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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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既是如此,那么崔大人給她的信,估計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是單純想要夸贊她。 念頭剛想到這里,蘇千軼聽商景明開口:難怪崔大人與蘇大人走得近。為了前程,與蘇小姐靠近是一個好法子。 任誰都聽出商景明話里有話。 崔仲仁這等人,該說好話的時候毫不含糊,可想到太子竟大晚上不顧自身安危和蘇小姐身體來花閣,對太子著實不滿。 不滿情況下,他明知該低頭,對著蘇千軼:人這一生要是找不到心中摯愛,擇一門當戶對佳人以禮相待,執手一雙人必然優選。 蘇小姐和太子能一雙人?上有皇帝皇后壓著,下有百官抵著。 崔仲仁眼眸里是他獨有的執拗。他說著懷疑世間是否有書里的情情愛愛,又追尋渴求著。他見過來來往往的人,依舊保有年少人的憧憬。 迎春掩住玩味,火上澆油:大人這話有理。若是找不到摯愛,不如門當戶對以禮相待。 蘇漠掃了眼商景明。 蘇千軼視線跟著望向商景明。 在場四個人,互相都看不順眼。他們拌嘴和孩童一樣,當發現可以對著一人攻擊,輕易就能站到一塊兒。太子殿下坐在那兒,被三人臨時搭建的聯盟隱射,低聲笑了下。 他說:以禮相待,我做過。 話輕飄飄,又含有沉重內意。 商景明:所以崔大人還不曾有心上人。真碰上喜歡的人。會敬重,生怕一個動作困擾到人。會歡喜,哪怕只是一天早晚見一眼。在最后,后悔,后悔以禮相待。 蘇千軼手指尖顫了顫,心頭大致卻意外像被攥了一下,酸澀難言。她不知該如何回應。 商景明很快轉了話:下一輪吧。 迎春細致注意到蘇千軼的失態。她養病以來沒怎么外出,淺淡的血色似乎被這點話重又激起。他這回將牌拿到手中,恭敬對蘇千軼說:蘇小姐洗了牌,由我發吧。 沒等旁邊三人說什么,他很快將牌發下,并且沒有做任何手腳。配合得像他這局純粹來作陪。 幾人都拿到新牌,很快一一翻開。 這回五張牌,三種花色,數值簡直在比誰更小。蘇漠翻出一個五,已是冷意外放。沒想抬眼一看,桌上就沒比他大的,全是一二三。 至于一,是商景明的萬貫,萬貫一。 如此眷顧,蘇漠將自己這張牌壓到商景明紙牌上。他按著牌,帶著一絲逼問態勢:早晚見一眼?你到底翻過幾次墻? 商景明做好了各種質問。諸如他在帝王面前的服軟,諸如帝王和皇后到底怎么想,又或者是他對蘇家是對蘇千軼感情多一些,還是對蘇家利用多一些。 猝不及防聽到這么離譜的問題,他同樣清楚,面前蘇漠必然翻過不止一次墻。說不定比他次數更多。他上輩子一次都沒翻過。 那時候的蘇千軼和蘇漠,算是什么關系?僅是情同兄妹? 商景明伸手打算去拿酒。 他的手在半路被蘇漠強行壓下。 蘇漠冷聲:怎么,回答不上來? 崔仲仁不覺得這問題有哪里為難。他從太子試圖喝酒就清楚太子經常會晚上去見蘇小姐。從這次來花閣能看出,太子行事作風有多不羈。 不熟悉時尚且能窺見太子之賢能。稍熟之后天天憋火。 他主動拿起一碗酒,氣到一口干了。干完氣沒下去,嘭一下砸在桌上。什么男人?什么太子? 崔仲仁重重說著:我這碗不是替殿下喝。替回頭蘇小姐喝。 蘇千軼勸說:不用。崔大人多注意身體。也注意分寸。再這么囂張,腦袋能保住,烏紗帽也挺危險。 崔仲仁聽蘇小姐這么安慰他,更想喝酒。他心中那團火被酒澆灌后,扭曲不成型。他妥帖謝過:蘇小姐上心了。 兩人這般,讓邊上三人起了攀比心。 商景明面上有了一絲和帝王相似的威勢,回答蘇漠問題:自她受傷后,日日去。她養病,沒想驚擾她。你那日是意外。 蘇漠松開手。商景明還是去拿了一碗,一口氣喝下。 他們在場幾人,無人畏喝酒。 商景明喝酒不易上臉。他一碗燒白下肚,閉眼緩了緩。自醒來后,他沒有碰過酒。胸口那股熱意沒有變成劇烈疼痛,讓他不禁莞爾。 蘇漠:你想喝酒。 商景明將桌上牌收攏放到一旁,反問蘇漠:在邊塞不能隨意喝酒?;鼐┠悴幌牒??不如回答喝一碗,不回答兩碗。 蘇漠是覺得玩那么慢沒意思:只有這么點,不夠喝。 迎春欠身:花閣酒管夠。晚上有空房可睡。 蘇漠沒想夜宿花閣:我送千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