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守則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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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也是在這樣綠茵茵的馬場上,大約是也思霖這般八九歲的年紀,同樣的地點也曾有人拿著相機,在圍欄外輕聲叮囑他: ‘小真……慢點跑,別太快,小心摔著?!?/br> 仔細回想,就連剛才他教導顧思霖騎馬的話術,幾乎也是原封不動的照搬。 ‘小真,你只有真正平等把你的小馬當成朋友,才可以真正的駕馭它?!?/br> ‘馬是世上最有靈性的動物之一。就和我們人類一樣,它們有自己的情感和喜好,你得學會尊重它們,同時又不能失去主人的權威?!?/br> ‘我知道這很難,但我相信我們小真可以做到?!?/br> …… 顧言真拿著手機思緒早已飄遠,想得都是過去的事,沒留神顧思霖已經騎著馬走完兩圈回來了。 “哥哥?” 聽清顧思霖的呼喚,顧言真才發覺他竟然走神那么久。 顧思霖任性,可并不真的不講道理,她松開寶莉的繩子翻身下馬,小心翼翼湊過來問: “哥哥,你剛才在難過嗎?” 顧言真彎腰,眼神中盛著許多顧思霖這個年紀還看不懂的東西。他輕輕摸了摸顧思霖的頭,低聲說:“我沒有難過?!?/br> 可就算他否定,眼里的悲傷是騙不了人的。顧思霖一直都知道她的哥哥有很多心事,卻從來不叫她知道。 “哥哥騙人?!鳖櫵剂匦÷曕止?,“你老是拿我當小孩子!” 顧言真于是笑著抱起思霖原地轉了一圈,哄道:“別不開心,哥哥抱你轉圈圈?!?/br> 顧思霖很好哄,果然不久就忘了剛才的失落,兄妹倆在馬場待到傍晚才離開。 回去的路上,顧言真牽著meimei的手,聽她用稚嫩的童聲唱小馬寶莉的主題曲,如血殘陽將他們的背影拉得長長的,兩人一起向龐大莊嚴的古堡走去。 晚餐后顧正秋把他叫到書房,父子倆終于有了短暫獨處的機會。 壁爐里的火花燃燒發出“噼啪”輕響,顧言真捧著茶杯眉眼低垂,靜靜望著火苗出神。 顧正秋坐在一邊的搖椅上品茶。因為保養得當,他的身材依然挺拔有型,面容一如年輕時英俊,除了兩鬢摻雜的白發,任誰也不敢說他已經六十歲了。 顧言真的五官絕大部分隨了父親,只有眼睛像母親,看人的時候偶爾不自覺的露出幾分溫柔。 父子倆在書房靜坐好一陣,顧正秋才慢悠悠的開口:“過完年,你記得去正弘寺點香供燈,請慧能法師給霖澤誦經超度?!?/br> 顧言真點頭,低聲道:“好?!?/br> 其實這樣的事根本不用父親特意提點,他年年都不曾忘記。清明掃墓忌日燒紙,從不缺席。 顧正秋點頭,放下茶杯又道:“過幾天我準備找大師相看,給霖澤配個陰親。他走了那么多年,在地下孤單,這樣也好有個伴?!?/br> 顧言真微微皺眉:“這不合適,大哥不會同意的?!?/br> “你懂什么?!鳖櫿锍谅暤溃骸傲貪勺叩臅r候那么年輕,你這個做弟弟的難道就不知道為自己的哥哥著想嗎???” 就算如此,顧言真也不肯退讓:“陰|婚這種封建迷信陋習不該被發揚,父親?!?/br> “我不是在問你的意見!”顧正秋不耐煩,冷冷的說:“也不需要你的同意?!?/br> 顧言真心里煩悶,他抬手輕揉眉心,極力壓抑情緒,試圖與他心平氣和的說話:“恕我直言。您能找到的那些肯配陰婚的人家,又能是什么好人?” 為了一己私利而出賣死去兒女的骨灰配什么陰婚,本身就是缺德又貪婪的父母,跟這種人打交道能有什么好。 