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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他不會找不到她的鎖的。 總之,這場賭博,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根本不會輸。 虞亭晚沉吟片刻,防止陸逢舟作弊去買鎖,冒充“她的鎖”,她故意說:“找到之后,要進行拍照認證,到時候你發彩信給我,給我看你是否找到了正確的鎖?!?/br> 她遞出手機給他,叫他輸入他的電話號碼。 陸逢舟毫無意見地用她手機撥通了自己的號碼,幾秒后掛斷。 這下二人有了彼此的聯系方式。之前陸逢舟可以通過其他人獲取虞亭晚的聯系方式,但結局肯定會跟被拉黑的微信一樣,除非虞亭晚本人接受他。 “到時候我找到了你的鎖的話,”他眼睛亮的逼人:“你不能反悔,反悔的話,我會天天糾纏你,你煩死我,我也要糾纏?!?/br> 虞亭晚好笑的同時,心里也澀澀的?!澳阋膊荒芊椿?,找不到的話,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br> “一言為定?!标懛曛坌判臐M滿。 虞亭晚不語。心想,你一定不會找到那把鎖的。 二人均心懷鬼胎,對這場賭局不誠實,給自己留了足夠的退路。 其余人默默當起了不明就里的吃瓜群眾。陸逢舟精神振奮地坐上了纜車,重返山頂。 虞亭晚回到酒店住處。明明早已知道結局,她還是心慌不安。 \\\\ 愛情鎖墻的鎖數不勝數,一眼望去,給人一種密集恐懼癥的感覺。陸逢舟蹲下身,開始從頭找起。 天快黑的時候,他將棒球帽摘下,蓋在鎖上,做好標記,去附近的商店買可以戴在頭上的電筒。夜行的漁夫常戴著這種款式的電筒打魚。 為了有足夠的體力找鎖,長期備戰,買完電筒,陸逢舟又在便利店買了兩份三明治,很快吃完一份,另一份放兜里,回去繼續找鎖。 天亮了,他找完了半面墻的鎖,卻并沒有找到。 附近商店的老板匪夷所思地看著他。天光大亮的時候,游客也陸續出現在山頂。 前來掛愛情鎖的情侶好奇地看他。他渾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心無旁騖地蹲著身,翻看一把把鎖。頗有一種在鬧市看書的感覺。 “他好帥啊?!庇腥烁`竊私語:“不過好像……腦子有問題?!?/br> “才不是腦子有問題嘞。說是他要找一把鎖?!?/br> “???是他之前跟女朋友掛在這里的鎖嗎?” “應該是的吧。聽說昨天晚上就在找了?!?/br> “我的天哪?!?/br> “……” 今天的拍攝工作,虞亭晚努力讓自己不分心,秉著職業cao守,當服裝模特。 老吳已經回歸崗位,幫她拍攝的時候,還不忘跟她順嘴提:“meimei,這哥們是真的喜歡你啊,就為了靠近你,給我錢,跟我說好話,讓去我玩,把攝像機交給他?!?/br> 她抿唇不語?;瘖y師jiejie已經摸清情況,看她一眼,小聲地說:“他昨晚找了一夜,不是彎著腰,就是蹲著身,現在腿都要斷了估計?!?/br> 虞亭晚眸里掠過心疼。他們準備坐纜車下山時,陸逢舟還在找。他雖然高大挺拔,但并不魁梧偉岸,身形偏瘦,蹲著身找鎖,戴著紅色棒球帽,遠遠看過去,像個執迷不誤的小孩子。 她后悔提出這項賭博了。也不知道他是否吃了飯,是否睡了覺。 如此帥氣的男孩,化妝師jiejie心疼死了,但又不好說虞亭晚,只能頻頻搖頭嘆息。 天黑了,陸逢舟頭戴著電筒,認真而機械地找著鎖。 虞亭晚站在遠處看著。他大概是蹲太久,頭暈,身子搖搖晃晃,但很快他呼了口氣,振作精神,繼續翻看鎖,身體慢慢地挪動。 他站起身,摘下電筒,做好標記,身體僵硬地走向便利店。她迅速躲在一側,不讓他發現自己。 陸逢舟眼睛充滿血絲,唇周長出了細微青澀的胡須。那些鎖花花綠綠的,翻看了一天一夜,他眼睛酸澀的厲害。 “老板,有沒有眼藥水,給我來一盒?!?/br> 老板看著他嘆息一聲,找出一盒眼藥水給他?!罢也坏骄蛣e找了?!彼催@年輕人從昨天下午開始就一直在找鎖,都沒休息過,再找下去,他怕他猝死。 “還剩一面墻,會找到的?!标懛曛郛惓远?。滴了眼藥水,他坐著吃了份三明治,喝了杯速溶咖啡。電筒消耗了不少電量,不怎么亮,他重新買了個,接著回去找鎖。 他太想和虞亭晚在一起,所以抓緊時間找鎖。 山頂晚上不會有顧客,于是便利店晚上不營業,其他商店亦如此。 虞亭晚再不想下山,都無法,只好乘坐最后一班的纜車離開。 五一三天假期已經結束,她明天還有課,卻跟老師發了請假郵件,繼續待在景山酒店。 想起在山頂找鎖的陸逢舟,她夜不能寐,看著文萊雪拍的那張照片,猶豫不決。 就像是紙浸了油,掩藏的心思變成了透明,她如何偽裝,都騙不了自己。 她想跟他在一起嗎,當然想。否則對待他的糾纏,她不會有意無意地做出讓步。 她理智而熱情。一面告誡自己不要給他希望,一面在他失落的時候,給予他若有似無的希望。 心里的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穿著黑衣,說跟他在一起吧;一個穿著白衣,說不要禍害人家。 掙扎猶豫持續到了凌晨三點,她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掌心攥緊手機,天麻麻亮的時候,她從床上驚醒,看一眼手機時間,6: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