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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背影微微一怔。 這聲音響在耳畔如同置身夢中一般,宇文尚卿恍惚片刻,似乎回到了一個什么都發生過的時點,眼前浮現出那夜花燈映在她墨玉般眸子中耀出的晶亮,如同閃耀在暗夜之中一顆恒星。 他的心中溫柔了幾分,待回過身,卻覺冷風拂面,月色冷然。 此刻清晰地看到她身在宮墻之中,站在自己面前,腦海中的那些畫面忽然就被覆蓋了。 她站在自己面前,完好無損地站在這里。 這是不是說,那人說的都是真的?根本不由得他不相信。 或許他不相信只是因為他不愿去想,一切從究竟何時起開始變成了陷阱。 那天在焦慮的等待中,兩個武功高強的蒙面人出現在他面前,出手狠辣,招招奪命,若非有人事先提醒,他心中存下了一絲警戒,此刻他早已成為劍下冤魂。 更可笑的是,他還守著那些人的尸體,癡傻的等著,直到約定的時間,淳衫果然沒有露面 他的心中不由燃起熊熊怒火。 她還來干什么?居然還這樣叫他,擺出這番姿態,難不成她仍然想把自己把玩弄于鼓掌之間? 眼前的仍是那張日夜思念的臉,卻又似乎全然不同了。林羽喬一時難以分辨,只看到他的眼神閃過萬千變化,終于定格在一個她有些熟悉的情緒中仇恨。 她的心驟然一緊,又猛得一震,腦海中拉響了警鈴,如此被昭璧公主殘留的強烈情感所壓抑的意識才迅速歸位。這種眼神好像 那晚? 對,就是那晚,她被推入江中,莫菲緊盯著自己溺死時眼神! 第7章 發現 宇文尚卿竟然起了殺心?! 印象中宇文尚卿可是再溫和不過的人,即便昭璧公主半路折回,不至于該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林羽喬驚懼萬分,下意識地后退自衛,腦中也閃過無數地猜測,并定格在其中一個上面。 腳步一下就滯住了。 之前沐桐說宇文尚卿當晚便已回京了。要說那段支離破碎卻仍時時讓她驚恐的記憶之中,有什么她能記得清楚的話,便是那藍黑的天色,耀目的啟明星。 那該是入夜了,而宇文尚卿當夜便回去了?他為什么不多等等她,還是他早就知道昭璧根本不會出現? 難道昭璧的死正是與他有關? 一定是的,不然,此刻他為何二話不說又要對她動手眼見著宇文尚卿一步步逼近,抬起了手臂,林羽喬想逃,腳下卻仍如同灌了鉛一樣,絲毫挪不動步。昭璧的悲痛在身體里潰散奔泣,把所有意識絞殺的一片血紅。林羽喬壓抑不住,理智再度被逼仄到一角,她幾近麻木,難以喘息,殘留的似乎只有絕望而死時的空白。 一如當日她被強塞了毒藥肝腸寸斷時。 又如沉溺江中江水迫入身體每個角落時。 為什么? 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少將軍雅興,鬧中取靜來此賞月。 一個低沉而清冷的聲音刺破了暗夜。 如被針刺一般,林羽喬猛然回過神來,這才發覺宇文尚卿青筋畢現的手距自己的脖子不過毫厘。 林羽喬下意識的迅速后撤了幾步,可還未來得及升起重獲生機的喜悅,就看清了來人竟是江夏王。她不由失色,眼下這般情形哪里還有什么解釋的余地。這種偏僻的地方,說是碰巧遇上了根本沒人相信,更何況只他們二人都未帶仆侍,而且又是方才那般相對姿態。 完全是符合私相授受定義的場景。 林羽喬不由得咬住了嘴唇。 江夏王像是什么都沒有看到一般,卻徑自走到她的身前,擋在了兩人之間。 宇文尚卿的僵抬片刻,緩緩放下了手,仍是沉默。 莫廷軒余光瞥見他手背凸起的青筋慢慢縮陷了回去,知他收了勁力,才繼續道:天朗氣清,皓月當空,倒真是適合對風賞景,不過,少將軍是今晚宴會的主角,似乎不宜離席太久。 王爺教訓得是。宇文尚卿按下心中的驚訝,江夏王一定看到了方才發生的事情,可他竟什么都不問就出手為她解圍,甚至臉色都絲毫未變。 果然,他早就知道自己和昭璧公主的事情了。宇文尚卿的一切念想都冷了下來,心緒也隨之平靜,只是一時還難以消除心中芥蒂。 尚卿慚愧,說來此次本該是王爺的功勞,若非王爺先期布局打下堅實基礎,尚卿絕無機會立此大功,尚卿自認受之有愧,早該當面向王爺請罪。尚卿有今日全拜王爺所賜。 莫廷軒微一瞇眼。又是請罪又是所賜的,早已逾越了為人臣之人所能承受的。這個宇文尚卿,倒是有文官一發酸就喜歡打嘴仗的習慣。 少將軍此言差矣,功勞和封賞都是皇上欽定。至于將領如何調動更是圣上運籌帷幄,豈容莫某置喙。少將軍如此說,難道是質疑皇上的決定?他說著,微微偏頭若有若無地看了身后一眼,再說,即便莫某也不敢保證能在短短三月內便除掉突鵠這一大患,更不敢在尚未勝券在握需徐而圖之時便領兵突襲。想必是仰賴了少將軍藝高人膽大,一舉擒帥克敵,不然知曉其中勝算的,總覺得是少將軍是有要事,著急回京呢! --