他的大哥光風霽月,不可能同意這樣的荒唐事。 聽了他的話顧正秋更生氣了,他臉色鐵青指著書房的門罵道:“你給我滾出去!” “就算您趕我走,我也要說?!鳖櫻哉娴ㄆ鹕?,居高臨下的看著搖椅上坐著的父親,一字一句道:“陰婚的事,我絕不同意?!?/br> 說完他不顧老爺子氣得摔杯,鎮定自若離去。 誰知剛出書房,他在樓梯轉彎處又遇到了剛要上來的程婉欣。 母子倆面面相覷,程婉欣手上還端著托盤,里面擺放著切好的水果。她一看這個情形就知道小兒子又一言不合被丈夫趕了出來,訥訥的不知道說什么。 顧言真對她微微頷首,平津的說:“母親,我又惹父親生氣了?!彼f起這事絲毫沒有對忤逆父親的愧疚,又說:“您待會進去好好安撫他?!?/br> 程婉欣遲疑著點頭說好。 顧言真側身準備下樓,母子倆擦肩而過的瞬間,顧言真忽然又回頭,再次叫住了她。 “母親?!彼⑽⒀鲱^,看著眼前已經不再年輕的女人,緩緩道:“您好好和父親談談,陰婚確實不妥?!?/br> “無論如何……讓大哥安心休息吧?!?/br> 聽他提起早已亡故的大兒子,程婉欣的臉上瞬間浮出難以自抑的悲痛。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可她好像永遠都沒走出失去自己最心愛的兒子的陰霾。 顧言真見狀沒有多言,轉身默默下樓。 那一晚,顧言真總是睡不著。也許之前實在太忙了,他根本沒有時間回想過去,而一旦空閑,他總會在任何時刻想起他的大哥。 或許這些年不止是父母,他自己也沒能走出來。 古堡外刮著風,緊閉的門窗被吹得發出嗡嗡聲響,古老的木質地板似乎有人在走動,顧言真睜眼到后半夜,才在風聲中不知不覺睡著。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許久沒做夢了,可是今天總算又見到了想見的人。 依然是申山別墅院子里那棵巨大的銀杏。它的年紀太古老了,立在庭院里就像一棵巨大的傘蓋,一到秋天,滿樹滿地金燦燦的。小時候的顧言真沒事就愛爬上去,蕩著腳眺望遠方,等待有人叫自己回家。 那個青年和以前一樣坐在樹下的藤椅上,臉上病懨懨的蒼白,與他記憶中哥哥生命中最后一段時光一模一樣。 和顧言真不同,顧霖澤長得像極了母親,眉目如畫溫柔繾綣,說話輕輕柔柔,活像是古話本里著重描寫的翩翩君子,端方溫潤。 他手里捧了本書安靜的看,察覺到有人過來,他抬頭見到來人,蒼白的臉上旋即露出一個微笑,放下書本向他招手: ‘小真,過來?!?/br> ‘怎么好久不來看我?是不是又在外面受委屈了?’ 顧言真慢慢走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眼前人頃刻煙消云散。 從小他最聽哥哥的話,他走上前乖巧半蹲下|身,將腦袋輕輕放在他的膝蓋上。 顧霖澤輕聲一嘆,抬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眼底含笑: ‘小真是不是想哥哥了?’ 顧言真沒有回答,緊緊地抱著他的腰,試圖把自己埋進對方并不健壯的懷里,就像小時候那樣。 他在心里默默念著,卻一個字都不敢吐露。因為知道這是一場虛假的夢,顧言真趴在他的膝頭,在心里卑微的乞求。 我真的很想你,哥哥。 第二十七章 二十七 遠在大洋彼岸的另一邊,國內又是新的一天。 今天是正月初五。早飯后謝寒正要回房間繼續打游戲,前腳才邁出餐桌一步,葉夫人就叫住了他。 謝寒回頭,假裝無辜,捂著下腹說:“我肚子疼?!?/br> 可惜他那些賣乖討巧的小把戲在葉夫人面前壓根不管用。她總是能一眼就分辨出小兒子到底是真的不舒服還是撒謊,完全不似她自己生的那個傻頭傻腦常常被騙得團團轉的大兒子。 