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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有些氣惱。 身為一個位高權重王爺,他難道不該一言九鼎嗎?這樣出爾反爾以后還能不能好好相處了?虧得她先前還對他存有幾分愧疚之心。關鍵這人不僅食言,還是個變態,一大早就掀開被子盯著她,居然還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狀。以為這樣就可以讓顯得無辜了嗎? 一宿春宵夢醒,雖然神傷,身體竟是舒暢的。莫廷軒夢中回到了和她共度的唯一一夜,他意亂神迷,只知呼喚著她的名字一味索取。醒來之時目光所及之處卻提醒著他事有蹊蹺蜷縮著背對著他分明不是夢中故人,她身上只掩著一條薄被,白皙的肌膚裸露在外,有些地方還有微紅的殘痕。 莫廷軒捏了捏眉心,怎么會這樣?氣悶之下一把將錦被甩開。 雪白的綢巾上,點點紅。 他試圖回憶昨晚的來龍去脈,飄移的眼神卻被一塊淺淡的痕跡抓住了。 腦中一根緊繃的弦被觸動。 只是他還未來得及細看,身體的主人已迅速翻過身來。 莫廷軒心煩意亂滿心惱恨,腳下生風只想馬上離開,就算夢到了什么都不是借口。何況,昨晚他保證過不會發生什么,還是帶著不屑的保證。腦海卻中晃過方才在她腰間看到的那的印記。他疑心一起,頓時冷靜些許,眼看要出房門之時,回頭掃了一眼房中的布置,瞟見香爐時,就想起了昨晚的空氣中撩人的香氣。 爐身之上曇花紋飾精雕細琢。祖英小心地打開,用指尖沾了點香灰出來,細細地聞了聞,恭聲道:王爺,這香有催情的成分。 莫廷軒嘆了口氣,以手扶額。 昨晚洞房花燭,今天就面色頹然地就拿了個香爐來問他,而那香爐一看就是宮制品。旁的王爺什么都沒說,可什么也不用說,祖英就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擺明王爺是中招了。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祖英自然不敢多問,見王爺沒有更多要問的,擱下香爐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她不是喜歡宇文尚卿嗎?喜歡到寧可拋棄公主之尊要與他私奔。莫廷軒明白是時皇上的旨意來得突然,又毫無征兆,她若早就心有所屬也并不是她的錯,雖然心里難免不舒服,可卻也不曾看輕她,還想著只要她在府中安分守己,定不會輕待她。 這才不過多久,怎么就能對自己用這種手段了? 而且當日廷軼是在城中找到她的,她是出過城又回來的。 她怎么會忽然半路反悔了? 這么大的事情,若這么容易就反悔,從一開始就不該下定決心才是。 莫廷軒喊了衛姜進來,問道:宇文尚卿那邊,有沒有什么消息? 宇文尚卿那邊一直由成佳盯著,有消息都遞到衛姜這里。他想了想,道:沒什么異常,就是出入了后宮兩趟,分別是皇后娘娘和余太妃傳召入宮的。 他已得到消息,皇后娘娘有意招宇文尚卿為婿,想來是提前看看。莫廷軒皺起了眉,那晚出手那般狠絕,之后就什么行動都沒有了?難道宇文尚卿要殺她,不是由愛生恨的執念,而是另有原因? 莫廷軒不由得細細回憶起尋回她后發生的事情:第一次見面,她踹了大門冒冒失失地出現在自己眼前,第二次見面只剩他們倆的時候,她察言觀色地不發一言,然后就是今早在她身上看到的那個有些眼熟圖案 莫廷軒第一次仔細地將這一切串聯起來,越想越覺得昭璧公主不僅是與他聽聞到的大相徑庭,甚至可以說是十分古怪。 見王爺若有所思地捻起了筆,衛姜忙上前磨墨。莫廷軒略著三筆,一個蓮花狀的圖案就躍于紙上。衛姜并不知道莫廷軒在想到什么,他的思路還停留在宇文尚卿的身上,見到圖案不由愣了一下,驚訝地道:難道,少將軍也和蒂影門之事有關? 莫廷軒這才想起來,這個圖案衛姜曾給他看過,雖然不明白代表著什么,卻知道是與一個叫蒂影門的江湖門派有關的。如此說來更加不能掉以輕心他之所以注意到蒂影門,正是因為這個門派近一兩年開始在來在京城之中秘密活動,而所做的事情中有于他不利的。 如今,出逃歸來的昭璧公主身上,帶著跟蒂影門有關的圖案,這恐怕很難用巧合來解釋。莫廷軒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他猛得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幾步,良久才道:查昭璧公主,宇文尚卿那邊,他原想說先不用管了,卻還是猶豫了一下,成佳繼續盯著。你們多費點精力查查府上這位昭璧公主,看看她跟蒂影門有什么關系。 已是深夜,偌大的湖面平靜無瀾,漆黑的夜幕之下,遠處零星地飄蕩著星點亮光,想來是各樓各坊的花船,只是離湖岸已遠,船上的喧鬧之聲早已遙不可聞。 一道黑影輕盈地蹋過湖面徑直上了一艘撫春坊花船,惟有似水鳥捕魚時的點水聲,在靜謐的深夜中無人察覺。船艙內一男子正靠窗而立,但見他一襲天青色長袍,如瀑墨發高束,光潔白皙的面龐上,細目微揚,挺鼻朱唇,樣貌俊秀異常。 待對過暗號后,從穿湖而過的人開口道:少主,夫人十六年前已經過世了。 青衣男子有些詫異,對不好的結果他早有心理準備,卻沒料到竟然十六年前人就已經沒了。他不自禁攥緊了拳:可查到是何人所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