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
戴氏或許是年紀大了,對于這個小女兒十分不舍。拉著手千叮嚀萬囑咐的道:再過一個月就是母親的壽辰了,聽說你堂哥快從睢寧回來了,屆時說不定也會來。你們兄妹自小是一處長大的,感情一直都不錯。若是婆家那邊得了空閑,就帶著孩子回來多住幾日。 曉得,母親別惦記著了。您七十歲的大壽呢,女兒說什么也得回來不是。不過可得提前跟你說好啊,到時候如果女兒和堂哥再打起來,您可不能偏向著他。 戴氏腿腳不好,只將人送到山居門外。刑婆子令丫鬟抬出了不少的東西,都仔細的送到陶真真的馬車上。 臨別之際,陶真真猶不放心的拉著戴氏手叮囑了一句:娘,我哥他也不容易,您對他好著些。 戴氏沉默了一瞬,微微點頭說了一句:曉得了,快走吧。 陶瑾和江氏也都準備了不少的特產,加上戴氏院里抬出來的,整整裝了一馬車。 看著那一車的東西,陶真真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感情我們娘倆回來這一趟,就是回來要飯的啊。又不是窮的吃不上飯了,你們給裝這么些東西作甚? 瞧你這張嘴,都要走的人了,挑幾句好聽的說不成!江氏拉著陶真真的手,眼眶通紅的道:這一趟叫你勞人費馬的回來,忙忙碌碌的也沒得了休息。你這么一走,我這心里就空的難受。 好meimei,以后不忙的時候就勤回來看看。時不時就寫封信來報個平安,別叫嫂子惦記著。 江氏素來很重情義,這么一說,叫陶真真也跟著鼻子發酸。伸手一把摟住了江氏,陶真真傷感的道:知道了,這么些年確實苦了你了。幸虧有瑾兒在身邊陪著,我也放心。你們都好好的啊,以后日子可長著呢。 這么一說,江氏更加承受不住。用手帕捂著眼睛,低聲啜泣起來。 陶瑾見這場面要有些失控,連忙給牙婆使了個眼色,叫她把江氏扶走。 下人將兩輛馬車牽出府,陶真真和陶瑾二人在后面攜手往外走。 到了府門口,陶真真停住腳步,有些嚴肅的對陶瑾道:小瑾兒,以后在府里好好保護你母親。容氏倒臺,府里指定得混亂一陣子。還有你父親那邊,也要好好去關心。你是長女,理應調和父母之間的關系。 侄女省得,姑姑盡管放心就是。 陶真真嘆息一聲,愛憐的捏了捏陶瑾的小臉:你是個聰明孩子,應當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你祖母那人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只要不觸了她的逆鱗,應該不會有什么事。畢竟年紀那么大了,再活又能活幾年呢? 你們都好好的孝順著她,只要老太太不出頭,這府里就不會變天。姑姑的意思,你懂嗎? 姑姑這么說,怕是還有別的用意吧?陶瑾試探著問道。 陶真真笑著道: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我現在只關心婆家那點事。至于這娘家么陶真真搖了搖頭,笑容越發的苦澀了。 姑侄二人又稍等了一會,也不見陶宛出來送別,陶真真難免有些失望。同陶瑾揮了揮手,道:回去吧,我這就走了。 姑姑上車吧,瑾兒看著您走。陶瑾不舍的揮揮手。 陶真真叫婆子扶上了馬車,果然頭也不回的離開。 陶瑾正待轉身回府,就見盛歌跑過來道:大小姐,奴婢見二小姐剛才去老爺書房里了。 ☆、陶宛的主意 陶真真在的這幾日,陶宛一直都很安分守己。如今姑姑前腳離開,她忙不迭就去找父親。 截止到今日,容氏已經在京畿府關了五天了。這些日子一點消息都沒有,陶宛早就急的跳腳。 陶慶天這些日子也過的很煎熬,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里,連早朝都不去上了。 陶宛見他消瘦的面頰,心中有了幾分底。流著眼淚跪在陶慶天面前:父親 你姨娘的判決下來了,身上背了兩條人命,最輕也得判個充軍。將京畿府傳來的判決書放到陶宛面前,陶慶天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好歹也是他放在手心上疼過一回的人,就這么給充軍去當官妓,想也知道這其中的滋味并不好受。 陶宛看著那蓋著官印的判決書,一時也有些傻眼。她倒是沒有想到,京畿府的人竟然這么不給留情面。好歹也是朝廷官員的姨娘,這充軍竟然說判就判了。 將那判決書團起來狠狠扔到墻上,陶宛幾乎歇斯底里的對陶慶天喊:父親,我要去看她。求您送女兒過去。 陶慶天有些憐憫的看著二女兒,嘆息一聲:畢竟也是生了你的人,見上最后一面也是應該。你這就回去換身衣裳,父親派人送你過去。京畿府大牢里有我幾個熟人,想要見她一面應該不難。 陶宛起身,著急忙慌的叫人將自己推回清風閣。梳洗打扮一番過后,又給容氏準備了幾件換洗衣服,這才坐上馬車離府。 陶慶天派了自己的書童墨竹親自陪著,花了十兩銀子,陶宛果然很順利的就進了京畿府大牢。 監牢中環境逼仄,輪椅根本無法推進去,陶宛就只好叫婆子背著。這里空氣潮濕,氣味難聞的很,從小到大,她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用手帕捂著鼻子,輕輕嘔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