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守則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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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最后昏迷前看到的那通電話……顧言真 他要去找顧言真! 嫌針管礙事, 謝寒毫不在意的粗暴拔掉針頭,任由鮮血瞬間涌出, 而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拔腿奔向門邊。 外面空無一人, 謝寒穿著病號服不知該去哪里,在長長的走廊里茫然而立, 身上的手機也不知去了哪里,忽聽樓梯隔間有人說話。 是顧言真。 謝寒聽到他的聲音,發瘋似的跑過去,一把推開樓梯隔間的門果然看到了那個背對著他的人。 “我知道了?!?/br> 顧言真握著手機在與人通話,神情嚴肅眉頭緊皺, 仿佛在處理什么棘手的難題,對著電話那邊的人說: “我盡快處理好這邊的事,你先準備下,我們今晚就出發?!?/br> 謝寒模模糊糊聽了幾句,一把上前抓住顧言真的手,額前又一陣暈眩襲來, 腿下一軟差點摔倒。 顧言真回頭看到他,連忙伸手抱住即將倒下去的謝寒, 壓低嗓音對著電話那邊的人又道:“我先掛了?!?/br> 說完他把手機放回口袋,兩手穿過謝寒腋下將人勉強扶著站起,語氣很是責備:“怎么這樣就下來了?” 謝寒死死抱著他不撒手,喉頭一片腥甜,張嘴就要吐出什么,被狠狠地壓了下去。 “我……你……”他有很多話想說,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回去再說?!鳖櫻哉娲驍嗔怂脑?,扶著他慢慢挪回病房。 他動作輕柔的把謝寒重新放回床上,被子蓋蓋好,扭頭摁鈴讓護士重新來扎針,一邊拿紙巾將謝寒手上的血擦干。 他低頭忙碌,謝寒看不清他的臉,不知道顧言真現在是什么表情,只覺得呼吸都要停了。 “顧言真,我……對不起?!敝x寒訥訥的小聲說,“對不起?!?/br> 阮南月說顧言真討厭別人撒謊欺騙,他不知道此刻除了道歉還能怎么辦。 他很害怕顧言真抬頭,怕從他眼里看到生疏冷漠,和對他的厭惡嫌棄。 太害怕了。 顧言真沒有說話,繼續沉默的給謝寒擦拭那些流出來的血。 很快護士走了進來,她看到現場一片狼藉,以及潔白床單上的鮮紅血跡,沒忍住叉腰對著謝寒就是一頓訓斥: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能不能愛惜點自己的身體???萬一針頭斷在身體里怎么辦?” “你成年了吧???這么大的人做事怎么這么沖動???” 說著她又把炮頭對準顧言真,繼續轟:“還有你!” “你不知道把病人單獨留在房里是很危險的嗎???” “你作為家屬,能不能認真看護病人???有什么不得了的工作擠時間也要處理???” “知不知道病人最需要陪伴???” 顧言真和謝寒被罵傻了,齊齊看向那個小護士,不明白她看起來那么嬌小柔弱,吼起來居然如此有氣勢,數落起兩個大男人毫不落下風。 “……對不起?!鳖櫻哉婊厣?,立刻跟她道歉:“是我的錯,下次不會了?!?/br> 護士利落處理好謝寒流血的手,用最快的速度給他重新換上干凈的床單被罩,然后在他另一只受傷的手上再次扎了根針,嚴肅叮囑道:“這次不許再胡鬧了!” 謝寒剛才在樓梯間又吹了點冷風,本來好多了的頭現在又開始悶痛,躺在被子里虛弱點頭,可是另一只手仍然死死拉著顧言真。 等到護士小姐離開,屋里只剩他們兩人。 謝寒轉頭看向顧言真,輕聲說:“言真哥哥,對不起?!?/br> “……”顧言真深深凝望著他,眼中像是在醞釀著什么。 坦誠講,他這次真的很生氣。 “為什么要故意把自己弄生???”他從盒子里拆出一只棉簽,沾了點杯子里的熱水,細細的一點點濕潤謝寒干裂的嘴唇,眉間是故意做出來的冷淡。 接通南月的電話,顧言真在那邊親耳聽到謝寒說的話,每個字都沒有錯漏。 震驚有,疑惑也有,心疼更甚,但也確實非常非常生氣。 他不是生氣謝寒的欺騙謊言,也不生氣他背著自己約見阮南月,而是謝寒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對不起……”謝寒除了不停道歉也根本說不出別的。 只要顧言真原諒他,他什么都愿意做。 顧言真還在斟酌怎么教訓他兩句,手機又響了。他低頭看了一眼,略一沉思,對病床上的謝寒沉聲道:“小寒,聽我說?!?