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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了緩情緒,這才記起她在四海坊庭院內等慕容佑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幾名黑衣人,為首的那名,猛得沖到她身前,身形步伐在那一瞬就和昭璧腦中碎亂的一團記憶合在了一起那是昭璧遭遇毒手之前,她拼命地奔逃,一回頭那鬼魅的身影仍是離她越來越近,眼見著就只有寸許的距離了,她慌亂之中摔倒在地,那人就已拉了她胳膊又硬捏著她的嘴往里塞了毒藥。 難道是那些人終于又出手了?可也不對,如今她已換了身份,再不是昭璧公主,喬裝打扮的樣子甚至連江夏王都看不出來,又怎么會引來了這些人?而且,若真是要殺她,她怎么還活著呢?難道是又重生了不成?林羽喬停止了胡思亂想,伸了伸胳膊腿腳,發現自己沒有被綁著。銀白的月光和夜晚的涼風透過縫隙滲了進來,能聽到的都是蕭蕭風聲、潺潺水聲和陣陣蟲鳴,聽起來是在戶外。她謹慎地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任何人的動靜,這才從身上掏出防身的匕首劃破了麻袋。 還不及把身子完全掙脫出來,林羽喬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江夏王就躺在一旁,還有兩個身著黑衣蒙面人一遠一近地躺在地上,地上濕濕黏黏地布著不少血跡。林羽喬忙爬起身來,就瞧見江夏王胸口正有一團血跡,她的心猛得一緊,一時也沒了別的想法,伸去搖他的手不住地猛烈顫抖:王爺?王爺?! 見對方沒有任何回應,林羽喬更加害怕了,眼淚忍不住簌簌落了下來,指尖顫抖著去試探他的鼻息。好在他還有呼吸,林羽喬的心猛得一陣狂跳,竟忽得破涕為笑,她捂著鼻子抽泣了兩下,終于止住了哭泣。繼而想到不遠處還有兩個黑衣人,她心中害怕,小心翼翼擎著匕首地去過去查看情況。 兩人一個被刺穿了喉嚨,另一個不知是什么原因但也沒了呼吸。她這才放下心來,壯起膽子揭下了黑衣人人的面巾,見都是很陌生的面孔??催@情形很顯然是江夏王救了她,還因此負傷,她細細查看了江夏王的傷口,只見他的衣服洇血處已干硬,傷口處也已凝血結痂,看起來并不深,未刺及內臟。 林羽喬剛松了口氣,又見他面色有些發紅,呼吸短促,似乎是很難受的樣子,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按著自己前世的經驗摸了摸他的額頭,燙的嚇人。她又去試他的脖子、手和裸露在外的胸口,都不是一般的熱。林羽喬猜測他是不是中毒了,這才留意到他的手臂上扎著一根細長的銀針。她不由大驚,也顧不得害怕,趕忙把那兩具黑衣人的尸體上上下下翻了個遍,卻只找到了幾錠銀子、兩塊打火石、兩塊干餅還有幾根同樣的銀針。她頹然跌落,心想也不知他中的是什么毒、毒性如何,不由越想越害怕,一時悲從中來,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的哭聲在靜謐的叢林中格外突兀,一陣風吹過,沙沙的枝葉聲響卻仍聽得見。無助感到了極限,她反而鎮定了下來,再度止住了哭泣,她什么時候變成了一個遇到問題只會哭的人,難道哭就能解決問題?最急迫最關鍵的問題在于她是不知道怎么解毒,可很清楚絕不能任由他身體這么發燙下去,不然就算毒有辦法解,人怕是也先燒壞了。 說到快速降溫,林羽喬的目光落到了百十米開外那傳來水聲的地方。她想把江夏王拖到河邊去,可他的身子魁梧扎實,她絲毫拖不動,又躬下身子去推,還是沒有用,她情急之下使盡全力推了他一側的身體,他猛得翻了個身。林羽喬大喜,又如此推著他翻滾了幾次,眼見著離河流越來越近,卻聽見他發出了嘶嘆的聲音。 王爺?林羽喬忙湊過身去。 江夏王并沒有反應,只是眉頭皺著,林羽喬記得那次他為自己擋了一刀,據說傷口很深,他也只是悶哼了一聲。她忙去查看他的傷口,果然,因身體的翻轉扯動,傷口又開始滲出血來。 林羽喬后悔不已,眼見著近在咫尺的河流,心想他身體這么燙,要盡快降溫自然是要大面積覆蓋。她方才想的是把他整個浸入水中,可如今他有傷在身,傷口可能會感染或是血液吸引什么水中生物,反而不好,況且也不知該浸泡多久,他人還昏迷著,若是過頭受了寒怕也是沒什么反應。 林羽喬很快想到一個可行的辦法,她默念著阿彌陀佛壯膽,跑去將黑衣人的外衣脫了下來,用匕首裁了一下,在冰涼的河水中浸過后給他敷在額頭和上身,給他清理了胸口傷口,又隔著幾步遠生了堆火,把他脫下來的上衣洗凈縫補好,架在火旁烘著。 輪換著敷過十余次后,他臉色漸漸才恢復如常,呼吸也平穩下來,林羽喬再去試他的額頭,果然已沒有先前那么燙了。林羽喬不再給他繼續敷,隔了一會又試著沒有復熱的跡象,這才放下心來,卻也不敢將他移到火堆旁取暖。想到叢林中地冷風涼,林羽喬仍有些不放心,脫下了衣服給他鋪在地上蓋在身上,自己身上就只留了薄薄的一層里衣,她打了個寒顫,坐到火邊烘衣服去了。 第64章 烤魚 陽光穿過日漸稀疏的枝楂曬入林中,一群麻雀嘰嘰喳喳在枝頭蹦噠,半黃不黃的葉子簌簌飄了幾片,落在莫廷軒的臉上。 莫廷軒感覺到那種蜻蜓點水而過的冰涼,睜開眼發現還是在昨天打斗的那片樹林中。他驚詫于自己竟還或者,再看身上的傷口已被清理過了,還蓋了不知是誰的衣服,周身雖仍舊無力,但已然沒有昨天那么難受了,像是被人精心照顧過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