事成了,診金再翻一倍。老朽決不食言!” “不,不是診金的事,”蘇好意忙擺手:“這事我也沒辦法拿主意,只能從旁建議而已?!?/br> 他們是治病來的,調停家事可不歸他們管。 可冷家人不管,只一個勁兒央求蘇好意。 蘇好意實在沒辦法,只好說:“諸位容個空兒,讓我好好想一想吧。你們也都別閑著,大家商議商議,集思廣益,最好有個萬全的辦法?!?/br> 冷家人見蘇好意答應了,連連道謝。 上頓下頓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讓蘇好意實在不忍心。 想一想,誰叫他們兜攬了這事,救人須救徹,少不得幫他們想個法子。 把冷小姐的病治好,也算是功德一件。 第298章 城里來了大人物 風和日暖,全然不像冬月的天氣。 馮之儀從學堂出來,腋下夾著一個藍布包,里頭是兩部書。 他走的興興頭頭的,不為別的,只因前幾天忽然有個算命先生攔住他,說他印堂透著紫氣,是要交大運了。 雖然是無根無據的話,可的確讓他的心情好了許多,連今年秋闈失利的晦氣也覺得一掃而光了。 回到家來一進院子,就見他老婆桐花正拉著一張臉站在院子里,洗衣盆里泡著衣裳。 馮之儀便開口問道:“祖母又弄臟了衣裳了?” “知道了還問!”桐花沒好氣:“這老不死的真是勒掯死人!活到這把年紀還不死,生生連累兒孫!” “你再耐煩幾年!”馮之儀勸她:“她總活不過一百歲去,你這秀才娘子的臉面名聲總是要顧的?!?/br> “還有臉說,這次會試又名落孫山,不知什么時候才熬得出頭!”桐花恨恨:“有這么個秀才名頭,戀著科舉發家,害得我想離了這鬼地方也不能?!?/br> 說著又喊家里的粗使婆子過來洗衣裳。 “文采兄在家么?”門外有人問。 桐花眉頭擰起來,低聲道:“又是唐玉生那個秕谷殼,多半是揭不開鍋借米來了。就說沒有!” 說著扭身進屋去了。 這唐玉生是個久試不第的窮儒生,都快四十歲了,也只中個秀才,家里又窮,常常斷炊。 馮之儀走到門前,也不開門,隔著門縫問:“藍田兄,不知有什么事?” “有好事,快開了門我細細告訴你?!碧朴裆穆曇敉钢鼻?。 馮之儀把門開了,卻只開了一條縫,他自己一半身子擠在門縫里問:“什么事就在這兒說吧,我祖母發糊涂呢,見了人就罵?!?/br> “你可聽說咱們靈珠城來了大人物?”唐玉生干瘦的脖子挺著,小眼睛瞪著,像只討封的黃鼠狼。 馮之儀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什么大人物?你從哪里聽來的?” 馮之儀天生一顆富貴心,兩只勢利眼。 他原本想傍著冷家發達,但冷家早就大不如前,冷員外自己連官也沒得做,那八個兒子也沒一個讀書的料,就剩下幾個臭錢,偏偏還看不上自己。 因此一聽說城里來的大人物,他便忍不住要打問。 “我是聽明澤兄說的,”唐玉生說:“說是京城來了位高公子,到這里以文會友,若有文采好的被他看重,或和詩一首或贈銀一錠。陳舉人得了他一首詩,文采自然不用說了,那字端的有一無二,真是凌空取勢,沉著痛快!孫伯仁得了一錠銀子,雪花似的白,足足十兩!” “京城來的高公子,別是那個高家吧?”這一番話聽得馮之儀心癢難耐。 京城高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而且高家的書法獨步天下,但凡是個讀書人都知道這點。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他也不許人深問,”唐玉生道:“不過那排場可真是不小,把散仙園都包下來了?!?/br> 聽唐玉生這么說,馮之儀心里越發信真了。 