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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芝和桑枝都嚇傻了,直到陶宛體力不支的倒在地上,這才跑過去將人攙扶起來。 二小姐,事情已經到這種地步了,您也別生氣了。還是想個辦法救救咱們姨娘吧。玄芝留著眼淚跪在地上哀求道。 陶宛發泄夠了,這才肯坐上輪椅。聞言冷冷一笑,有些殘忍的看著容氏道:這么些年,你事事都要我來收場??墒堑搅诉@個份上,除了神仙,怕是無人能救得了你了。 一會父親將那人抓住,怕是一問就什么都明白了。你的名聲,我的名聲,還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怕是都要毀了。 容愛蓮,你若是真的將我當做你的女兒,若是真的為我著想,你就去死吧。只要你死了,他們就不會再追查了。只要能保住你的名聲,我的后半生就有救了。我一定能嫁給藍濟川,我一定要當正室夫人就當我求求你了。 興許也是真的怕了,真的絕望了,陶宛緊緊捂著臉,泣不成聲。 容氏或許是被女兒那番話罵醒了,也或許是真的絕望了,她慢慢的開始鎮定下來。 目光平靜的看著陶宛,容氏聲音嘶啞的道:若你真的希望,那我便去死。 陶宛肩膀狠狠抖了一下,卻捂著臉沒有說話。 ☆、容氏之死 陶瑾和江氏到的時候,容氏已經斷了氣。瘦小的身體懸在高高的房梁上,滿臉都是猙獰的絕望。 陶宛叫兩個丫鬟攙著,神色出奇的平靜。 自從上次被陶慶天抄家之后,容氏這房里就沒有幾樣值錢的東西了。如今僅剩的那幾件都變成了一堆殘片,整個房間看起來簡陋又凄涼。 雖說她今日的結局純屬罪有應得,但面對這樣冷冰冰的一具尸體,江氏還是不由得落下了淚水。 陶瑾倒還算平靜,至少比起前世她的死狀來看,容氏至少還給自己留了個全尸。 陶慶天在前院剛抓住那賊,就聽到下人稟報容氏自盡了的消息。她曾進大牢看望過容氏,自然一眼就認出了那賊的身份。是個長腦子的都能想明白怎么回事,陶慶天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面對那賊,他卻什么都沒說,什么也沒問。 試想哪個男人愿意給自己扣綠帽子呢! 只是心里的怒火還是不能不發。陶慶天瘋了一樣,當著容氏尸體的面,狠狠的用鞭子抽死了那個男人。 他本打算將容氏尸體扔到城外亂葬崗去,江氏有些于心不忍,令小廝用草席裹著抬出去,草草找了個地方埋了。 愛了十年的女人,最終就給了他這樣一個結局。陶慶天受到的打擊不小,整個人幾乎迅速衰老下去。 短短一個半月,他的頭發幾乎已經全白了。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開始加倍的關心江氏。每日宮中賞賜的吃食和用度,永遠都是最先送到蘭馨苑里去。偶爾也會從街上買回一些小首飾,或者用上好的布料給江氏做一身好看的衣服。 翡翠閣被徹底的封了起來,陶慶天再也不在書房里過夜,不管多晚,永遠都要回蘭馨苑去跟江氏同床共枕。 男人或許就是這樣,在一處受了情傷,就要找另一個人來給自己養傷。他如今年紀越發的大了,身體吃不住勁,再也陪不動年輕的姑娘們。 如今反過來一瞧,竟然還是覺得發妻最好。 江氏知他心中所想,卻半點歡喜的心情都沒有。兩個人就這么不冷不熱的相處著,時間一場,也就都習慣了。 這種情況下,最為受利的還是陶瑾。 父親對母親好了,自然連帶著就對女兒也好。這些日子陶慶天時常到靜風居跟她說一會話,還會帶回一些外面的吃食和小玩意兒來。 府里的下人不再觀望,曾經跟隨容氏的,也都紛紛倒戈投向江氏。有一些是曾經是戴氏身邊的人,容氏倒臺之后,便重新回落花山居做事。 一貫暗流洶涌的陶府逐漸寧靜,該流向河里的就往河里流,該歸入大海的就流入大海。 入秋之后,朝廷有一場祭祀,所有案件都被押后處理。舅太公一案,自然也就延遲審理。 這對于戴氏來說,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喜事。至少她唯一的兄長還能多活上幾個月。 不知不覺又是一個冬季,汴梁城里下起了第一場大雪。 這日陶瑾去給戴氏送藥,回程時見著拱橋上有兩道身影。一個穿著紫花長襖坐在輪椅上,另一個穿著玄色長袍,正推著輪椅緩緩往前走。 那是藍濟川和陶宛。 自打容氏死后,陶宛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藍濟川唯恐她想不開,隔三差五就抽空過來陪著她。 他不清楚這其中的內幕,總以為陶宛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那二人下了小橋,一路緩緩往陶瑾這邊走來。很久沒見了,藍濟川對陶瑾生疏許多,哪怕這樣面對面打了個照面,仍舊是冷著臉,連招呼都不肯打了。 想來,他又從陶宛那聽了什么不得了的壞話了。 倒是陶宛春風得意,紅著臉對陶瑾招招手:濟川哥說要帶我去暖閣吃烤白薯,jiejie也一同過去嗎? 陶瑾笑著搖搖頭:天要冷了,母親叫我一同給父親做個襖子。你和濟川哥一同過去吧,暖閣那爐子愛嗆煙,記得小心著些。 陶瑾轉身,緩緩帶著盛歌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