/br> “我知道我們之間有很多問題,你也有很多話沒告訴我,但現在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離開?!?/br> “你在這里先好好養病,等我回來?!?/br> “我會很快處理完,不用很久——兩天就夠了?!?/br> “兩天后,我有很多時間聽你慢慢說?!?/br> 他說著在謝寒頭上輕輕摸了摸,又在他額頭溫柔一吻,輕聲說:“等我回來?!?/br> 謝寒聞言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不撒開,咬著牙道:“你不許走——!” “聽話,小寒?!鳖櫻哉婷念^,試圖和他講道理:“我會很快回來?!?/br> “相信我?!?/br> 謝寒還是不肯松手,生怕一松手,這個人就再次消失了。 顧言真舍不得強硬掰開他的手,不得不耐心陪伴在他身邊,只能單手給姚秘書發信息,讓他準備好所有手續,來醫院樓下接他。 畢竟還在病中,謝寒沒能支撐很久,即使不愿意,可是眼皮越來越重,慢慢又睡了過去。 顧言真等到他睡著想起身離開,衣服卻被謝寒攥著掙脫不開,于是不得不將外套脫下輕輕蓋在被子上,拿過手機開門出去。 “我馬上到?!?/br> 醫院樓下早有車在等候,顧言真打開車門坐進去,姚秘書立刻問道:“謝先生怎么樣了?” “不太好?!鳖櫻哉嫦肫鸱讲潘t著眼眶乞求不讓走的模樣,不免心疼。 他其實已經不那么生氣了。不管謝寒欺騙也好隱瞞也罷,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他健康開心。 他也想留下來好好哄一哄他的小愛人,奈何手頭的確有很要緊的事,而且心里也有分開兩天彼此稍稍冷靜一下的打算。 謝寒被他寵愛太過,顧言真希望他好好反省一下,尤其是不愛惜身體故意作弄生病這件事,顧言真非常不滿。 他想著兩天后事情解決,再回來謝寒應該差不多也想好了,到時他們再坐下好好談談。 他暫且把謝寒的事放一放,又問:“那邊怎么說?” 姚秘書單手開著電腦,聞言回他:“那幫狗東西現在既要單方面毀約,又想白嫖我們的東西,對外還要宣稱是我們沒有信譽?!?/br> 顧言真冷笑:“果然島國出來的貨色,一貫忘恩負義?!?/br> “我要親自去看看,他們到底要干什么?!?/br> —————— 謝寒晚上醒來,顧言真的衣服還被他攥在手里,然而床邊的人卻不是他。 “怎么是你???”他不滿的瞪著那人,臉上高燒引起的紅暈終于消退,精神好了不少。 柳岸明抬頭看過來,哼了一聲:“我為什么不能來?” 謝寒快速在屋內環視一圈,沒有找到顧言真,著急的又要下地去找,被柳岸明一把按?。骸案陕锶??” “走開!”謝寒不耐煩的推他,“我要去找顧言真!” 柳岸明攤手,跟他坦白:“他早就坐飛機走了,你上哪找?” “飛機……?”謝寒愣住,“他去哪了?” 柳岸明聳肩:“我怎么知道?他走得急匆匆,只來得及給我打電話讓我照顧你,別的一句沒說?!?/br> “不過聽他那口氣,應該是去鬼子那里談生意了。聽說好像那邊的合作商毀約,連吃帶拿還想把屎盆子扣他頭上?!?/br> 謝寒聽他說完,歇斯底里的說:“那我呢???” 柳岸明見他失態,單手摩挲下巴,饒有興致的添油加醋:“你倆是不是吵架了?” “小真走的時候臉色也不大好,我很少看他那樣生氣?!?/br> 雖然也可能是因為鬼子們的毀約而憤怒,但柳岸明就是想趁機使個壞,惡趣味想看謝寒跳腳。 謝寒瞬間心虛。 他知道顧言真為什么生氣。 柳岸明看他不吭聲,神情黯然,自覺有些過火,輕咳一聲安慰他:“如果你惹他生氣了,好好道個歉就行?!?/br> “小真不是小氣愛計較的人,也很少真的動怒,你跟他低頭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br> 就顧言真疼謝寒那個勁,柳岸明覺著就算這小子把天捅塌了,顧言真都能好聲好氣的幫忙補回去。 可惜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謝寒根本聽不進去,他縮在被子里無精打采,一米八五的身高看著竟有幾分可憐。 他不相信顧言真是因為生意上的事離開,多半還是生他的氣。 阮南月的話此刻又一次鉆進他的腦子里。 她說顧言真早晚有一天會離開他,回到他應有的軌道上去。 謝寒想說這是放屁。 可是他沒有底氣。 因為顧言真的確拋棄過他一次。 有過這個前科,謝寒再回頭去審視他們的關系,無論理智怎么告訴他,顧言真不是始亂終棄的人,可他依然恐懼。 他這次犯的錯很大,顧言真還會原諒他嗎? 他會再次拋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