拉著唐玉生進來說道:“藍田兄,午飯便在舍下吃吧,吃完了咱們一起出城去看看!” “這……”唐玉生滿心情愿,面子上卻還是要客氣一下:“這怎么好意思,我來這里一是給你報個信,二是想借件衣裳穿?!?/br> 他身上的這件衣裳早已破爛不堪,補了又補,實在不夠體面。 “好說好說,”馮之儀大方起來:“我這就叫內人給你找一件?!?/br> 桐花當然不愿意,把馮之儀扯進里間道:“你把那窮酸鬼領進來干嗎?” 馮之儀便把高公子來的事說了,又說:“他告知了我這件事,我當然要還他一個人情,況且有他這么個朽木比著,才更能顯出我的文采不是?!?/br> “我不信天下有這樣的好事情,”桐花道:“當心遇見騙子!” “到底是女人,沒見識!”馮之儀冷笑:“依我看事情卻沒表面上這么簡單,說是以文會友,必定是在挑選人才??瓶歼@條路只能按部就班的走,要真是被大人物賞識,不說平步青云也差不多了?!?/br> 自古文人兩條路,一條是科舉,還有一條是干謁。 有很多愛才的大人物便是喜歡以文試人,在他們身邊侍奉幾年,到時候一封舉薦信,就可撈個一官半職,比科考容易多了。 桐花聽他如此說,心也熱了起來。 說道:“真要是這樣,那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就是不知道會落在誰的頭上?!?/br> 馮之儀聽了連笑了兩聲,說道:“前兩日有個算命的拉住我說,我要交大運了,還說我會遇到貴人?!?/br> 桐花聽了,喜得渾身發癢,便親自去廚下端了酒菜,讓丈夫同唐玉生吃喝。 兩個人因為還有事不敢縱情多飲,只是略微喝了兩杯助助興。 之后便收拾了,徑自出城往散仙園來。 到那里一看,幾乎滿城的讀書人都來了。 這些窮酸見了面滿嘴的謙遜之詞,心里卻又覺得誰都不如自己。 馮之儀從進來就在心里掂量,這位高公子還真是來頭不小,在園中設了二十幾張桌子,備了酒菜果品款待。 “不知高公子在何處?”唐玉生已然等不急了。 “看那邊的湖心亭了嗎?”有人指給他看。 亭子四周圍著輕紗帳幔,影影綽綽看得不十分真切,只能看見一個少年公子被眾多仕女環繞,手上拿著一篇文章,似乎在品評。 不一會兒,一個綠衣少女走了出來,嬌聲道:“公子有賞徐琛徐秀才?!?/br> 說著連同那篇文章遞上一只銀稞子。 眾人又羨慕的,也有不屑的。 一個人罵道:“就徐琛那半瓶醋還能得銀子,真叫人氣破肚皮!” “張兄這話就差了,莫要忘了千金買馬骨的典故?!瘪T之儀笑了:“這高公子此志非小,所以才如此大方?!?/br> “馮兄一向出眾,必定能得高公子的青眼,”那位姓張的人奉承道:“還不快上前露一手?!?/br> 馮之儀嘴上說著不敢,卻已經拿起了一旁的筆。 他有一篇最得意的文章,輕易不與人看的,今日寫出來必要震驚四座。 第299章 色膽包著名利心 馮之儀走到板橋上,珍而重之地捧著他寫的那篇《竹枝賦》。 侍者們正給每桌上莼菜鱸魚羹,趁那些肚子里沒二兩油的家伙都忙著胡吃海塞,他得抓住這機會顯示自己清高不俗。 他不敢走得太近,站在那里恭恭敬敬地向亭子里頭的人行禮。 不一會兒從里頭走出個紅衣少女來,只見她雪膚櫻唇,明艷不可方物。 馮之儀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把頭低了下去。 那紅衣少女從他手中接過文章,略看了一眼,笑言道:“原來是馮秀才,當真是一表人才?!?/br> 語聲清脆如碎玉,地道的京城口音。 “姑娘過譽,在下愧不敢當?!瘪T之儀口上謙遜,心里卻美得要死。 那紅衣少女回身的時候不小心鞋子掉進了水里,馮之儀眼疾手快,一躬身給她撈了起來。 殷勤道:“只是鞋底沾了水,不妨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