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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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兒搖了搖頭,“你幫我嚇跑了他們?!?/br> 小孩子的世界單純,誰對他好,他就相信誰。 “是他嗎?”烏特察覺到了手臂上的人,直直的目光。 卞清說話了:“舒生?!?/br> 男孩兒聽不見。 烏特轉述:“你叫舒生?” 他抱緊了懷里的書包,不熟練地撒謊:“……我不是舒生?!?/br> “撒謊的人,”烏特低垂著眼,嚇唬他,“會被獨角藤絞死?!?/br> 舒生信了,望著他落下淚來,“什么是獨角藤?讓它絞死我吧……” 烏特一時無力,“你哭什么?” “我mama死了!”像是找到了依靠,書包落進水里,垂下的雙手握緊拳頭,他張大嘴接著雨水,大聲哭喊。 手臂上的人情緒被他感染著,烏特不喜這個纏人的孩子,既叫舒生,合該是舒琴的孩子,叫卞清mama不合適。 “你……” 懷里的人消失,附進了他的身體里,截斷了他的半句話。 紅色的眼取代了淺藍灰,“烏特”蹲下身子,手里的傘遮在了舒生頭上。 聲音未變,卻換了個芯子,喚他:“舒生?!?/br> 舒生含著淚,抬眼看這個給他擋雨的男人,呆愣一瞬,猶猶豫豫地喊:“mama?” “嗯?!北迩鍦\淺應了句。 依靠真的來了,男孩兒不顧身上滴的水,直愣愣地沖向打傘的人,攥著他的斗篷,放聲大哭。 大雨過后,天陰沉幾個小時,半晴。 她給舒生換了衣服,又抱著哭累睡著的舒生,一路走到了市區內的警察局。 里外都圍了不少人,沒人注意她,她便將孩子放在外面的長椅上,又撐著傘走了。 打發走了媒體,孟敏飛干咳著往局里走,走到一半瞥見長椅上睡熟的孩子,愣了,帶著懷疑靠過去。 長椅上的孩子他認識,舒琴的親兒子,卞清以前沒少給他看照片。 舒生大哭一場后,松懈下來,累得聽不進周遭的動靜,安安穩穩地睡在上面,大張著嘴呼氣。 孟敏飛伸手將他的嘴捏合,叫他只能用鼻子呼吸,以免睡習慣了,面相變了形。 他忙昏了頭,倒忘記了這個孩子。 也不知他一個人,怎么走到市里來的。 孟敏飛彎腰把人抱起,他記得舒生身上,有卞清留的遺產,等他十八歲了才能取出來,不然早被舒琴和她情人揮霍光了,現如今得替這個孩子找個監護人。 他抱著孩子顛了幾下,一盒子從小孩兒兜里落了出來。 他低頭一看,大幾千的“富春山居”。 -------------------- 第172章 chapter24 雨停雨落,消沉那幾日,卞清對外界不是沒有感覺,她只是不愿說話,渾身泛著酸意,累極了。 只有靠在墻上,看一看落雨,嗅一嗅泥土的淡香,才會自覺舒緩不少。 擁有記憶后,她不單單是身為鬼的卞清了,她不愿背負的過去,依然不依不饒地壓了上來,再往外擇也是徒勞無功。 記憶回籠的那天,她不認為自己對那些過去抱有執著,看影像的角度就像位過客,一晃便過去了。 那滴淚更像是生前瀕死的那刻,沒能流下來的,轉移到了她這兒,接著便是更多生前的疲憊壓了過來。 生前的卞清,是生前的卞清,死后的卞清,是獲得了新生的卞清,她承了自己生前的光,便要還生前的義。 花了幾個星期的時間想通后,她動了動疲憊酸軟的身子,拉著烏特處理后續的事。 真正的兇手死了,知道了真相,她叫烏特給孟敏飛留了線索,舒琴被判過失殺人,無期徒刑。 舒生她也送到了孟敏飛面前,惹這個心軟的前干爹,收養了這個孩子。 那是生前的卞清認下的關系,死后的卞清,無父無母,爹字叫不出口,只愿做別人爹。 該解決的都解決了,她自認為沒有了執念,可身上的沉重一日未消。 連累著烏特,也日日消沉。 她真不是個合格的女友。 安排好舒生后,她駕馭著烏特的身體,回到了他們所在的惠金街126號的小洋房。 一進房里,她立即離了身子,趴倒在了落地窗前的地鋪上。 她太累了,累到沒有力氣解釋,致使交往大半個月的怪物男友,替她生氣不平,還不能讓他說一個自己不喜的小孩子。 舒生沒有錯,沒有一點兒錯。 所以只能委屈了烏特,仗著烏特的偏愛。 她抱著舒生,一路上堅定地告訴他,“長大了,就什么都好了,你的過去沒有錯誤,你會忘記這段痛苦,會有新的開始?!?/br> 卞清想,那藥是舒琴情人恫嚇他,迫使他下的,他有什么錯呢?一個孩子,只以為是包她該喝的安神藥而已。 但還是叫他忘記的好。 烏特陪她趴下不久,又被她叫起,到市區去給舒生喂下遺忘藥劑。 她于舒生,如同魔法師于惠金街的居民,沒有記憶才是兩廂安好的局面。 烏特的臉近在咫尺,他cao勞多日,受得煎熬不比她少,她卻提不起手,摸摸他。 有關舒生,有關遺忘藥劑的那些句話,耗盡了她最后的元氣。 不死不滅,不需要休憩的鬼身也撐不住了,卞清閉上了眼,睡夢中恢復的那一丁點力氣,盡用在了靠近烏特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