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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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對這些未來性的危險東西感興趣,他們也就默默無聞了些。 全球變暖,冰川融化,遠古病毒現世是個老話題,但這個話題有了進展,發表在報社官網上,就是一個熱門了。 魏曉與這些教授、工作人員聊了會兒,沒找見遠古項目的關鍵人遲繼春,便謝絕了這些人的用餐邀請,自己在食堂里逛了起來。 一圈下來,遲繼春雖然沒找見,她倒是找見了遲繼春的孫子遲暮。 正所謂挾天子以令諸侯,遲繼春教授脾氣怪,排場大,她可以先跟孫子聯絡感情。 魏曉走過去,在縮在角落里盯著空餐盤的遲暮面前坐下。 遲暮本來自己煩著,見對面做了人,態度不好的抬頭,剛要說些不中聽的話,卻在對方燦陽般的笑容下剎住嘴。 魏曉問:“你在生氣嗎?” “你怎么知道?”遲暮摳著指甲。 魏曉把自己的手遞出去,那雙纖細的手指,食指和拇指的指甲不大好看:“我生氣也喜歡摳指甲?!?/br> 遲暮不好意思地把手放到桌子下去。 “你為什么生氣?”魏曉自來熟地問。 遲暮大可以無視她,自己走掉,但他在這里整日跟著遲繼春到處跑,忙得沒什么朋友和說話的人,現在有人過問他的心情了,他便當個樹洞往外吐牢sao。 他一說起遲繼春就沒完沒了,到最后總結:“一個小數點兒,我承認點的位置有一個不對,就是謬以千里的錯誤,但我已經二十多了,他大庭廣眾下扇我耳光真的太過分了?!?/br> “我在他的要求下,十幾天沒休息好,就盯著一組數據看,有錯誤不是很正常?” “我也在交給他的時候看見了,及時告訴他,并修改了,憑什么還打我???” 遲暮知道自己的錯誤,并改正了,沒有釀成大錯,但他就是想不通,平日對他還算和藹的爺爺為什么要打他?還是在幾個項目組人的面前。 他從小到大規規矩矩,撇開從前的那些考試不說,這個小數點兒是他第一個錯誤,也是他立即改正的錯誤,他憑什么受到苛責? 他就不能犯錯了?因為是他遲繼春的孫子,他在遲家一群看叛徒的眼神下,聽他的話從事科研,就必須不能給他丟臉? 遲暮的黑眼圈很重,拇指的指甲被他摳出血絲,只看一眼就知道他的壓力很大,瀕臨崩潰。 他留學的地方在北歐,也算冬季寒冷,常見雪色的地方。 沒在國內待過久又被爺爺拉入項目組,觸目又都是冷色,顏色容易影響心情,而遲繼春又太逼著他,造成這個結果太正常了。 食堂的人走了幾波,魏曉耐心地聽他絮叨了半個多小時,期間也不算全在說遲繼春的壞話,通常講過遲繼春的嚴格和苛刻后,他會開始自責,自責之后又為自己解釋,解釋后又自責。 這種情況跟剛入新晨報社的她有些像。 魏曉的前輩都是極好的人,但他們的主編都是像遲繼春一樣偏執苛刻的人。 在他們手底下做事,就像他們養的蠱,恐怖到蠱蟲都開始抱團取暖。 “的確很過分?!蔽簳怨首鲬嵟劐N了下桌子,記住了他說的每一個字,心里軟得一塌糊涂,仿佛對待從前的自己那樣,拉過遲暮的手,為他貼上創可貼,“我剛到新晨的時候,因為一篇報道被主編扔過文件?!?/br> 鋒利的文件夾劃破了她的臉頰,替她抱不平的前輩,有背景的勸她告主編人身傷害,沒有背景的讓她忍忍。 魏曉自然選擇后者,說到底,是她在看見黑心醫療所濫用人造子/宮創造出畸形兒,進行違法人口/販/賣后,在用詞上帶有了強烈的主觀情感,違背了新晨的行業準則。 無論那篇報道如何用詞,最終這家醫療所都會因為她的跟進受到懲罰,人造子/宮的項目被依法取締,納入法案中,她帶有主觀色彩的激烈用詞就是違背行業道德。 “這不是你從前待的什么三流小報社,需要用華麗的辭藻吸引人注意!一篇公布給群眾的報道,你必須比中央還要客觀,即便當事人罪不可赦,你也不該越過中央去隨意譴責他!” “我們能坐到這個位置,是在國家的許可下,代表中央發話!報道是讓你報道真相,不是讓你惹起群眾恐慌的!” 那篇報道被攔截下,才沒造成群眾的示威游行。 魏曉在從前的報社被捧著,來到新晨就有些泯然眾人了。 這里的大佬隨便拿篇報道出來,就是比她高了不知道多少的成就,所以她在這種環境下,也陷入過遲暮這樣的自我糾結中。 魏曉只針對遲繼春那一耳光做了評價,其他的她清楚,遲暮只是需要一個發泄口。 他們就像相見恨晚、同仇敵愾的狐朋狗友那般,坐在食堂這一隅小角落里,細數從業這些年來的不易。 好不容易從研究中抽身的遲繼春來食堂吃飯,看到的就是兩人相談甚歡的一幕,他端著餐盤抿唇,最后還是沒有去打擾這兩個小年輕。 這晚過后,后面幾天的跟進采訪很順利,只是遲繼春的嘴太緊了,遠古病毒的研究對大眾的未來是否有危害,但凡涉及到這類的問題,都能被他穩穩岔開。 魏曉收集到的采訪都是無傷大雅,扔進社會中激不起水花的正常內容。 報道是真實了,但這些內容隨便上網一搜就能知曉個大概,回去后也只能頂著主編失望的眼神,借遲繼春的名號發表一篇堅守北極項目的考察人員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