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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爸進去了,下面他們就要對付我了?!?/br> 她聽到這,心里一驚。陸逢舟掛了電話。交代她:“這兩天不太平,你別看網上亂七八糟的消息?!?/br>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虞亭晚擔心地追問。 “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瀛江的填海批文被我爸拿到了嗎?!标懛曛鄹忉專骸坝腥伺e報上面的幾位官員涉嫌貪|污受賄,給我爸開了綠燈,現在所有牽扯到填海批文案的人都在接受調查?!?/br> 虞亭晚驚訝不已,沒想到背后牽扯到的關系這么厲害。見他努力著沉重鎮定,卻還是難掩慌亂焦慮。不由道:“我好像什么都不能為你做?!?/br> “能,”陸逢舟看她一眼:“你照顧好自己,別給我添亂。我會馬上安排你出國,就當是提前去學校?!?/br> 現在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們不能讓許因夢和虞亭晚一起受苦。 虞亭晚一頓,突然覺得事態比他說的還要嚴重。 他們的車子正駛向一個十字路口。陸逢舟走的是南北走向的那一條路。而這時,東西走向一輛大貨車正向他們左側以一種罕見的速度疾馳。 “后面的車是瘋了嗎?”透過后視鏡,看到一輛飛快駛來的紅色跑車,陸逢舟罵了句臟話。 后面的跑車正在全力拼速,仿佛要撞上他們。這跑車上的人正是一年前被陸逢舟打的只剩半天命的李浩東。 陸逢舟那晚往他那里插了一刀,從此他就跟古代的太監一樣不能人道,一個無法創造利益的兒子,唯利是圖的父母毫不意外地放棄了他,任他醉生夢死。 這一年他的生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恨不得殺了陸逢舟。 今晚從酒店出來,碰到他和虞亭晚享受二人世界好不快活,醉意涌上心頭,他恨意達到頂點,恨不得開車撞死這對狗男女! 反正他的人生已經完了,那就讓他們也一起下地獄吧! 虞亭晚剛想說什么,接著就目露震驚和恐懼。 這時陸逢舟的注意力一半在自己的車上,一半在后面的那輛跑車上。未注意到東西方向左側,朝他們疾馳而來的大貨車。 一切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陸逢舟最后一秒注意到危險來臨時,沒有一絲遲疑地離席、躬身,用盡全身力氣攥住方向盤往自己這個方向一扳,爾后用整個身體緊緊護住副駕駛的虞亭晚。 大貨車和跑車重重地撞上他們,發出沉悶劇烈的撞擊聲。 虞亭晚整個腦子都是空白的。車身劇烈晃動,車窗破裂粉碎,金屬油漆的味道肆意彌漫,耳朵好像被轟隆聲震的失了聰。 她用盡力氣推開死死護住自己的男人,然而無論如何她都推不動。他猶如石像定在那,緊緊的、狠狠的將她抱在懷里。 時間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警車的鳴笛聲終于傳來。 陸逢舟身上的力氣也終于用完,他受到猛烈撞擊的腦部和腿部,這一刻終于感到劇烈的疼痛。 愛情是什么?是深情脈脈的互相凝視,還是比翼雙方一致奔向前方的極目遠方?亦或是在災難時刻本能的義無反顧、舍身忘義? 陸逢舟不知道,或許這些都是。 他只知道一點,哪怕整個地球毀滅都無所謂,只要他的晚晚沒事就好。 他緩緩放開雙手,見她額頭沾有血跡,他皺著眉,無力地說:“你受傷,流血了?” 望著渾身是血的他,虞亭晚淚如泉涌,伸手輕輕的觸碰他血跡斑斑而模糊的臉龐,“不是我的,是你,你流了好多血?!?/br> 陸逢舟安心的扯了下嘴角,低低地回了句沒事兒。 -- 醫院,手術搶救室。虞亭晚背倚雪白的墻壁,魂不著體。 緊湊的高跟鞋踩地聲傳來,一個高挑纖瘦的身影擋在她面前,是許因夢。 她氣得揚起手就要打虞亭晚一巴掌??梢娝郎喩硎茄?,眼淚嘩啦嘩啦地流,可悲又可憐,一時止住,慢慢地收回手。 漫長的手術時間過去,醫生從手術室出來。二人不由移動僵硬的身體,著急地問醫生手術怎么樣。 醫生神色遺憾,說病人大腦傷得太重,不確定是否能醒過來,還交代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十二個小時后你們才能進去看他?!?/br> 說完這些,醫生離開。許因夢瞬間覺得自己又老了幾歲,白頭發都多了幾根。悅耳的聲音蒼涼而冷漠?!叭绻皇且驗槟闳巧狭死詈茤|那個渣宰,我兒子現在不會生死未卜。你走吧,不要再讓他的人生變得一團糟了?!?/br> 虞亭晚已經哭不出聲了。想說對不起,但明白對不起是全天下最沒用的一句屁話。她哀求:“我想照顧他醒過來,等他醒過來,我就離開,求你了,阿姨?!?/br> 許因夢忍住心軟,面無表情的:“不用,我會照顧他。我看你也傷得不清,去處理一下傷口吧?!?/br> 虞亭晚動了動幾乎失去知覺的手指。上面的血都干了,是她和陸逢舟的。她慢慢地摘掉左手中指的鉆戒,遞給許因夢?!奥闊┠堰@個交給阿舟?!?/br> 她把戒指摘了,還給他,他會明白的。 許因夢一滯,接過戒指,看見指環內側刻有“love forever ”的字樣。 她兒子是個浪漫的年輕人,喜歡玩些小花樣,這點她一直都知道。這個女孩子是他初戀,是他哪怕跟父母對著干也要在一起的人,這一刻,她對自己的做法感到一絲遲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