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記 第1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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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天在客棧無事可做,便只能蒙頭大睡,又何況蘇好意這人一到雨天就犯困。 “八郎過來?!本驮谔K好意準備離開回去睡覺的時候,司馬蘭臺叫住了她。 蘇好意應聲回頭,司馬蘭臺看了一眼一旁的硯臺。 蘇好意立即會意,司馬蘭臺是要寫醫案了,讓她幫著磨墨呢。 蘇好意過來一邊磨墨一邊打哈欠,等墨磨好了她也困得睜不開眼了。 “到床上去睡?!彼抉R蘭臺輕輕彈她的腦殼兒:“等雨停了我叫你?!?/br> 蘇好意同司馬蘭臺相處久了,早就習慣,當即嗯了一聲,就晃悠到司馬蘭臺的床邊,一頭栽下去,抱著被子開始呼呼大睡。 司馬蘭臺睡過的床鋪會有一股淡淡的藥香,這氣味讓蘇好意分外迷戀。 窗外秋雨潺潺,下得纏綿悱惻,壓根兒就沒有停的意思。 司馬蘭臺寫完兩個醫案,將筆輕輕放下,回頭看床上的蘇好意睡意正濃。 司馬蘭臺眼簾忽然垂下去,他的睫毛根根分明,顯得他的眼神濃郁深情。 最終,他還是起身朝蘇好意走去。 將銀針拿在手上,輕巧又準確地刺向蘇好意身上的十八處xue位。 在這過程中,蘇好意并沒有醒來,只是輕輕地側了側頭。 將近正午雨才住了,天卻依舊未放晴,淡淡的一層灰色籠在頭上,伴著風,讓人覺得涼意深深。 蘇好意被司馬蘭臺叫起來,在客棧中簡單吃了午飯,一行人便又上路。 再往前走便是上山的路了,沿途不會再有人家。 坐在車上,蘇好意才開始一本正經地向司馬蘭臺詢問關于仙源山的一些事情。 “公子,我們為什么一定要趕在十月初八,初九,初十這三天到仙源山?” “因為這三天仙源山上會現有奇景,歷來被作為收新人的標志?!?/br> “是什么奇景呢?” “先說了不好玩兒,你到了就知道了?!?/br> “那仙源山每年要新招多少個徒弟?” “每年都不固定,因為要經過選拔,資質差的絕不錄取,往往上千個人中只有二十個人有資格進山。且就算錄取了,進山學習的過程中若犯了大錯也會被逐出師門?!?/br> “如此說來還真是苛刻??!公子,我覺得我就夠嗆,只怕到那里就會被踢出來?!?/br> “你不會?!?/br> “為什么?” “說了不會就不會?!?/br> 仙源山不但在大夏國享有盛譽,周邊的鄰國同樣。并且他這里招收學徒不分國界,只看資質。所以每年來這里拜師的都有幾千人。只是這些人中良莠不齊,更何況仙源山選徒的條件不是一般苛刻。 天空漸漸放晴,初七這天蘇好意他們已經能遠遠看到仙源山了,山勢并不格外峭拔,但巍巍然甚有氣勢,且云霧繚繞,顯得很是神秘。 且路上很是擁擠,乘車騎馬還有步行的。 聽口音真是五方八地哪哪兒都有,目的地卻都是仙源山。 這些人如同朝圣一般虔誠,仙源山在學醫人的眼中的確就是世間圣地。 仙源山外圍建有兩排房舍,是給來這里拜師的人暫住的,選拔的日期共三天,沒有住的地方當然不行。 初八這天早晨蘇好意是被外邊的動靜給吵醒的。 “外頭怎了?”蘇好意揉著眼睛起來,胡亂套上外衣走出去。 剛出門一抬頭她自己也給鎮住了。 只見仙源山上空頭天藍如碧,正上方卻浮著小山一般的一大塊云朵。 那云朵形如屏風,且如彩虹般呈現五彩。 這么漂亮的云朵到哪里都是祥云,誰看了都要驚奇。 “這就是我說的奇景,”不知何時司馬蘭臺已經站在蘇好意身后:“這個叫做云影錦屏,只有每年的十月初八到初十這三天會有,所以就把這三天定做收徒的日子?!?/br> “真的好漂亮!”蘇好意喃喃:“難怪人都說仙源山是人間仙境,我算是信了?!?/br> “里頭景致更好,”司馬蘭臺俊臉上隱著笑意:“想不想進去?” “嗯嗯嗯!”蘇好意點頭好似雞啄米:“我去看看到底怎么選徒的?!?/br> 來的人要排成三隊,輪流在三處測試,每合格一處便給一朵淺碧色的花,三朵花都拿到手就可以進山了。 “今天就差不多有兩千人,”蘇好意估計著眼前的形式:“按蘭臺公子之前說的,最多也就四十個人會被選中。我得先看看都考什么,好有個準備?!?/br> 考場就設在露天,兩邊是仙源山的年輕門徒,雁翅排開,個個身穿白衣,風神俊逸。 見了司馬蘭臺雖然不便上前,但都神情恭敬,顯然對他很是尊敬。 一共六位考官,兩兩一組。年紀都不小了,有的神情嚴肅,有的卻很和藹。 三處都豎起一面鐵牌,分別寫著“識?!?、“靈臺”和“玉闕”。 “公子,這牌子是什么意思?”蘇好意不懂就問,反正自己身邊有個不要錢的向導。 “識??疾炻敾?,靈臺看的是心性,玉闕則是外貌?!彼抉R蘭臺介紹道。 “這么說必須得聰明正直長相又好的才行?”蘇好意反問。 “你就很聰明?!彼抉R蘭臺莞爾。 