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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很為難,就當我沒來找過你?!?/br> “不會。你能來找我幫忙,說明信任我?!彼我愀裢庹嬲\:“我馬上要去留學,以后能不能見面都是個問題, 現在能為你做些什么我很樂意?!?/br> 許是最近壓力太大, 面對如此真摯的心意,虞亭晚肩上的擔子仿佛卸了一點,感動得熱淚盈眶。 宋毅意外她情緒波動如此大。據他所知, 虞亭晚始終是個淡然平靜的女生,情緒不輕易外漏?!啊阏娴暮芟矚g他?!狈駝t不會放下自尊心和女生的矜持來找他。 虞亭晚無法告訴他自己身患遺傳病的事實,只能無奈地苦笑。宋毅前去探望陸逢舟的那天,她早早地就起了床,跟他一同前往他被看守的地點,坐在一輛黑色賓利里等著,度秒如年。 見宋毅終于出來,她想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下去問情況,但見四周都是警衛,她只好作罷。 宋毅繞過車前,拉開駕駛座的車門鉆進車里,邊啟動車子邊跟她說:“他比我想象中的鎮定,身體和精神狀態都很好,沒有受到虐待?!?/br> 虞亭晚松了口氣,緊握的拳頭慢慢地松開。宋毅看她一眼,安慰道:“你不用太擔心。他一定會沒事的?!?/br> 虞亭晚點頭“嗯”了聲。 過了會兒,宋毅忽然開口:“亭晚,陸逢舟私下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家公司的事?” 虞亭晚眨了下眼。宋毅這是在試探她,探她口風?!皼]有。我只懂畫畫,他平時不跟我說生意場上的事?!?/br> 事實是陸逢舟偶爾會在床上跟她聊那些商業機密。她聽得云里霧里,他會用通俗的語言給她解釋,總交代她要用經濟的眼光去看待解決問題。 至于他父親能拿下瀛江填海批文的事,他也跟她提過。 “那位有些特殊癖好,我爸就投其所好,剛好他的父親跟我祖父是戰友,一來二去之下填海批文的事就成了?!?/br> 特殊癖好的具體內容她是絕對不會告訴宋毅的,畢竟這里面的利害關系涉及到太多人。 宋毅繼續說:“他沒跟你提過他在陸氏股份的事嗎?這可關系到他是否能順利繼承家族公司?!?/br> “沒提過?!庇萃ね肀M量自然無辜地說:“他父母很不喜歡我,沒有讓我進他們陸家的打算。無論大小,我們都盡量避免提及跟他家族有關的事?!?/br> 宋毅點點頭,不再繼續追問。 虞亭晚這一刻的防備心達到了巔峰。她甚至懷疑宋毅受他大伯指示,來對付整個陸家。 陸家作為old money,發展了幾百年都屹立不倒,勢力縱橫交錯,手段怎么可能干干凈凈,總有見不得光的地方。 車子途徑一個十字街路口。她驀然開口:“我們就在前面的百貨商場分開吧。我想進去買點女人用的東西?!?/br> 宋毅有點意外?!安恍枰宜湍慊毓??” 他們這一屆的學生已經從A大畢業,無法再住學生宿舍,這兩天虞亭晚短租了一個單身公寓。 “不用了。女生買自己用的私密東西,很麻煩的。反正這里離公寓不遠,到時候我直接坐二十分鐘的公交就到了?!?/br> 宋毅是個有分寸的人,她都說要買私密東西了,也不再強求送她回公寓?!澳悄阕约鹤⒁獍踩?,到了家給我打個電話?!?/br> “好,今天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庇萃ね碚\懇地道過謝,旋即解開安全帶,“再見?!彼蒙习?,打開車門下車,趁著綠燈,疾步走向百貨商場。 宋毅隔著車窗望著她背影,直至她身影消失于百貨商場的入口才挪開視線。 到了紅綠燈,他重新啟動車子往家里的方向駛,打開車載電話,傳來一個五六十歲的男聲:“怎么樣了?” 他回答:“她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套不出什么?!痹囂接萃ね聿⒎浅鲎运谋疽?,而是在開口懇請大伯幫忙時對方提出的要求。抱著既想幫忙又隱約希望陸逢舟出事的卑鄙想法,他順應了大伯的指示。 “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男人繼續說:“陸家那小子不是都因為她差點跟父母鬧決裂了嗎?!?/br> “大伯?!彼我阌悬c無奈:“她就是個學畫畫的學生,陸逢舟怎么可能跟她說這些事?陸逢舟警惕性非常高,說話滴水不漏的,我今天根本沒從他嘴巴撬出什么?!?/br> 宋大伯恨鐵不成鋼:“不中用,這點小事都辦不好?!?/br> 宋毅敢怒不敢言。轉而道:“填海批文的事,陸家父子走的應該是正常手續?!?/br> “現在不管手續是否正常,都有人趁亂對付他們陸家?!彼未蟛溃骸耙苍摯齑焖麄冴懠业匿J氣,怎么可以一家獨大壟斷。 ” 宋毅無言以對。他大伯這一類人最忌諱搞壟斷那一套。如今無論陸氏父子是否清白,陸家都要元氣大傷。 只是他不愿虞亭晚太傷心?!按蟛?,陸逢舟大概什么時候能放出來?” 宋大伯知道他這話是替虞亭晚問的,侄子和兒子都一樣,年紀輕輕就在男女感情上窩里窩囊的?!叭旌??!?/br> -- 虞亭晚在百貨商場買了些男士洗漱用品和衣服。她自己并沒有想買的私密東西,只是想跟宋毅盡快分道揚鑣,免得他再套她話看出破綻。 至于為什么買男生的日用品,自然是她隱約覺得陸逢舟快回來了。他在里面被關了這么多天,根本享受不到什么洗漱條件,依他潔癖的性子,肯定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