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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勇倒還鎮定,他肅然道:我敢做就敢當。吳央行復國之事,我不認同,可他的后代我卻不能不管。畢竟他當年曾救咱們夫婦性命,就算用這命抵償了也是應當! 胡氏抽泣了起來,道:老爺以為我是那惜命之人嗎?若是你我二人一死真勒了結了此事,妾身又有何懼。我是擔心孩子們,咱們冒這么大風險將尚卿撫養成人,最終卻還是逃不過,還有黎婷她才出嫁兩年,剛添了孩子,一想到她一家也可能受到株連,我這心里 胡氏正說著,后窗處傳來叩擊之聲。宇文勇和胡氏皆是一愣,兩人向那看去,就見后窗處隱約有個人影。胡氏臉色大變,方才兩人所說之事牽涉甚重,若是被人聽去后果不堪設想。宇文勇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只身走過去開了窗,冷聲道:來者何人,為何偷聽我與夫人說話? 莫廷軒和慕容佑翻窗而入,摘了黑色的蒙面布。宇文勇心下驚異,宇文府與江夏王府少有走動,江夏王爺此時以如此方式來訪,實在有些奇怪,但他仍面不改色地道:原來是江夏王爺和衛將軍,兩位深夜造訪可有要事? 莫廷軒道:自然是有要事,正與方才二位交談之事有關。宇文勇和胡氏對視一眼,都覺詫異,莫廷軒道:我只是想澄清一下那日夫人被攔截之事。宇文勇面有異色,道:難道是江夏王爺授意他人所為?莫廷軒搖頭,道:此事雖與我有些關系,但我也是事后才知情。那人的確是為刺探宇文少將軍的身世。雖然我不便透露那人的身份,但可以向將軍保證,那人絕無對宇文府不利的想法。 宇文勇道:王爺言語間諸多隱晦之處,并非老夫信不過王爺。只是,內人先前無故遭遇攔截,王爺又夜半偷入老夫府中。只怕三言兩語難以解惑,更無法讓老夫和內人放心。還請王爺再多明示 莫廷軒嘆氣,道:我此來只為查探將軍是否參與了少將軍所行之事。從方才聽聞可知將軍非但沒有參與,甚至毫不知情,我此行目的已經達到。貿然現身,不過是因為相信將軍忠心愛國,為了讓您和夫人不必再多疑慮。將軍這么說,倒像是信不過我了。 宇文勇道:尚卿這幾日奉了皇上密旨辦事,王爺言辭之間卻處處暗示尚卿正在參與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尚卿之事,便是老夫之事,王爺不必再遮遮掩掩,不妨有話直說。若尚卿真參與了什么于國不利之事,老夫自當加以攔阻,不勞王爺費心,若尚卿所行并無不妥,老夫也絕不允許王爺借他身世行那誅心之事。 莫廷軒冷笑一下,道:誅心的本領,本王自問不如少將軍。既然將軍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便直言不諱了。我那朋友之所以向夫人刺探少將軍的身世,正是因為他查探到尚卿與仲國復國勢力有密切的往來,而那股勢力正在謀劃復國之事。宇文勇大吃一愣,下意識地道:不可能!我們從未對尚卿提起過他的身世,他根本不知道,又怎會與仲國復國勢力走在一起!莫廷軒道:您二位當然不會說,但卻不能保證其他人告訴少將軍。少將軍有此特殊出身,仲國勢力有心的話并不難查到。據我了解,少將軍大概是在出征北境前后知道的這件事情。將軍不妨想想,少將軍可是從那時起有了變化? 宇文勇暗覺吃驚,尚卿的確是從北境回來之后不久就沉默了許多。胡氏則想到兒子愛慕昭璧公主之事,只是后來兒子沒能得償所愿,此事她夫婦二人自然不便再多提起,此時聽到江夏王提及此節,胡氏不由隱晦地提醒丈夫,道:那時有些特殊的情況,也未必就是王爺說的這個原因。 莫廷軒一笑,道:夫人所說大約是與公主有關吧?他沒有明言是哪位公主,但以他和昭璧公主的關系,聽者自然能想到他說的是昭璧公主。他見宇文夫婦二人一副被說中心思的神情,繼續道,此事我也知情。此事牽扯到公主,恕我不便多說。但有些事情還請二位思量,在少將軍的中庭宴上,少將軍曾險些置公主于死地,此事您二位可知道? 宇文夫婦俱是一驚,面面相覷,胡氏下意識地想反駁,卻被宇文勇伸手一攔,他清楚地記得那晚回程宇文尚卿一路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樣子,莫非就是因為這個?莫廷軒見宇文勇已經聽進去了,繼續道:還有,少將軍雖天縱英才,但畢竟閱歷有限,全權接手北境戰事還是有些勉強的,我相信將軍也不會提前得知這無端之事而四處奔走,我無心出言冒犯,但這份差事來得不可謂不奇怪。宇文勇面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如實點了點頭,莫廷軒作了一揖繼續道:少將軍回來后,皇后對其多加照拂,屢屢召見入宮,皇上這才更對其青眼有加。兩位有沒有想過,那差事或許與皇后有關。 宇文勇一怔,很快聯想到皇后的出身,再聯想到近期的種種反常以及皇上染病一事,想了想,道:王爺言下之意,老夫已經聽明白了。此事真也好假也好,小心謹慎總不為過。王爺既然已經知道了尚卿的出身,宇文一府的命脈已握在王爺手中,老夫再多透露一事也無妨了。 莫廷軒再度作揖,道:我絕無半點惡意,敬請將軍放心。還望將軍提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