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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娘和陶宛沒想到還會有這么一出,立時都有些傻眼。 一番夸贊過后,方氏便拉著陶瑾的手道:陶瑾這孩子懂事又會說話,我十分喜歡。來之時還想著要怎樣才能答謝,此番見了,倒又不想用那些庸俗之物做謝禮了。說起來我最近正在編纂一本古琴譜,不如叫她來我府中幫忙如何? 陶瑾今日請這方夫人過來,也確實存著想要求她幫忙的心思。依照她對方夫人的了解,至多也只能請她在自己祖母面前求個人情。至于戴氏最后會不會允準,那還是得看天意。 豈知方氏為人很是通透,不僅能看透陶瑾的用意,而且還給出了一個極為高明的主意。編纂琴譜這種事根本無法衡量時間,短則幾個月,長則幾年的也有。倘若以此事為由請求陶瑾幫忙,那么留在京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因而當方氏這番話一說出口,二姨娘頓時就神色大變。連忙站出來阻止道: 陶瑾她自小就住在廟中,又哪里會懂什么編纂琴譜。說起來我府中的二小姐倒是精通音律,不僅容貌美麗,且性格也好。夫人若是需要,不如將宛兒帶過去幫忙如何? 方氏不滿的瞪了二姨娘一眼,道:本夫人府中可是正經八本的地方,你以為任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去的?我看中陶瑾,那不僅是因為她人品好,更是因為她嫡出的身份。至于你口中所說的那個陶宛,她又是誰?是嫡出的,還是庶出的? 這陶宛雖然是庶出,但是樣貌才情卻是樣樣都頂好的。二姨娘有些心虛的道。 方氏冷哼一聲,輕蔑的道:那便罷了。我府中向來都有是有規矩的地方,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瞧得上的。即便今天在這里答應你了,怕是我府中的門人也不會放你那位二小姐進去。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這么一番搶白,別說是二姨娘給懟的啞口無言,就連陶宛都是臉色煞白,暗暗的低頭絞著手指。 搶白完二姨娘,方氏就拉著陶瑾的手道:孩子,你說呢? 陶瑾無奈的嘆息道:夫人如此器重,陶瑾自然愿意得很。不過按規矩我明日就得離府去廟里居住,便是我想答應,也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老夫人,您怎么說呢?方氏轉頭,笑瞇瞇看著戴氏。 若是旁的事,老身定然一口允諾。但是此事非同小可,你得叫我仔細思量思量才好戴氏猶疑的道。 二姨娘猶不死心,添油加醋的道:方夫人,妾身多個嘴,再奉勸你一句。陶瑾自小命格不好,八歲那邊差點克死我們老夫人。算卦的先生說她天生命硬,克夫克子克親人。您若是不想招惹是非,還是莫要與她走的太近。免得沾染了霉運,那可就晦氣了。 哦,竟然有這等事,我可是沒聽說過呢。方夫人狐疑的看著陶瑾。 這句話我已經聽了十幾年,不知道哪個叫我克死了?陶瑾譏諷的看著二姨娘。 那是因為你不在府里,倘若在的話,這府里的人早就死光了。 姨娘這么說,未免偏頗了一些。那些個算命的都愛滿口胡言亂語,依我看,什么命硬不硬的,全都是順口胡謅出來的。就是因為聽信一個算命的話,竟然叫自己親孫女在廟里住了十來年。老夫人,這事傳出去可不怎么好聽呢? 方氏這句話不輕不重,正巧刺激在了戴氏的心尖上。這位老夫人一生之中除了惜命之外,其次就是最為愛護府中的名聲。此番被這么一激將,立刻滿口答應下來:好吧,既然方夫人如此喜愛瑾兒,那便叫她留下來幫你纂這套琴譜。過了鬼節,您派轎子來接人就是了。 老夫人,您可不能二姨娘氣的直跺腳。 閉嘴,當著貴客的面,你這么失禮成何體統!戴氏臉色也不怎么好看,狠狠的瞪了二姨娘一眼。陶瑾是她的孫女不假,但是這么多年沒在身邊,根本就沒什么感情。如今被一個外人要挾著將自己孫女強行留下,這種滋味可不是怎么好受。 方氏也瞧出了一點端倪,未免給陶瑾帶來更多的麻煩,便同戴氏說道:此番提出這么貿然的要求,也確實唐突了一些。當然,陶府也有陶府的規矩,老夫人若實在不愿意將人借給我,那便罷了,就當我從未來過。 哪里,能幫得上夫人的忙,那可是瑾兒這孩子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老身自然也是一百個愿意的。戴氏緩和了語氣,轉而叮囑陶瑾:難得方夫人瞧得起你,以后跟著她不僅要勤快的做事,更好好好學習規矩。切不可丟了咱們府上的名聲。 孫兒謹記祖母教誨。陶瑾感激的看了方夫人一眼,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 隨后又稍作了片刻,方氏便起身告辭。陶瑾陪著方夫人出門,親自將人送到了轎子上。 臨別之時,方夫人拉著陶瑾的手道:你的情況,我原本也聽說過一些。料到你今日求我的原因,卻沒料到你處境會如此艱難。你母親如今被褫奪內權,想必你們母女的處境都不怎么好過,倘若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就盡管開口。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夫人縱然好心,也插手不了府中太多的事。今日能幫忙叫我留下來,陶瑾已然萬分感激了。余下的事,瑾兒自己處理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