蘇好意看到排在前面的人已經開始了,識海的考官從一旁摞成一堵墻的醫書里隨機抽出一本來翻開一頁,讓前來參選的人從這一頁起往后看十頁,一炷短香的功夫要把這十頁內容一字不落全記下來,然后當面背誦。 “這也太難了,”蘇好意一看就怯陣了:“那么多字,我光看就得頭暈,更別說背了?!?/br> 再看靈臺那里,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問題,有些甚至匪夷所思,比如:“閉眼冥想,曠野之上有一樹,樹下站著一女子,衣服是何顏色?” “公子,不是說測心性嗎?怎么問女人衣服顏色???”蘇好意徹底傻了。 “這些問題看似無稽,實則有深意?!彼抉R蘭臺道:“以后你就知道了?!?/br> 第244章 選拔真真好嚴苛 “那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如何就能測一個人的心性呢?”蘇好意依舊百思不得其解:“紫色怎么了,紅色又怎么了?什么樣顏色的衣服不都可以穿的嗎?難道說綠色的不好說紅色的就好?” “心性不同的人在面對這些問題時所做出的答案也必然不一樣。這一關是要看他們是否正直鎮定,篤志勤學?!彼抉R蘭臺繼續向蘇好意解釋:“這一關的考題有上千道,每年都不重樣?!?/br> 蘇好意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 就在他們兩個人對話的時候,應試的那個少年就因為說了紫色衣服而被淘汰了。 “不不不,夫子,其實我原本想說紅色的?!蹦巧倌晔植桓市?,苦苦的哀求著:“就讓我重新答一次吧!” 那些主考夫子拒起人來絲毫不含糊,連看都不看那少年一眼。 只說:“沒有人逼著你說哪個顏色,既然說出口,便一定是自己決定好的,怨不得旁人。更不可能再有機會,這對別人也不公平?!?/br> 這少年無法,只得黯然離開。 而識海那邊有一個高高瘦瘦的公子只因為落下了兩個字,也被黜落。 “夫子,那只香還沒燃盡,讓我再重新來一遍吧?!彼瑯右膊桓市?。 “規矩講的清清楚楚,一炷香內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背下來了,就可以背誦,絕沒有背第二次的規矩?!边@位夫子看上去和顏悅色的,可說出來的話也同樣斬釘截鐵。 意思只有一個——仙源山的規矩絕不能壞。 蘇好意在一旁看得膽顫心驚,忍不住直吞口水。這三關自己大概只有長相那關能過,其他的想都別想。 看著那些人一個個意氣風發的來,灰頭土臉的走,蘇好意不免灰心。 她沒有勇氣再看下去,慢慢走了回去,像丟了窩兒的小鵪鶉一樣老老實實站在隊伍后面。 這時有兩個人抱著一只大大的簽筒走過來,桶里面放著號簽,依次給每個人派發。 很快就要到蘇好意這里了。 那分簽的兩個人認得司馬蘭臺,含笑著同他說道:“蘭臺師叔,你從天都回來啦!師父師伯他們整天念叨你。揚濁師叔什么時候回來?” “楊師兄要等明年,”司馬蘭臺跟師侄們說話很溫和:“如今還在天都呢?!?/br> 那二人早就注意到了和司馬蘭臺一起的蘇好意,笑道:“這位公子一看就是個聰明絕頂的人,我們可等著你叫師兄了?!?/br> 蘇好意只好笑著跟這兩個人行了禮,說了幾句客氣話。 那兩個人連忙還了禮,又讓蘇好意拿簽:“如今不得空兒,咱們回頭再一起玩兒,你先把簽領了?!?/br> 蘇好意卻遲遲不肯伸手,她覺得自己這在這兩個人面前簡直就是個騙子! 司馬蘭臺替她拿了,那兩個人也沒把這當回事,繼續向后走去。 蘇好意心像被放在油鍋上反復煎著,想了又想,硬著頭皮對司馬蘭臺說道:“公子,我看我還是算了?!?/br> “為何?”司馬蘭臺問她,聲音不悲不喜。 “我……我不成的,”到這時候,蘇好意必須坦誠:“不說別的,單是那個背書我就拿不下來。我只是看著伶俐,可是在讀書寫字上一點兒也不靈,我就不去丟人了吧?!?/br> “不會的?!彼抉R蘭臺的語氣依舊不急不惱。 他越是這樣蘇好意越是痛苦,囁嚅道:“公子,你太信任我了,可惜我擔不起你的信任,這次恐怕真的要讓公子失望了?!?/br> 她說完這句,脖子好像灌了鉛一般沉重,根本不敢抬頭和司馬蘭臺對視。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覺得自己像今天這般無能過。 不是她存心想要辜負司馬蘭臺,而是清楚自己不是那塊料,人總要有些自知之明吧。 就像貓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飛上天去,就像蝴蝶無論如何也飛不過滄海。做不到就是做不到,逞強也沒用。 “怕了?”司馬蘭臺問她。 蘇好意像蚊子哼哼似的答應了。 她想此時司馬蘭臺對自己一定失望透頂了,任誰把個大活人萬里迢迢的弄來卻臨場退縮,都一定會失望的。 又何況他們這一路經歷了許多艱險,甚至差點兒把命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