葉夫人無視了謝寒裝可憐,優雅放下湯勺,慢條斯理的說:“我給你訂做了一身新衣服,等下試試合不合身?!?/br> 謝寒不情不愿回來,想起葉夫人從前那些惡趣味,頭皮一陣發麻:“我衣服夠穿……” 葉夫人瞥了他一眼,單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致道:“就這么不喜歡我給你做的衣服?” 聽了她的話,謝寒一口氣憋得差點上不來。 記得以前他還小,葉夫人有段時間特別熱衷于“打扮”他。只要她在家,隔三差五就熱火朝天的給他做各種新衣服。無論謝寒躲在哪里,她都能精準搜出來,然后拎著他去試衣間一件件試穿她的戰利品。 葉夫人不僅在職場商戰里頗有手段作風強勢,在生活中也很講究,尤其對穿衣搭配很有心得。有空了還常常去國外看各種品牌大秀,而且她的業務業余愛好就是設計衣服,聽說少女時期的作品還曾被某知名時尚雜志征用過,眼光十分獨到。 后來接管李家企業,葉夫人忙碌之余就把那份興趣轉移到了年幼的謝寒身上。不但親手畫設計稿,還會請專門的裁縫師傅做出來,然后拿給謝寒,非要親眼看著他換上。 可是那些漂亮衣服都是女孩子才穿的,什么蓬蓬裙,蕾絲小吊帶,法式拖地裙,真絲繡花小旗袍,還有各種迪士尼公主配色的禮服裙…… 那段日子,謝寒只要想起來后背就汗毛倒豎。 他并不排斥穿女裝,畢竟出漫展的時候,有些cos服設計的更夸張,所以實際上他對女裝沒什么心理壓力。 可是葉夫人每次給他換好衣服后眼神特別奇怪,在一旁架個相機對著他拍個沒完。而且那些照片他后來一次也沒看到過,不知道葉夫人拿去干嘛了。 后來他長大,葉夫人可能是知道男孩子的自尊心,就沒再像小時候那樣給他做各種漂亮小裙子,只是偶爾依然會用一種類似“遺憾”的眼神盯著他,每每總讓謝寒沒出息的落荒而逃。 葉夫人喝完最后一口湯,優雅地擦拭嘴角離開餐桌,對謝寒說:“跟我來?!?/br> 謝寒找不到理由逃避,只能自暴自棄的跟上 葉夫人愛打扮,所以李家別墅有專門的一整層空間做她的衣帽間,足有兩百平那么大,帽子衣服包包配飾多到挑花眼。 兩人上樓后,葉夫人在試衣間正中央的沙發上坐下,立刻有女傭端來她最愛的紅茶。她一邊品茶,一邊讓人把新衣服拿來。謝寒接過新衣,不情不愿走進試衣間。 然而這次的衣服出奇的正常,是一套做功及其精美的白色西裝,袖口上用暗金色的絲線繡著云紋,線條裁剪流暢,穿在謝寒身上服帖板正,尺寸剛剛好,完全就是為他量身而作。 葉夫人做事從來追求完美,為了配這身衣裳,她甚至連襪子皮鞋和領帶都準備好了。 十多分鐘后,謝寒從試衣間走出來。 葉夫人滿意極了,不住點頭:“不錯?!?/br> 她說著招手讓謝寒過來,將特意挑選好的紅寶石胸針別在他的胸前,又用小木梳仔仔細細把謝寒稍稍凌亂的卷發打理一下,還噴了點香水。 完成后,她雙手環胸對著謝寒左看右看,更滿意了。 謝寒像個布娃娃一樣被擺弄來擺弄去,好半天才結束。他有些納悶,葉夫人都半年沒看到他了,到底是怎么清楚地知道他的尺碼的? 又五分鐘過去,葉夫人總算整理好,看起來對自己的杰作相當滿意。她彎腰從沙發拎起一個小巧的珍珠手包,挽著謝寒的胳膊輕聲道:“走吧?!?/br> “……去哪?”謝寒滿頭霧水。 葉夫人彎唇一笑,“去了就知道了?!?/br> 謝寒本來以為李予之也會跟他們一起,沒想到那家伙在樓下略帶同情的看他一眼,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嘆著氣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