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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這竟然還有一個活著的??匆娞砧?,那人嘖了一聲,似乎有些遺憾。 你陶瑾剛想大聲呼救,就覺得頸后一陣劇痛,眼前一黑,當即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后。陶瑾頭痛欲裂,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覺自己正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里。此處環境極為簡陋,光禿禿的四面墻壁,地上鋪著一層稻草。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這里的環境還算干凈。 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說話的是婧嫵。 陶瑾揉了揉受傷的脖頸,正打算起身,猛然覺得腳腕有些沉重。低頭一瞧,這才發現雙腳處竟然綁著兩條極為粗實的鐵鎖鏈。 如今叫這東西拴著,甭說走路,就連站起來都很困難。 婧嫵就坐在陶瑾身邊,見她苦苦掙扎,連忙伸手攙扶了一把。 這鎖鏈實在沉重的很,你還是不要亂動了。免得傷了自己。婧嫵說道。 陶瑾四下觀望,見這屋子只有自己和婧嫵兩人。而在驛站時還在一處的素魚,此時已經全然不見了蹤影。 素魚人呢?陶瑾心中一沉,連忙問婧嫵。 婧嫵搖頭,神色黯然的道:我也不甚清楚,醒來的時候,這屋子里只有三個人。另一個姑娘方才被人提走了,所以就剩下了咱們兩個。 素魚和婧嫵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堪比親生手足。如今這丫頭無故失蹤,婧嫵心里指定比誰都難過。 陶瑾望著婧嫵紅腫的眼睛,料定她定然已經哭過了。抬手揉了揉額頭,同婧嫵道:你跟我說實話,淮安少女失蹤的事,是不是很嚴重? 婧嫵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這才緩緩的點頭:路上的時候,家丁在樹林里發現了兩具少女的尸體。聽說死狀很慘,下半身都沒了我怕嚇著你和素魚,所以就沒敢說實話。 世道慌亂,買賣女孩兒的勾當司空見慣。不過多數都是買回家當了小妾或者丫鬟,像這樣大量鬧出人命的,倒是聞所未聞。 陶瑾微微皺眉,覺得這事透著古怪。 婧嫵愧疚的拉著陶瑾的手道:都怪我,好端端的非要帶你們來這邊避暑。不過你也別擔心,我父親好歹是個官,一旦發現咱們失蹤了,定會派人出來尋找的。 這幾日我就同你在一起,一定會誓死保證你的安全。 唯恐陶瑾不相信自己,婧嫵信誓旦旦的保證。 陶瑾活了前后兩輩子,加起來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對于生死一事,早已經看淡了許多??墒敲鎸︽簨车娜绱嗽诤?,心里卻涌過一股暖流。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生死相托的朋友。 我相信你。陶瑾笑著,由衷說出了這句話。 未過多久,房門從外面打開。一個穿著綠衣服的少女被推進門里。這姑娘容貌清秀,看年紀應該比陶瑾和婧嫵略大一些。 婧嫵掙扎著上前拉著她的手問:你怎么樣了? 那少女臉色蒼白,看了陶瑾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 沒人給她戴鐵鎖鏈,女孩就悶頭躲在角落里。任婧嫵如何跟她說話,始終都是沉默以對。 自此以后的許多天,女孩日日都會被帶出去。有時是晚上,有時是白天,一走就是好幾個時辰。而每次回來之后,她情緒都會愈加消沉。 陶瑾和婧嫵始終都被關在屋子里,除了腳上拴著鐵鎖鏈,日常待遇倒是還不錯。只是這樣一日一日的拖延下去,兩個人心中越發沒底。 陶瑾心思敏銳,始終都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里的一切。她發現這姑娘每次回來,似乎都會換一身衣服。而且從布料和樣式上來看,這衣服作價十分不俗。至少在陶府來說,這樣貴重的衣服也只有戴氏才可以穿得。 由此陶瑾推斷,自己和婧嫵定然是身處一個非富即貴的大戶人家里。至于這姑娘究竟被拉出去做什么,從她的神態和衣著來看,陶瑾心中也隱約有點底。 而真正打破這一切寧靜的,是從某一日女孩頻繁的嘔吐開始。 其實從幾日前開始,這姑娘就不怎么愛吃飯了。陶瑾以為是由于天熱的緣故,因此就沒怎么在意。 可是這日中午,女孩吐得尤其厲害。一直捧著肚子嘔個不停。 陶瑾畢竟是過來人,敏銳的看著她問道:你是不是懷孕了? 婧嫵沒懂,莫名其妙的看著陶瑾道:她還是個姑娘呢,怎么可能懷孕! 那姑娘卻沒反駁,怔仲的看著陶瑾問道:嘔吐就是懷孕了? 吃壞肚子也可能嘔吐,但是從你的癥狀來看,我覺得不像。陶瑾對他招招手,道:若你相信我,就讓我診診脈。我略懂醫理,能判斷出來你的病因。 那女子將信將疑的走到陶瑾面前,將手臂放在陶瑾的膝蓋上。 陶瑾扣住脈搏數了片刻,而后篤定的點頭道:沒錯,你就是懷孕了。從脈象上來看,胎兒至少也得有一個月了。 那女子聞言有些崩潰,用手捂住嘴,小聲的啜泣起來。 婧嫵叫她哭的心酸,攙扶著人說道:你若有事就說出來,保不齊我們還能幫幫你呢。 那女子搖頭,啜泣道:在這個地方,懷了孕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條。你們尚且自身難保,又如何能幫得了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