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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芝道:是舅老爺。聽說他要上汴梁城來做生意,提前將行禮和貨物找車捎來了。大約明天上午就能到咱們府,送信的人說那行禮挺多的,叫姨娘您提前準備好了人在府門口接著。 容氏這個娘家兄弟打小就不學無術,強取豪奪什么不恥的事都干過。如今要上陶府來投奔,她自然是一百個不樂意。當即便冷著臉對玄芝道:不接,你去告訴那捎信的人,我沒有這樣的廢物兄弟。他愛去哪混隨他的便,不要到府上來礙我的眼。 玄芝剛要起身出門,就被陶宛伸手攔住了:畢竟也是我的舅舅,您這么攔在門外,怕是影響不好。 沒什么好不好的,你舅舅那樣的性子,我若將他放進來才是個禍害呢。容氏皺著眉說道。 陶宛撩起額前碎發,悠閑的說道:姑姑是客,舅舅又何嘗不是。這兩人一個性格霸道蠻橫,一個厚顏無恥,我覺得,放到一起倒是正好。就叫舅舅去應付那位姑奶奶去,將這府里的水攪得越渾越好。最好叫陶瑾忙的焦頭爛額,咱們說不定也可從中得利。 說得對,就這么辦。容氏樂不可支,當即吩咐玄芝:依著二小姐的話,就這樣去回復。明兒上午,我會派人在門口等著接貨的。 玄芝乖巧的應了一聲,這才起身出門。 次日上午,容氏果然依言準備了人在府門口等著。早飯過后不久,就有兩輛馬車停在陶府門口。那馬車上裝了不少的箱子,大大小小加起來也有二十多個。 下人們抬著箱子往翡翠閣送,忙進忙去,好不熱鬧。 容氏就在自己的院里守著,所有送來的箱子皆是一一打開過目。但凡有那看起來順眼些的物件,就叫丫頭搬到自己的屋里去。左右都是她自己兄弟的東西,不拿也覺得虧得慌。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容氏有些疲累,扶著腰問玄芝:還有多少沒搬進來的? 回姨娘,還剩下最后一個箱子了。 玄芝話音剛落,就見五六個仆子抬著一個巨大的箱子奔翡翠閣走來。這箱子外面漆著紅漆,形狀前寬后窄,看起來十分詭異。 玄芝皺著眉,隨口說了一句:這怎么跟棺材似的,真不吉利。 容氏心中也是一跳,忙囑咐那些下人:這么寬的箱子,過門的時候千萬仔細著些 話音未落,就有一個仆子過門檻的時候拌了一腳。這人往前一撲,直接就松了手。其余人吃不住力,也跟著七搖八晃的扭了一下。那巨大的箱子從人們肩膀上翻了個個,直接倒扣在了地上。 箱子蓋直接給摔開,里面的東西稀里嘩啦落了一地。 容氏叫這巨大的動靜給嚇得一閉眼,還沒等睜開呢,就聽見身邊的下人一陣尖叫。 怎么了這是!容氏沉著臉,十分不悅的說道。 玄芝拉著她的袖子,哆哆嗦嗦的說道:姨娘,有骨頭有人的骨頭。 瞎說,這青天白日的,哪里會有人骨頭呢。容氏氣的不輕,不經意的低頭看了一眼,就見自己腳尖前面停著一的圓圓的東西。 黑洞洞的兩個眼眶仿佛在訴說怨氣--那是一個已經風干了的骷髏腦袋。 ☆、規勸兄長 容氏叫這詭異的人頭嚇得一個趔趄,連忙用手帕捂住眼睛,近乎嘶吼的吩咐下人:快,將這晦氣的東西給我扔出去。 下人們如夢方醒,連忙將那翻在地上的箱子挪開。此時箱子里面的東西已經全部掉落出來,翡翠閣的院子里滿滿一地的死人骨頭。 七零八落的一副骨架,除了腦袋之外,渾身的骨頭竟然都呈現詭異的黑綠色。有仆人在撿骨頭的時候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人是被毒死的吧,怎么骨頭都黑成了這樣! 容氏緩緩移開捂著眼睛的手,直愣愣的看著腳下的骨架,滿眼都是震驚。 手快把手拿過來給我看看。 玄芝立刻走過去,吩咐下人將兩只手骨拼湊出來,送到容氏面前。 纖細修長的兩副手骨,雖然已經發黑,但仍舊可以看出來是屬于女子的形狀。 容氏低頭數了數,發現左手骨處少了一根大拇指,臉色頓時就變得無比難看。 玄芝皺著眉看著那幾個仆子:這無緣無故,怎么會少了一根手指。你們再仔細找找,可千萬別遺漏了。 玄芝姑娘,咱們都已經將這副骨頭架拼湊完整了,除了那根手指之外,什么都不少。其中一人十分篤定的回道。 容氏額頭已經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勉強扶著玄芝的手支撐著身體道:快,將這些骨頭給我找個地方埋了。今日這件事,你們都給我爛在肚子里,誰也不準說出去。若有誰走漏了風聲,仔細我剝了他的皮! 下人們也叫容氏這惡狠狠的態度嚇壞了,連忙俯身將骨頭裝進箱子里,抬著就要送出去。 玄芝多了個心眼,拉著容氏耳語道:姨娘,這東西已經抬進來了,再想往外抬怕是更加的引人注目。尤其是姑奶奶還在府里呢,若是叫她看見了,怕是事情會鬧的更大。 那你說可怎么辦才好?容氏一時也沒了主意,拉著玄芝的手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