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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申話說的坦誠而真摯,祖英臉色雖未變,腳下卻是扎實地停住了。慕容佑冷厲的目光也和緩了一些。林羽喬被劫,楚申心中的惱怒和焦急可想而知,可此時他非但無半分慍色和怨怒,反而極力周旋籠絡在座所有的人。慕容佑不由在心中暗贊,此人真是個人物! 楚申關好門,抬手請兩人回到眾人之間,如實將他為何去找昭璧公主,如何將人帶走,帶走后又發生了什么事情全盤告知。一番話說下來,祖英已經恢復了理智,原來公主離開后并沒有回蒂影門,難怪他們反復去尋也找不到,而蒂影門生變之事他是知道的,蒂影門的少主并沒有說假話。如此說來,與宇文尚卿勾結的另有其人。 可不管怎樣,宇文氏勾結了江湖門派意欲對王爺不利是真的!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把人帶到皇上面前去?鄭行急道。魏將軍,你這邊也有人手,我們這么多人一齊出動,一路上又有各地官府相幫,未必就尋不到他們! 魏讓皺了皺眉沒有答應。慕容佑知道有些話魏讓沒法說,便替他道:魏將軍不能動。不光魏將軍不能動,整個隊伍和使團都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異常。不然,鬧出什么動靜正中他們的下懷。此行魏將軍負責護送,若是傳出公主在使團中的消息。只怕在皇上心中,內外勾結的就是你們王爺了。 他說這話時,目光掃過了祖英。祖英臉微微一紅,垂手抱拳道:方才在下誤會了太子殿下,出言冒犯了殿下,本該以死謝罪。只是皇上對王爺早已心有芥蒂,此時王爺處境艱險,還望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 你也是忠心為主,我豈能不知。慕容佑雖是淡淡的,可已然是不再追究的意思,眾人均松了口氣,氣氛這才徹底緩和了下來。 鄭行道:王爺的暗衛都在安州保護忠勇公,如今王爺身邊堪用之人只剩了衛姜大哥一人!若皇上有所動作,那對了,我這就給公爺寫信,把暗衛都調回去幫助王爺,王爺處境這么危險,無論如何也要讓公爺知道! 萬萬不可!此次出言阻止的竟是祖英,,鄭行不由詫異。王爺早覺已失帝心,已有所安排,縱然不能全身而退王爺也絕不愿牽累莫氏全族,若要告知忠勇公,公爺又豈會袖手旁觀?王爺絕不愿意讓公爺攪和進來的。 他們幾人之中,成佳最為機敏,衛姜最為全面,祖英卻是最懂江夏王的人。莫公爺不愛習武愛讀書并最終走上仕途,在外人眼里看來是因著紀家是外家,隨了母親的緣故,祖英卻看出這與王爺刻意的引導不無關系。莫公爺一直以來都未接手過兵權,如今莫家在軍中的影響力全系于王爺一身,而皇上正是因為兵權才對莫氏動了心思。因此,王爺若向皇上陳情愿一死以保全莫氏,既解除了莫氏對皇上的威脅,又可全了皇家顏面。避免朝野動蕩,皇上很可能會接受。但王爺愛弟心切,在莫公爺身上不愿冒半點險,因此他將暗衛都留在公爺身邊,若他一死也不足以平帝意,暗衛們也可護著公爺離開,將早先準備好的退路也留給他。祖英深知這話不能對鄭行說,萬一鄭行對莫公爺漏了口風,豈不辜負了王爺一片維護之心。 可鄭行還是聽出了問題:那還能怎么辦?難道已是無計可施,只能坐以待斃? 倒也未必。慕容佑一開口,就感到兩束迫切地目光打了過來,正是祖英和鄭行,他已從祖英的話中隱隱感覺出了莫廷軒的打算,對他道,另有人想在背后做黃雀,江夏王一味退讓非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為他人做嫁衣裳。 祖英不明其意。慕容佑將宇文尚卿是南仲宋王后代、蒂影門中勢力與南仲舊人有關等事與他們說了,然后道:我們早有察覺,只是方才才真正確定宇文尚卿已和蒂影門勾結,形勢很不樂觀。若莫氏受到打擊,宇文家他說著又覺得有些地方說不通,問到,如今京城防衛力量如何分布? 魏讓道:原來都是莫家軍出來的人,可這兩年皇城的巡衛隊和九龍司都換了人,接手的有的是宇文家舊部,還有端家等一些武將世家子弟,外城的步兵巡防司如今是宇文尚卿掌管,兵馬司跟我這里一個情況,主將還是莫家軍的,可副將都已陸續換了人。 也就是說皇城和京城的防衛權都比較分散,就算莫家受到打擊也并不是宇文家一家獨大。慕容佑沉吟道:那些換的人有沒有問題? 魏讓明白他的意思,搖頭道:宇文勇雖戰功赫赫,但并不是個能影響圣意的人。宇文尚卿不過是這一兩年才開始嶄露頭角,漸得帝心更是近來的事情,要說能影響到這些人員任用,我覺得他還沒那本事。 那不對,慕容佑盤算著,難道還有什么關鍵人物他們沒發現?他且不去想,先道:不管怎樣,若讓皇上知道宇文氏私下勾結南仲勢力針對江夏王,他大概就不會急著動莫氏了。這里發生的事情不能對你們皇上明言,因此當務之急是要讓江夏王知道形勢復雜,他不可再有一力承擔的想法。你們不妨立刻給他遞個信,讓他知道這其中另有陰謀。 祖英搖了搖頭,將自己懷疑傳遞信息的暗道已被切斷的事情說了,又道:暗道尚且如此,官道遞信更不保險,還是我直接回去告知王爺,鄭行留在這里聽從差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